沈李氏到底是担心女儿,次日便低调出行来到宋齐召家中。
还未走进长屋,便觉得各种味道冒了过来,忍不住用拎着手帕捂住了口鼻。
长屋中的人见到沈李氏的衣着打扮,一些人便格外客气而好奇地望着,一些人便仇富地骂道:“哟,夫人怕是走错了地方吧?”
沈李氏对着水井边洗衣服的女人问道:“宋齐召家是否在这里?”
洗衣服的女人背上背着孩子,旁边还蹲着两个玩耍的孩子,很是和蔼指了指里面:“一直往里面走,中间第七间便是。”
这种长屋是专门修建的长形的屋子,全都是一模一样的房间,这样可以住许多的租户,自然价格也便宜。
看到沈纭焉住在这种地方,沈李氏便心疼不已。
宋周氏正靠在门上搓草鞋,一面口中责骂个不停。
“我家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竟然娶到你这样的媳妇,做个饭都能烧糊了,你当米价便宜吗?”
沈李氏听得,愤恨不已,加快了脚步上前站在宋周氏跟前,只是低头如同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盯着宋周氏:“我来接我女儿出去吃早饭。”
沈纭焉正在屋中忍气吞声,听得母亲声音立刻跑出来。
宋周氏不敢拦,只是用力搓着麻绳。
“走,明月楼的酥皮鸭不是你的最爱吗?咱们吃去!”
沈纭焉听得立刻说道:“那不是要提前预定吗?”
“咱们什么人家,还需要预定?”
说着一句话也不和宋周氏说便走。
沈纭焉的名声在宋周氏口中已经败坏,此刻却长了脸,很是高兴。
在楼上,沈李氏便让沈纭焉和离:“多花点钱也罢,你少受点罪。”
沈纭焉却不肯和离:“女儿思索了好久,觉得之所以事情没有按照预期发展,还是沈弋冉那边出了变故。”
沈纭焉想,这是重生的一世,换嫁之后想要故事继续保持历史,还得要事情不出现变化才是。
如今最大的变化便是沈弋冉在侯府过得很好!
“都是她将我的气运都抢走了,娘亲咱们一定要想办法让沈弋冉过的悲惨!”
沈李氏想了想道:“侯府那个老太君一直护着沈弋冉,想要对付她,还得让她回府来!娘亲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她上钩!”
沈纭焉听了很高兴,自己也不用继续回到宋家去,便安心吃起了烤鸭。
沈弋冉巡查了店铺回到府中,便见到太傅府中的丫鬟双鹭等待屋外。
“给侯爷夫人请安。”
双鹭很客气地行了礼。
沈弋冉并不吃这一套,淡淡问道:“说吧,什么事。”
双鹭赔笑道:“主母说要给老爷庆生,在城外山上的逍遥居定了房间,邀请侯爷夫人一起去祝寿。”
“侯爷夫人不会不去吧?”
双鹭平日里就是沈李氏的得力干将,没少帮着做恶事。
见得她虚假的笑容,沈弋冉也微微一笑:“父亲的生日我自然是要去的,你回去回复继母吧。”
双鹭再次行礼出去了。
白栀担忧问道:“小姐,我看这里面有诈!”
沈弋冉冷笑道:“自然是有的。”
“那小姐你还去?”
“我能不去吗?”
白栀不解:“您都是侯爷夫人了,沈李氏见到你也该客客气气的,就算是老爷,也同样不敢强求,为何不能拒绝?”
沈弋冉想要看他们的手段才去了。
“不必担心,他们什么心思,一想便知。”
两个孩子吵着要跟去,但是沈弋冉担心没时间分心要照看他们,便哄着留在了家中。
“爹爹晚上会回来的,你们跟着爹爹睡吧,娘亲过两天就回来。”
季司承劝着妹妹道:“母亲是去给自己的爹爹过生日,咱们不应该去打扰。”
季司玥也明白了,他们不仅不是亲生的,没有资格去给沈弋冉的父亲过生,便闷闷得答应了。
沈弋冉答应给他们带好玩的,季司玥才终于笑了。
“你一个人出行不方便,我派几个家丁护送你吧?”
看来老太君也是不放心。
薄瑾年在旁边道歉:“按道理我应该跟你去的,只是我现在走不开的,我会尽量赶过去的。”
说着便让自己的手下护送沈弋冉。
沈弋冉没有拒绝:“多谢侯爷,这样便好。”
上了山,才觉着四周清幽,出了他们一家人之外再无外人。
这倒是个好下手的地方。
沈弋冉观察了四周,让薄瑾年派来的手下隐藏在了附近,并未跟着上山。
沈纭焉已经带着宋齐召先到了,正在选房子。
“这个房间先给本小姐打扫好,我脚都站累了,你们还不快点!”
家中的丫鬟家丁厨子都被带上来了。
沈弋冉去给太傅行礼磕头,太傅正看着书,见到她来了,神色淡淡的:“你一个人?”
“是。”
“哼!”
“祝愿父亲福寿绵延。”
“不敢惊动侯府夫人。”
沈弋冉并不放在心上,出了房屋,就看到宋齐召进来了。
沈量招手道:“来陪为父下棋!”
沈弋冉知道沈量未必想要来这里,都是沈李氏自作主张。
所以刚才将气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不过她都习惯了。
沈李氏见到沈弋冉来了,指着最边缘的一个房屋道:“你住在这里。”
白栀已经进去收拾了,房间倒是没有特别差,收拾出来倒也还将就。
上一世什么苦没吃过,沈弋冉既来之则安之。
当夜,便有奇怪的夜枭叫声,深深浅浅忽远忽近。
沈弋冉拍醒趴在床上睡着的白栀,将手捂着她的嘴示意她安静。
白栀点头,沈弋冉拉着白栀起身,将枕头和带来的衣衫塞入被子里面伪装成人形,拉着白栀躲在床下来。
呢夜枭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屋外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白栀捂着嘴害怕自己发出声音,而沈弋冉也紧张等待着。
果然,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从门缝之中伸进来一根管子。
迷烟!
沈弋冉早有预料,拿出准备好的湿毛巾分给白栀,两人捂住口鼻等待着。
迷烟飘荡了一会,那根管子便抽了回去。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推开门,闪身进来,将门从里面关上。
那人似乎很是激动,在门口就忍不住开始扯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