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跟馆长父女聊了不少,南城是六朝古都,文物收藏不亚于京城,南城博物馆的安保做的也是业内顶尖,几乎三米一个红外线,很多站台都配备了自动保护系统。
开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失窃,南城公安部和馆长谁也担负不起这件事,所以目前这件事还没有对外公开。
路过一处菜市场时,下午特意要求馆长停下车,独自一人走向集市,好一会才看见安旭拎着一个黑色袋子出来。
馆长家住在市区一个老小区,屋子不大,收拾的井井有条,家里供着一个妇人的照片,安旭一看女人年纪也不大,眉宇间酷似曹青青,一下就明白过来。
安旭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馆长家里的收藏文物书籍翻看着,脑子里飞快的记着图片上的文字,心里想着在法术界混,以后保不齐要去什么古墓啥的,到时候别不识货,先记下来再说。
很快馆长和曹青青就做好了饭,饭菜简单倒也可口。安旭狼吐虎厌的几口了事,然后马上挨个房间,挨个房间检查起来,安旭检查的非常仔细,一点一点的敲着墙壁。一直到整个屋子都检查完毕,这才停手。
馆长放下筷子不悦的冲安旭说:“安道长啊,我不知道你来我家做什么?不会是认为我老头子监守自盗吧。”
“哦,不是我说,馆长啊,你们南方人就是心细。我是来办案的,只不过跟你无关,顺便解决你女儿的颈椎病。”
“老爸,你都想什么呢?人家好心来家里看看,你看你都说什么话?对不起,安旭,我爸这几天太伤神了,脑子不够用。”
自从被安旭看破了脖子痛的事,曹青青对安旭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进门就给安旭倒水,吃饭给夹菜。这伙说话也向着安旭。安旭看她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对劲,心想不会吧,这才多大会,就看上我啦!
安旭低头轻轻摇了摇,然后从口袋掏出一盒药,递给曹青青,“那饭后吃刚好,吃完了赶紧睡。”
馆长第一时间拿过药一看,“安眠药?”
“嗯,不好搞啊,我跑了几家黑药店。赶紧吃完睡吧。”
“啊,可以不吃吗?这个有副作用吧!”
“不吃也行,晚上有动静,不吃你能睡着吗?”
馆长接过话:“听安旭的,平时吃一点没事,这个药我知道。吃完就去洗澡睡觉。”
“睡觉记得留门!”安旭补充道。
馆长和曹青青同时震惊的看向安旭。安旭马上改口:“不是给我留,你留个缝就行,窗户不要打开。”
趁着曹青青洗澡的功夫,安旭从黑色袋子掏出拿出家伙,馆长看见了只是一愣,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收拾起碗筷。
不一会曹青青就洗完澡,美人出浴,整个人看起来又美上几分,安旭直勾勾的盯着看,被安旭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直接跑去自己的房间。
馆长问安旭准备睡哪里?安旭指了指地板,“我有个地方打坐就行,您不用管我。还有您也吃一点药吧,省得晚上发生您不该看的。”
馆长点了点头,没一会他也躺下睡着了。
现在只剩下安旭一个人坐在客厅中央,他也没闲着,看似打坐入定,实则全神贯注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突然从卫生间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小道士,我先去给姑娘梳完头,已经两天了,这个活不能断。”
安旭闭着眼睛答话,“敢问字仙家梳的几便头。”
“两遍!”
“仙家里面请。”
老鼠梳头梳去的是人的气数,一般梳一次十年阳寿,正常活人禁不起几次梳头。要是梳两遍的话,一遍梳气数,再将气运加到命数里头再梳回去,一般梳三天,气运多了一般人也受不住。
安旭只听见一点小碎步从卫生间一溜烟拐进房间,之后就是一阵唧唧支支的声音。安旭闭目危坐,夜里这时候耳朵比眼睛好使。
突然里面就没了动静,安旭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结果一点响动都没有,安旭忍不住出口问道:“仙家好了吗?”
仍是没有动静,安旭心里一惊,不好,跑了。马上起身冲向房间,一推房门,余光瞥见一个黑影从门上头一溜烟窜下来,直奔卫生间。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硬币脱手而出,直奔黑影而去,只接黑影一个急停,硬币擦着黑影的头皮直接扣进地板。一招不中,黑影转身就朝厨房奔去,安旭在后面想追已经来不及。
“嘎嘣”一声,从厨房传来一阵“吱吱吱”的叫声,安旭一拍手,“中”。不急不慢的走进厨房。不一会一只手拎着一根老鼠尾巴从厨房走了出来。
“小子,放开我,你是哪个门派的?本大仙都敢捉,不想活啦!”一只肥大的老鼠正在安旭的手底下挣扎。
“哎,不要挣扎啦,聊聊呗,不是我说,好歹你也是一个仙家,比鬼都精。幸亏老夫留了一手。”
原来安旭去菜市场附近不光是买了安眠药,顺路还带了几个老鼠夹。一进门的时候安旭仔细检查过整个房屋,确定了只有卫生间和厨房下水道可以出入老鼠,其他地方都封的严实。
所以安旭早早在厨房间放置了老鼠夹,这个老鼠着急跑,一下也没注意直接被夹个正着。
安旭找了个深桶倒了半桶水,直接将老鼠放了进去,老鼠再里面扑腾起来,嘴里喊着:“我不会游泳,哎,当我出来再聊,咳咳…我不会游泳…”
安旭看着老鼠在里面挣扎,冷笑一声,并不答话,翘着二郎腿盯着桶里的老鼠挣扎。等没了动静,伸头一看,老鼠露着肚皮躺在水里一动不动。
一会一股温热的水流从上方流下,一动不动的老鼠瞬间起身,张口就骂:“你小子活腻歪啦,敢在老子头上尿尿,快停下。”
“别啊,等我尿完!活人不能给鸟憋死。”
“小东西,我们是在哪犯上了,老子认了,你丢了啥,我回去给你补上!”
“我没丢东西,我们也没有结梁子,不过有人丢了东西,有人跟你结梁子了。”
“好,你给划个道!”
“南城博物馆。”
这五个字一出口,一下子没了声音,“怎么样,仙家有路子吗?”
“哼,这个简单,我告诉你也无妨,这个事我劝你别管,你也管不了,就是你祖师爷来了也没用。”
“说说看!”
“矛有三!”
“啥?他是谁?”
“不知道就算了,你放开我,人我交待了,货在他手里,放我要走啦!”
“别,我怎么知道真的假的?”
“小子,你先打听打听茅有三是谁,你就知道真的假的了。”
安旭一愣,从来没听过这号人物,忙问起祖师爷:“祖师爷,矛有三知道吗?茅山有这号人物?”
“没听过”
“我说小子,跟谁说话呢?你个道士怎么养小鬼?”
“哎,不是我说,你能听见我神识说话?”
“哼,本仙家听三界音,说六类语。什么我听不见?”
“那就更不能留你了!”说着安旭掌心聚雷,一指水桶,“吱”的一声,老鼠直接飘在水里。
安旭往锡城法师交流群(锡城除灵任务结束没几天,群名就被修)直接发了六个字:谁认识矛有三?
这次又是只有几个年轻小辈回复。
嘉思:“什么鬼?安大师都在干嘛!”
嘉恒:“什么时候回茅山?”
嘉慕:“对对,回茅山+1”
易求:“安哥哥,我的糖醋排骨呢?”
一看都是没用的信息,安旭跟着回了几句就再没了声音。
打了一夜的坐,安旭腿脚发麻,起来打了一套八段锦。
“好功夫,没想到安道长小小年纪,武功造诣这么深,老夫倒是小瞧你了,说实话,昨天我看你还以为是个道童呢。”
“馆长啊,早啊,早上活动一下,你起来啦!馆长也练武吗?”
“年轻的时候学过一些,后来年纪大了就荒废了,我年轻跟着考古队经常跟你们道士打交道,上次看着功夫还是茅山的一个叫元通的道士。”
“那是我师叔,我跟他没法比。”
“我看未必!”
两人顺着话题聊了起来,馆长学的是考古学,年轻的时候喜欢到跑,她夫人跟她一个专业,两个人当时全国各地跑。在一次新疆挖掘楼兰古墓,突然遇到当地巫师阻拦,很多人中了邪术死在当场。
曹馆长的夫人就在死者其中,当时幸好就是元通带领的法术队,摆了个大阵让幸存者等到了救援。等他们再回去的时候,再也找不见当初的古墓了。
“哦?不是说我,都中了啥邪术?”
“不知道,中术的人当场血管爆裂而死,现场惨不忍睹,哎…”,曹馆长如今想到也是掩面而叹。
一会曹青青的房门从里面推开,第一句就是:“昨天谁进了我的房间?”
“没人进去,它倒是进去过!”安旭一指统里面的老鼠。曹青青伸头一看,马上捏住鼻子,“怎么这么难闻!”
“哦。老鼠尿,你找个笼子把它锁起来就行!”
一会馆长从房间拿出一个鸟笼,安旭看了看鸟笼,又比划了几下老鼠的身子,然后拎起老鼠尾巴就把它扔了进去。擦了擦手对曹青青说:“给塔弄点吃的,折腾一夜了!”
曹青青拿起鸟笼仔细一看,哎,这个老鼠我好像见过。前不久曹青青在馆里走廊看到一只受伤的老鼠,估计是走错了被激光打中,起初吓了一跳,后来看到老鼠还能动。就给它偷偷带到了办公室,连着喂了好几天。
馆里经常有误闯进来的小动物昆虫被激光误伤。不过他们见到的大部分都是尸体,活着的还是第一次。
不过没几天老鼠就自己跑了,曹青青也没在意。
“不是我说,老鼠不都一个样,你能分辨的出来。”
“感觉吧!”
“那你好生看管。”安旭并不准备把老鼠梳头的事给她说,一来不是坏事,二来省得解释起来麻烦。
“青青,今天好点了吗?”
“哎,爸,你别说,今天好多了,我发现没事了唉!是你帮忙的吗?”曹青青看着安旭说。
“唉,小事,昨晚也就一宿没睡,你现在没事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等着享福吧!”
“哎嘿,好,我有福了带你飞!”说着脸一红,跑去了卫生间。
“安道长辛苦啦,今天我们可以追查文物了吗?”
“不着急,今天你们正常上班,我一个人转转。”
“安道长,你是不知道这个事的严重性,处理不好,我一把年纪就当提前退休了,谢厅长也必受牵连。”
“不是我说,老馆长,是牛也得喝口水吧,昨天一宿没睡,还让不让人活啦!”
“唉,年轻人,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年纪少点睡眠算个啥。”
“爸,你就别说啦,人家从来南城都没休息过,你这也太苛刻了!”曹青青从厨房端出早餐。老馆长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转而又看了看安旭,无奈的坐了下来。
吃完饭馆长和青青去博物馆了,安旭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拿出一个罗盘,画了一个符贴在背面,静静等着罗盘动。
一直等到中午,罗盘终于动了起来,一开始到处转圈,最后朝一个方向轻微摆动。
“不是我说,有那么虚弱吗?才放了那么一点雷。”安旭跟着罗盘自言自语的说着。
跟着罗盘走了大概三公里多,安旭走进一家食品厂,幸亏安旭随身带着一个临时警察证,要不然还进不去。看着罗盘不动,安旭索性就在厂里利用职务之便顺便吃了饭。
吃完饭不久罗盘又动了起来,安旭跟了一路,终于停在老小区门口。门口还印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跟着来到二楼,安旭没敢上去,附在墙壁上听着声音:“鼠兄,看来路上不是很顺嘛!”
“别说了,不知道从哪跑来一个小道童,好在爷我道行深,现在他还躺在鼠爷的尿里呢。”
“鼠兄好像不对,他就在楼下,鼠兄被人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