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凯风捂着,被公鸡啄伤的手背,一脸愤懑地离开了,柳芊语的院落。
心中急切地想要去,雪舞的住处,去那温柔乡,寻找慰藉。
不知怎的,一个不留神。
“砰”的一声巨响,竟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棵大树。
“哎哟!”
郑凯风痛呼出声,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额头瞬间鼓起了一个大包,疼痛难忍。
他正欲咒骂,这不长眼的大树。
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嗡嗡嗡”的恐怖声音,如同噩梦般缠绕着他。
抬头一看,一群蜜蜂正从树上,倾巢而出。
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乌云压顶,直冲着他飞来,气势汹汹,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
“啊——蜜蜂!”
郑凯风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但那些蜜蜂似乎认定了他,紧追不舍。
他一边跑,一边挥手驱赶,慌乱之中,他脚下一滑,绊到了一块石头。
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还未来得及爬起,那群蜜蜂已经追了上来,围着他疯狂地叮咬,仿佛要将他置于死地。
“啊——啊——啊——”
郑凯风疼得撕心裂肺,尖叫连连,拼命挣扎着想要逃离,这恐怖的蜂群。
不远处恰好有一个水池,郑凯风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不顾一切地滚向水池,一头扎了进去。
蜜蜂们似乎对水,有着天生的畏惧,见状纷纷散去,不再追击。
郑凯风在水中扑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神来。
他挣扎着爬上岸,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睛红肿得几乎睁不开,身上到处都是,被蜜蜂蜇出的红肿包块,痛痒难耐。
他踉踉跄跄地站身行走,想要找下人,让府医来处理伤口。
一阵急促而刺耳的犬吠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郑凯风猛地回头。
只见一只双眼赤红、毛发凌乱的疯狗,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它嘴角挂着涎水,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撕咬。
郑凯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不要过来!”
郑凯风惊恐地大喊,试图用声音,吓退那只疯狗。
然而,那疯狗非但没有被吓跑,反而更加兴奋地吠叫起来,猛地一跃,直扑郑凯风而来。
郑凯风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转身就跑。
他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拼尽全力在石子路上狂奔,耳边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和疯狗的狂吠交织在一起。
然而,疯狗的速度极快,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几次都险些,咬到他的衣角。
“救命啊!有狗追我,快来人救我!”
郑凯风一边跑,一边绝望地大喊,带着哭腔。
几个下人听到呼救声,连忙冲了过来。
他们手持棍棒和扫帚,将郑凯风解救。
郑凯风在下人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回到了住处。
他满身狼狈,神色恍惚,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王素琴闻讯而来,看到儿子一身惨样。
额头鼓起大包,脸上、手臂上布满了蜜蜂蜇出的红肿,浑身湿透,眼神空洞。
王素琴哀痛欲绝 ,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松开下人搀扶自己的手。
她踉跄几步,扑倒在郑凯风身上,失声痛哭。
“我的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都是那个扫把星害的!”
桂嬷嬷连忙上前,扶住王素琴。
“老夫人,您先别哭了,少爷这副模样,再被您这么一哭一压,要晕过去了。”
王素琴被桂嬷嬷扶着站稳,怒火如同野火燎原,难以遏制。
“去,把那个扫把星给我叫来!”
桂嬷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声劝慰。
“老夫人,少夫人聘请了,二十位武功高强的护卫,硬来怕是不行,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王素琴深吸一口气,理智逐渐回笼。
王素琴转而看向郑凯风,满是心疼与愤恨交织。
“儿啊,你放心,娘绝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份罪!”
* * *
柳芊语召来护卫长李震,随即将创作的话本,递给了他。
“李震,你找人,将这话本多誊抄数份,安排几个可靠的手下,送到京中最知名的茶馆去。”
“找那些口才了得的书先生,让他们依据这话本中的情节,把少爷与青楼妓子的风流韵事,传遍街头巷尾。”
“记住,要说得香艳绝伦,让人听后难以忘怀。既然他们不要脸,那就彻底别要了。”
李震接过话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化为恭敬的神色。
“是,少夫人”
柳芊语沉吟片刻,又补充。
“你再去青楼,找一个貌美且有手段的妓子。告诉她,少爷对青楼女子,情有独钟。家中就有一位青楼出身的贵妾。”
“且少夫人即将和离。若能让少爷彻底沉迷于她,那么正妻的位置,对她而言,便是唾手可得。”
“属下明白,即刻去办。”
李震神色一凛,便转身离去,消失在门外。
化身为公鸡的慕容帝泽,正蹲在角落中,瞪大着鸡眼,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
这、这、这竟如此悖离传统、特立独行、叛逆不羁、离经叛道!
她与他所认知的,温婉贤淑、循规蹈矩、大家闺秀,竟如此截然不同!
他回想起初见时。
那纯美神女的形象。
如今却在他眼前,彻底崩塌!
* * *
两日之后,京城的大街小巷无不充斥着,关于侯府少爷与青楼佳人之间,缠绵悱恻的风流秘闻。
这些香艳四溢的故事,犹如野火燎原,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郑凯风站在铜镜前,细细审视着自己的脸庞。
经过一番悉心的治疗,那日被蜜蜂蛰伤的地方已渐渐消肿。
虽然仍有痕迹,但已不似先前那般骇人。
雪舞则静静地站在一旁,手中紧握着一块绣帕,泪光盈盈,声调分外柔弱无助。
“风郎,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些肯定是少夫人为了报复我,故意找人编排出来的谣言。”
郑凯风眉头紧锁,阴郁地斜视着她,语气中充满了,质问与不满。
“说书先生言之凿凿,连你胸前那朵梅花纹身,以及隐秘之处的痣,都描述得一清二楚!!”
“这些闺房之事,若非亲身经历,又怎会如此详细?如果不是你透露出去的,那还能有谁知道?”
雪舞脸色瞬间 变得苍白如纸,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而下。
她跪倒在地,紧紧抱住郑凯风的腿,声嘶力竭地辩解。
“风郎,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些细节,除了你我,就只有……就只有……”
说到这里,她突然住了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而改口。
“风郎,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怎可能做出,如此背叛你的事情?”
郑凯风看着雪舞,梨花带雨的模样。
不是她,那便是,她之前的恩客!
他感到一阵深深的耻辱与愤怒,仿佛被卷入了无底的旋涡之中。
思及近日,喝水塞牙,吃饭咬舌的种种倒霉遭遇,他更是烦躁不已。
母亲更倒霉,吃东西被噎,咬个瓜果,都能把门牙咬掉。
昨夜母亲沐浴时,未能站稳滑倒在地,头部重重地撞在了浴桶上,额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至今仍躺在床上无法起身。
郑凯风越想越烦躁,已无心再理会,跪在地上的雪舞。
他站起身来,一甩衣袖,快步疾行地走出房间。
他决定去酒馆买醉,以暂时逃避这,无尽的烦恼与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