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在宫子羽和金繁的带领下,匆匆向着宫门密道而去。
快到目的地时,上官浅留意到了云为衫四下张望的动作。
同一直注意着她的郑南衣交换了个眼色,郑南衣还不太了解,上官浅已经将手上的小石子向着她膝下的穴位打了过去。
腿一软,郑南衣撞到了身旁的新娘,新娘脱离队伍有些磕绊的向另一条路踉跄了两步,而她则向着上官浅身上砸了过去。
“诶呦!”
“嘶!”
两道不一的惊呼和闷哼声响起,在这闷头前进的队伍中突兀又清晰。
众人齐齐顿住脚步回头看来,一眼就见到了脱离队伍不远的云为衫,和刚稳住身形的郑南衣以及跌坐在地,面色有些痛苦的上官浅。
被郑南衣撞了一下险些摔倒的新娘恰好是脾气有些不好的宋四小姐。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抬头就看见了准备溜走的云为衫,顿时一腔闷气全向着她去了。
“喂!你要去哪?!我们在逃命不知道吗?
你偷偷跑了我们是找你还是不找?
要是因为你耽搁了时间,追兵追上来了,你能负的了责吗?”
云为衫有些无措的站在那,看了看沉下脸的宫子羽想说些什么,可顶着众人的视线最终还是垂下头未发一言。
“金繁!”
宫子羽给了金繁个眼色,让他去将云为衫带回来,他自己则大步跑过去蹲下,扫视着上官浅的双腿,不敢贸然去碰她:
“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上官浅眼眶红红,泪眼汪汪的摇了摇头:
“只是没站稳崴了脚,不妨事的。”
说着就想起身,可刚一动脚踝就是一阵刺痛,当即‘嘶’了一声面色煞白,再次向着地面跌落了下去。
宫子羽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带,将她整个人半搂半抱的搀着站起了身。
鼻尖猛地萦绕股淡淡的幽香,清新中似又透着股甜,有点熟悉……
像薄荷,细品又有点像是月桂……
没等他细想下去,上官浅就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退开了他的怀抱。
离开的太急差点一个踉跄,幸好被宫子羽搀了一把。
上官浅收回了被扶住的手站好,咬着下唇脸颊微红,视线有些闪躲的不敢看他,磕磕绊绊的道:
“我没事的,不要因为我耽搁了逃离的时间,若是……,那真的是难辞其咎了。”
“是啊,是啊,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新娘中有的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忙顺着话出口催促。
宫子羽眉头皱了皱,看了眼越发焦躁起来的人群,瞧着上官浅那还有些发白的面色,沉声道了句:
“得罪了!”
言罢,竟是一矮身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人群立时一静,齐齐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一双双眼睛在他们二人身上扫视。
上官浅脸颊轰的一下爆红,挣扎着要下来,却被宫子羽抱得更紧。
宫子羽喉头滚了滚,声音微哑:
“时间来不及了,我先带你们出去。”
看上官浅实在不自在,宫子羽将腰侧的狐狸面具拿下,戴在了上官浅的脸上。
金繁押着云为衫过来,见此忙喊了一声:“公子!”
可却被宫子羽不咸不淡的瞪了一眼,当即撇了撇嘴,暗地翻了个白眼。
公子你就作罢!
也就是仗着少主宠你!
上官浅挣了挣,见宫子羽打定主意不松手,也就不再挣扎,只是尽可能的缩起后仰,不与他贴的太近。
宫子羽看穿了她的小动作却没有戳破,看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云为衫,转头沉声道:
“走。”
队伍再次前进,安静的落针可闻,只那一双双眼睛,瞟的可勤快了。
上官浅做足了害羞无措,又几近守礼的模样,耳朵通红,眼底却一片冰凉。
前世他利用她达成他得计划,这一次她利用回来。
一人一次,很公平,对吧?
密道入口前,宫子羽小心的将上官浅放下,让她扶着墙站好。
上官浅借着面具的遮盖,不动声色的向着四下隐蔽处打量了一圈。
果然发现了高楼上的宫远徵,和藏在二楼阴影里的宫唤羽。
收回视线,在宫子羽去打开密道的时候,上官浅将面具摘了下来。
“这条密道通往旧尘山谷之外,密道中机关重重,你们自己小心。”
新娘们望着密道,眸中有胆怯,有迟疑,迟迟没有人动作。
上官浅上前一步,将手上的面具向着宫子羽递过去,可还不待她说什么,宫远徵嚣张的声音就从头上飘了下来。
“宫子羽!你不是送人给我试药吗?怎么还送到这来了?”
话落,人便从高高的楼上一跃而下,衣袍翻飞,飒飒作响。
手一抬,一枚石子向着机关打去,密道就这么在众人眼前被关闭。
下一秒,宫远徵的身形已到近前,毫不迟疑的向着宫子羽的脸上砸去。
宫子羽反应及时,侧头躲过的同时也是身形陡起,带着人远离新娘。
宫远徵嘴角扬起抹病态的笑容,手一挥,一枚毒丹不错分毫的在新娘中炸开,毒雾四散,新娘们呛咳一片,看不清谁是谁。
宫子羽立时瞪向他,却换来他一个灿烂的笑,嚣张极了。
两人再次交手,宫远徵几乎压着宫子羽打,还是金繁出手,这才将宫远徵击退。
宫子羽气急败坏,怒喝道:“宫远徵!你疯了不成!”
宫远徵眉尖一挑,笑的邪肆,目光却意味深长的在金繁身上转了一圈。
这个身手……
可不是绿玉侍卫能达到的!
有意思……
毒雾渐渐散开,露出了新娘们的身形。
只见已有不少人失了力气,蹲在地上咳出了眼泪,好不狼狈。
上官浅还靠在密道口旁的墙壁上,也是呛得美目含泪,蹙眉微喘。
宫子羽暗急,对着下手没个轻重的宫远徵更是恼怒了几分,没好气的叱道:
“宫远徵!这些可都是待选的新娘,你这般行事也太不计后果了!”
宫远徵视线随着他方才的目光瞧过去,只见到了上官浅蹙眉有些难受的侧脸,不过不用细瞧也能看出来,这是个美人。
但这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此时她手里拿着的,正是宫子羽宝贝的不行狐狸面具!
宫远徵不屑一笑,阴阳怪气的嘲讽:“果然不愧是最怜香惜玉的羽公子啊~”
“你!”宫子羽气怒,可宫远徵却不把他放在眼里,自顾自的看向那群新娘,眸光狠厉。
“你什么你?谁让她们中混入了无锋细作呢,自该全部处死!
以前的教训还没让你吃够吗?”
宫子羽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
宫远徵冷笑了一声,嘴角噙着阴恻恻的笑,一个个扫视着这些新娘,眼底满是审视的打量和猫逗老鼠的兴奋,看得众人脊背发凉。
“她们已经中了我的毒,没有解药,就都等死吧!”
不意外的,新娘们都被吓的不轻。
这一晚,可太刺激了。
好好的迎亲变成下大狱,还要被牵连处死。
好不容易有了生的希望逃了出来,密道却又在眼前被关上,还被下了毒。
啧,这是怎么都逃不了死了呗?
她们咋就这么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