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德里奇大人、弗雷尔卓德大人,你们回来了。”
“柯里尔西修女,去通知教会里面的人,我们需要开一场会议,十分重要的会议。”
“贝德里奇大人,需要通知的仅有执教层的人还是...”
“所有,执教层、传教层、祈教层、信教层,和所有的分部门,现在就去通知,马上开会!”
“好的,贝德里奇大人。”
“回来了,贝德里奇、弗雷尔卓德。是什么事那么急着开会?”戴着华丽装饰白色帽子的老人不停摆动着手中的羽毛笔,在无比宽敞的大厅里的巨大桌子上的他唯有声音能被门口的两位青年感受到。
“长老大人,克克里亚教会里面,有些脏东西需要打扫一下。”贝德里奇和弗雷尔卓德缓步走到巨大的桌子前。
“哦?什么情况?”老人停下手中的笔,看向已经站在桌台两侧的公教。
“我们带队的荣誉骑士里面,有一人混过了审核。”
“只是审核机构的失职而已,也犯不着突然召开大会。是有其他的事情吧,贝德里奇?”老人站起,看向窗外。
“是的,长老,那名混过审核的少年,跟我们讲了一个奇异的故事...”
...
“科柯迪亚,你快点,会议要开始了。”
“你先快跑过去吧,我腿的老毛病又犯了,真走不动。”
“好吧,你得赶紧啊,我先走了。”
宽敞洁白且明亮的教堂,椭圆拱形的顶部向下延伸出一些晶体状杂乱中有序的晶体装饰,各种各样金色与白色的雕花环绕在梁柱与支撑柱之上,两侧的墙上有着无比洁白的浮雕装饰,镌刻出人们心中神的形象,巨大十字细长梁柱的宝石窗户,有序的间隔排放在墙体之上,温暖明亮的光透过宝石四散出微小的附带有七彩颜色的光束如同流水般飘动在上千张同样有序摆放的红木椅之上。讲经台庄严的在过道的中央挺立,后侧是巨大的菱形宝石,两侧的浮雕上镌刻的修女向着中央祈祷,微光从上侧射下,照亮整个台面,贝德里奇,弗雷尔卓德,和柯里尔西修女站在其上。
“柯里尔西,汇报一下会议参加人员的到场情况。”
“好的,贝德里奇大人。信教层应到242人,实到240人;析教层应到87人...”
“停停停,给我报告总情况就好了。”
“会议应参加人数452人,已到441人,达到会议开始标准人数,已经可以开始了。”
“好的,去准备吧,柯里尔西。”
“是。”
“弗雷尔卓德,去吧。”
“好。”
修女缓缓走上讲经台的台阶,站在了展开的讲义之前。
“格雷尔德冠主之炽热目光永照苦痛之吾身。”
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伴随着视线转向讲台的过程中逐渐安静下来。弗雷尔卓德走到身后宝石玻璃前侧放着的巨大繁华装饰的钢琴之前,端庄的坐在红布圆凳之上,双手微微向下垂着手指如点水般触摸着琴键。贝德里奇则站在了讲经台前中央的过道上,双手托着展开的经书的书脊,他闭上了双眼,嘴唇微动着。修女随之展开了双手,歌声从她张开的口中,一股洁白的的絮流从身前讲义间缓缓飘出,流动向教堂内的柱间,环绕在镌刻着的七彩图案之上,伴随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琴键也在同时律动着上下浮动,在巨大的木箱内传出低沉神圣的清脆响声,夹杂在歌声与朗诵声之中。
上千红木椅上的教徒无不虔诚的低下头颅,他们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弯腰跟着贝德里奇的嗓音整齐的朗诵着经文,有的竟也留下泪来,彷佛在这一刻,在神圣的音乐之中,伟大的格雷尔德冠主真正降临,抚摸着虔诚祈祷的信徒的头,听他讲述他的苦痛。
钢琴的最后一声重音砸下,贝德里奇合上了经书睁开了眼睛,教徒们也随之停下了祈祷,抬头观望着,他们的公教。未关上的门外,在传教仪式结束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诶!科柯迪亚,你怎么才来啊!传教仪式都结束了,你快过来,给你留了位置。”
“啊,我来了,谢谢你斯坦森,我这个腿真的是...”
“嘘,先听公教大人讲话。”
“啊...哦...好。”
贝德里奇庄严的整理了衣着,端正的站回台上,弗雷尔卓德一并站在了他的右侧。
“各位虔诚的教徒们,首先在这里我谨代表冠主的旨意祝福各位,并对于突然展开紧急会议所造成的诸多不便表示歉意。”贝德里奇缓缓鞠躬。
“想必大家对于突然展开紧急会议都感到十分好奇吧。现在大家大可肆无忌惮的猜一猜。”
“科柯迪亚,你觉得是干什么呢?”
“呃...可能...可能是公主...公主大人传达了什么命令吧。你觉得呢?”
“我也这样觉得,但是是什么命令呢?啊!会不会是教徒的升职标准被降低了!那样可太好了科柯迪亚!”
“啊,是啊。”
“贝德里奇大人,弗雷尔卓德大人,如果是教会内部出现的问题,请两位尽管吩咐在下,在下会尽快处理,并甘愿受罚。”一位坐在前排的白发老者站起,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向贝德里奇说着。
“你是,执教层的克兰·吉利斯利特,是吧。你是负责管理教徒经书借阅和指导教徒朗诵的,对吧?”
“是的,公教大人。”
“你挺身而出的行为值得神的注视与赞美,坐下吧。而且,有一点你也说对了:这次会议的原因就是,我们教会内部的管理出现了一些严重的漏洞。”
伴随着贝德里奇走到老者的身边,示意着他坐下,教会内震惊的熙攘声忽然激起。弗雷尔卓德猛地敲打木制台面,声音仅仅吵闹了一会儿瞬间便安静下来。
“教会内所有负责审阅批文的教徒,无论是动了笔杆子审批的还是打杂的,只要是路过过审批间的,全部起立!”弗雷尔卓德敞开嗓子,震耳欲聋的声音从他大张的嘴中发出。伴随着的是,齐刷刷的教徒站起来的声音。
“什么情况?科柯迪亚?我们也站起来吗?”
“我们递送过批文,咳咳,站起来吧...”
贝德里奇走向了左侧的前排座位,看向了一位挺直站着的戴着眼镜的瘦弱男子。
“你是执教层的兰克斯·哈兰罗德,是吧。”
“是的,公教大人。”
“一切的批文审核都是你负责管理的,是吧。”
“是的,公教大人。”他身体直立着,包括嗓音在内,没有任何抖动,汗滴却在他脸颊流下。
“你应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是的,公教大人。”
“好的,那我告诉各位。首先,我想对所有教徒们说,贪念,是神所厌恶的一项品质,若你在冠主的注视下随意觊觎不该属于你的东西,必将接受神之烈火漆烤。”
“就在我们外出执行任务的那天,对于教会公共传教物品的批文,我们的线人向我们透露,上报数量与实际数量不符。希望你,兰克斯,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弗雷尔卓德站在台上,双手抱在胸前,炽热的眼神望着下面站着的兰克斯。
“公教大人,我会严厉查明审批环节的一切人员的一切问题,在下甘愿受罚。”兰克斯深深鞠躬。
“这次数量不是十分大额,并且我们及时通知了更改批文内容,惩罚我们日后再谈,但是我希望这次会议之后加强你的管理,如果有必要,你可以重组你的审批机构,可以做到吗?兰克斯?”
“公教大人,这是在下该做的。”他深深的低下头,汗滴已经滴到了地板之上。
“好,那么明天,我想听到你对这件事的工作报告,可以吗?”
“是的公教大人。”
“坐下吧,所有人。”贝德里奇伸手示意,并转身回到台上。
“好紧张,应该跟我们没关系吧?科柯迪亚。”
“应该...没有关系吧,没关系。”
...
老爹和莫莫穿过门,眼前宽敞的客厅却昏暗,黄昏的阳光艰难的从木条封住的窗户缝隙间闯过照在客厅的地面之上,地下满满的摆放了各种各样的物件,上面爬满了不同颜色的霉斑,微微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对门的厨房,各种锅碗瓢盆从下面的柜子散落出来,顶上的柜子却整齐的关着,蒙上一层灰尘。苏珊娜踮着光秃秃的脚穿过了地板的物品,将手中物品放到了沙发的后面。
“好乱啊好脏啊...啊!这是什么!?”
“喂!别踩到了勃勒。”
一只毛茸茸的老鼠熟练的窜过了地面杂乱摆放的各种物件,跑到了苏珊娜的手上。
“这老鼠还有名字?”
“你能有名字他不能有?”
“可这不是一只老鼠吗?”
“你不也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烂人吗?”
“可恶!”莫莫踩向地板上的空隙,走到苏珊娜的地方,却踩到了一本张开的书籍,滑倒在地上。
“疼...”
“活该。”苏珊娜抱着勃勒跳着坐到了已经留下许多划痕和破洞的皮质沙发上。“怎么样,老家伙,这里就是我家,房间在楼上,要是受不了就算了吧。其他事情我可以做,报酬可以少给点。”
老爹用拐杖寻找着空隙来到了沙发前,坐在了苏珊娜的旁边,女孩微微向旁边挪了挪。
“你这小鬼的家真有流浪汉的风格啊,可是你乐意待在这样的地方吗?”
“我乐不乐意关你什么事,我感觉舒服就行,哼。反正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这里。”
“我们院里的小女孩小鬼都是喜欢干干净净的房间,稍微有一点不整洁都会拜托侍女打扫的。你不也是小女孩吗?”
“我,我跟她们不一样呗。反正我喜欢怎么舒服怎么来。”苏珊娜抚摸着手里的老鼠,老鼠安静的如同睡着了一般。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那小子,可以帮你打扫房间。”老爹伸出拐杖,指向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莫莫,他在拿掉身上挂上的物件。“既然我们要寄人篱下,那我总得收拾好主人的房间,这样我们也住的舒心,对不对?”
“你们想收拾的话,那就随便你们好了,但是别动楼上左转第二个房间!那是我睡的!”老爹可以看到,眼前这个小孩有些许激动,颤抖着身子,怀里的老鼠也因为抖动醒来四处观望着。
“老爹,这破烂地方我们真的收拾的干净吗?”莫莫缓缓将地上的物件拨开,留下一条相对宽敞的道路。
“怎么说话的臭小子?对别人家放尊重点!”老爹用拐杖敲打着地板。“还有,不是我们一起收拾,是你,臭小子,你一个人。”
“啊?老爹,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您不会是打算让我立马从水星院毕业了然后给这小孩打工吧!您让我收拾这里不如让我从村里那座山上跳下来呢老爹!”
“那你去跳山?”
“老爹!您今天是怎么了,能不能放过我啊!”
“现在开始收拾,不然晚饭别吃了。”
“我恨你,老爹...”莫莫开始弯腰捡起地上的各种物件。
苏珊娜轻轻的咧了咧嘴角,老爹看向了她,为了掩盖过去,她低头抚摸着老鼠。
“好了,现在是...六点十分,庆典还有一个小时开始,走吧,小鬼我们准备出发,回来再吃晚饭吧。”老爹缓缓站起。
“我还没问呢,干嘛要我和你们参加这个什么庆典?”
“难得进城里一趟,刚好遇上有庆典,那得去看看。这又刚好市长叫我们来处理你这个小鬼,总不能放着你不管吧?”
“好吧,要不是有报酬我才不想去...我讨厌人多的地方。”
“嗯?为什么?”
“我就是讨厌热闹。”
“那为难你这小鬼了,走吧,想拿报酬的话别墨迹了。”
“那我呢?我也跟着去吗?”莫莫举着一个箱子呆楞着双眼发光着看着老爹。
“留在这打扫,回来带你去吃饭。”
“我这真挚的眼神也没能唤起您对我的哪怕稍微一点爱吗?”
...
“斯利奇老板,普通的小麦饮料就行,再给我一小碟熏鱼干吧。”蓬松头发的男子从袖口派出几枚零零散散的硬币,递向柜台。
“科柯迪亚,你小子找到工作了?这几天那么频繁来这喝酒。”梳着大背头的络腮胡男人站在摆满各种各样酒瓶的柜子之前,晃动着手中的物件,给上一位坐下的顾客调酒。
“没呢没呢...小钱,攒的。”
“要我说,这小子又忽悠斯坦森一起去偷教会里漏在捐献台的香油钱了吧!”蓬松男子后面的桌子上,围了一桌子男人,他们互相敬着酒指着科柯迪亚,哄笑着。
“那是斯坦森提议的...”
“那天晚上我亲耳听到他在酒馆里抱怨你,还说迫不得已才把你供出来了呢!哈哈哈!”
“我,他空穴来风罢了。”他接过刚递来的熏鱼干,低头啃着。
“得了吧,你小子都好几次被教会里面的克兰老头绑起来用鞭子打了,我看你要不就又是偷教会图书馆里的书拿去卖了吧!”
“我什么时候拿书去卖过!别污我清白!”他将手中的啤酒轻轻砸下,猛地回头,脸上却不敢带一丝愤意。
“哟,你看,肯定被我说对了。要我说,你这种底层人,就别想着去读那些书了,就像我说的拿去卖,你也能多喝两杯酒。哈哈哈!”那人的话,再一次引起哄笑。
“总有的读的,总有的学的...”他低下头,碎碎念着。
“嘿!今晚真热闹呢!”两个高大的身影推开酒馆的门,踏着清脆的步伐大步进来。
“你脑子里就只有喝酒吧,这刚下班就来了。”
“诶!弗雷尔卓德大人,贝德里奇大人,今天怎么那么早就来了?”斯利奇擦拭着酒杯,看着接近的两位。刚刚哄笑的人群也忽地安静下来,开始议论着其他事情。
“好久没喝了,所以今天早点来,才能战斗更长时间嘛!哈哈!”
“酒鬼。”
“老样子,老板,先来两杯精酿小麦!”弗雷尔卓德猛地坐在了科柯迪亚旁边的座位,贝德里奇站在了他的身后。
“好的,那贝德里奇大人呢?”
“嗯?不是两杯精酿了吗?”
“我干两杯。”
“你小子...那给我再来一杯精酿。”贝德里奇趴在了弗雷尔卓德旁边柜台上。“嗯?这袍子,你是我们教会的?”贝德里奇看向旁边,低头猛喝着酒的科柯迪亚。
“啊,公教大人,晚上好。”他抬起手中的酒杯,向贝德里奇敬酒。
“你这袍子,怎么烂成这样了,上面还那么多补丁?”
“抱歉,公教大人,在下家里并不富裕,只能购起一件袍子,我已经穿了三年了,这是否是对教会的不敬,实属抱歉。”
“只要教徒虔诚,这些身外之物并不能代表什么。明天我通知一下后勤,你去领取一套新的吧,不需要花钱。”
“烦劳公教大人了。”科柯迪亚稍微颤抖着将酒杯放下,双手合十向贝德里奇表达感谢。
“诶,难得遇到教徒,干一杯吧!”弗雷尔卓德凑前来。
“呃...好的,公教大人。”
“嗯?怎么喝普通小麦啊?来来来,斯利奇给我们上一杯喀纳斯精酿!”
“不不不,我喝不起大人。”
“别怕,我请客,快上快上斯利奇。”
“好吧...”
贝德里奇默默将手里的精酿入喉,将酒杯递给斯利奇的助手续杯。“科柯迪亚,跟你打听一些事情吧。”
“在下的荣幸,请问吧大人。”科柯迪亚更加颤抖的接过新送来的酒杯。
“你们信教层的教徒,一天的生活大概是怎么样的呢?”
“大人...大人为什么想了解这样的事情?”
“就是有点好奇。你也是通过了教会神选测试加入教会的吧,艰难的爬上教会所设置的门槛,可你的生活,信教层的生活,似乎并不是很好。”
科柯迪亚浑身猛地一颤,似乎有一块石头砸到了他的心窝。“大人,我们的一天的生活就是给所属部门打打杂,再学习一些教义,其他剩余时间都是在教会外面度过的,很简单。”科柯迪亚举起酒杯,举到了胸前。
“来,先干一杯吧!”弗雷尔卓德碰了一下他的酒杯。
“啊...好的,大人。”
“那在教会之外,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我...”
“他没个正经工作!”身后的酒桌上有一男子转身吼道。
“喂!吼什么!玩你自己的酒局去!”弗雷尔卓德转身大声回应着。
“嗯?科柯迪亚?”贝德里奇看着紧握着酒杯低头颤抖着的科柯迪亚,他似乎有汗滴滴下。
“正如他们说的,我没有工作,大人。”
“那你...”贝德里奇的话被他猛地灌入酒浆的行为打断。
“我只喜欢在教会工作大人,仅此而已。”
“如果有什么困难,我和教会里面的人会帮助你的。”
“我过得还算凑合,对于我一个人来说的话...谢谢公教大人。”科柯迪亚将剩余的酒灌入,盘子里的熏鱼干早已经空空如也。“恕我失陪了,我有些事情,要先走了。”科柯迪亚拿起放在椅子底下破旧的背包。
“喂!那明天晚上再和你喝一杯!”弗雷尔卓德叫道。
“好吧,大人,那下次我自己出钱...”
...
“很多人呢。”
“我讨厌人多的地方,哼。”
“小鬼,老家伙都走你前面了。”
“要你管。”苏珊娜披着斗篷,跛着一只脚,缓慢的抬着向前走着,她的双脚都没有鞋子包裹着。
“走那么慢,难不成还要老东西来背着你走?”老爹停下回头看着。
“不用你担心,我能走好路,别碰我。”苏珊娜缓缓从老爹身边走过。
老爹也一并转身,放缓了脚步,并肩走在了她的右边。
就在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打着各种颜色的灯火,围聚在灯火斑斓的广场之中,熟悉的巨大华丽的格雷尔德神像下的演讲台上,人们等着一位同样熟悉的身影出现。月光洒下,与城市和人群的灯火争艳,斑斑星点如同乐符跳动一般,和陆地之上的居民唱着的歌谣交相辉映。
“小鬼,你这小身板别被人群挤成肉酱了哦。”
“所以我说我讨厌人多的地方...这是原因之一,哼。”苏珊娜向前走着,忽地被人推搡了一下。
“不想被人群带走就抓着老爹的拐杖,跟着老爹走。”
苏珊娜转头看向老爹,老爹的视线注视着她,皱纹布满的看似严厉的脸上的双眼,却好似带有一丝温柔。至少她是这样看到的。苏珊娜扭捏着伸出右手,她将脸扭到一边看不到老爹的地方,手掌在空中乱舞着寻找老爹拐杖的位置,老爹悄悄的将拐杖靠近,让她细小的手指抓住。
“那,走吧。”苏珊娜细声说着。
两人正欲抬脚,巨大的轰响声从神像下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耀眼的光芒。无数的光束向天空射去,在辽阔大海般的天空炸裂开来,如同巨大的鲸群从海面腾跃而起,溅起无数的水花,水花又在大海的星空中凝结,形成点点明星,将水花所反射的光固定在那儿。烟花的爆炸,就这样和深邃的星空,演出了一场话剧,刻印在苏珊娜抬头仰望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