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封山啦!”安旭惊讶的看着广济道长。
“大惊小怪啥,也就几天,等等呗,我答应元根带你去,我也不走。”
广济这样说安旭也不好多问,跟在后面往厢房走,安旭走到志成旁边,问道:“这个门派为啥封山?”
“师兄,你真的没有在门派待过吗?”
“骗你干嘛,我都想好买房子咯。”
“门派封山很正常,一般举办重大活动,或者对弟子试炼考核,还有的门派因为特殊修炼,比方说辟谷,闭关,外出游学等,都会封山。像峨眉这种大门派当然不会因为修炼闭关。但是也会有很多重大活动,不想被外人打扰,有时候也需要封山。”
“那会封多久?”
“不一定,小门派外出游学,封几年的都有,不过峨眉这种大山,不会太久了,我们崂山一年也就期末考核会封三天,其他最多一天。”
“好,好,那就好。”安旭我心想,要是一年,那自己不得在这边找个班上了。
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借着上厕所,给定兰师太打了个电话。之前是有元根道长交代,所以安旭没好意思给定兰联系,毕竟是广济道长领着,自己怕私下联系定兰,伤了广济道长的面子。
结果对方无人接通,这不免让安旭又担心起来,电话都接不到,这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广济和相面两个人一直喝到晚上。晚上寺里安排了住宿。
志成和安旭安排住在一起,志成主动找上话题,聊起两人的过往。
安旭说了白水坝事件,志成对这种鬼灵事件并不感冒,反而催促安旭讲接下来的学道经历。
安旭想着这个人怕不是有执念吧,怎么会这么关心自己的事,都怪那个布满和尚,没事说什么自己是第一,第一真难啊,到哪都被人惦记,于是留了个心眼。
之后就是自己如何努力学习,考上大学,至于道术那就是元嘉道长寒暑假顺便过来教学一下,最后再次强调了自己的目标是进军房地产。
自从经历了白水坝和锡城除魔事件,他对修士太过于危险,自己家人个女朋友都不同意他干这个,以后最多也就是当个兴趣。
说到这里,安旭想着这下他总归放心了吧。
没想到志成长叹一声,“哎,师兄,我好羡慕你啊,你还上过大学,还能找到自己满意的工作。”
“嗨,都一样,我也就运气好,你也很好啦,修士圈的天之骄子。师父还是巡天司的,羡慕你的人才多。”
“师兄,我的事你愿意听吗?”
不愿意!这是安旭的心声,他一直是一个好奇的人,只是觉得这个志成的道士心事太重,这样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好。不过这时也不好拒绝,只好说:“也可以……”
“我是苗疆人,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带上山,师父只给我说我家里当时出了车祸,我母亲将我护在身下才保住一命。”
“然后就被政府收养,被放到孤儿院,有一次师父来我们园区做义捐,发现我有法术方面的天赋,就将我带回崂山。”
“我在崂山上的学,因为没有家人,从小就被同学嘲笑,而我只能拼命读书,这个师兄你应该懂,我成绩再不好就真的没人关心了。”
听到这里,安旭被触动,连忙问:“你师父呢?”
“他当时就是天巡司的人,一年半半的时间都不在山上。我平时都是其他师叔代为照看。”
“好吧,不是我说,你这确实……”安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也还好,我们都是道童,平时是兄弟关系还是不错的。最麻烦的是我确实资质还可以,但那也仅限于少部分人,我的所谓的天才不过是比别人付出的多的多吧。”志成说着苦笑了一下。
“师父经常出去跑,也会带着我,从小就跟同龄的孩子比,安旭师兄,我告诉你,跟答案那一次是我第一次输。”
“卧槽,不是我说,这还不叫天才。那你让其他孩子怎么活?”
“但是这次遇到你跟答案,我才知道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不过我也想通了,师父说的没错,随心所欲不逾矩,修心比修为重要。”
“可别,我不是什么天才哈,别听那个和尚瞎说,根本没那回事,我画个符都够呛。”
“师兄,你知道布满和尚修的是心眼吧!”
“知道,不过这个心眼是什么?”
“心眼就是佛门最高的一门法门之一,也是最难的,相当于我们道家的天眼,但是用处不一样,他们可以看到别人的内心,据说还可以看到未来和过去。”
安旭一下惊讶的坐了起来,“什么?这不是开挂吗?这玩意要是真的,不科学吧!”
“我也不知道,据说全天下只有三个人有,一个是布满和尚,还有一个无赖,最后一个就是普陀山主持宏关法师。”
“管他呢,我也不想学,我对修心修为都不感兴趣哈,等我把蛊毒去了,我就老老实实卖房子,再也不参与修士圈的事。”
“师兄你真豁达,我除了修士会的东西,其他什么也不会,而且师父师伯对我期望都很大,这辈子就只能做个道士了。师兄,你说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当然可以,以后叫大哥,不想当道士,哥带你卖房子。睡觉啦!”
安旭将被子一盖,直接躺下来,志成则爬起来打坐。安旭见他如此刻苦,背过身假装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志成就早早起床了,安旭则一直睡到中午。
起来后又吃了一顿相面做的菜,一连吃了两大碗饭,吃完饭安旭又准备爬回去睡觉,被广济叫住了。
“你要干嘛,又回去睡觉,当这里是酒店啊!你带着志成下山去,自己去找吃的,睡觉也自己解决,等后山开了再回来。”
“啊,不是我说,我们下山能干啥,算命我也不会啊!我留下来打打杂可以不,挑水劈柴都可以。”
志成认真的对安旭说:“师兄,我会看相,就是我不会说假话。容易得罪人。”
广济扭过头略带怒意的看向安旭,“想的挺美,你当看电影啊,我们都是天然气和自来水,要你干什么?滚下山去,再不走,我让人乱棍打出去啦!”
“师叔,我这人生地不熟的,我能去哪里,下山就废了啊,这还不知道几天解封?我不想饿死了。”
广济掏出手机,对着手机说:“大和尚,叫几个戒和尚过来后院厢房。”
“师叔,你同意啦,不是我说,我打小就勤快,什么天然气,自来水,不怕啊,我会自己找活干的。”
广济也不看他,背过身生气的看向院门。
志成看着安旭在师父面前耍混,有些紧张,连忙对安旭说:“师兄,我们下山吧,晚上我们随便找个地方睡一下就行,不要跟师父置气。”
这是广济突然转过身严肃对安旭说:“你下山以后多带带志成,他从小山上长大,不谙世事,你作为师兄多教教他,他就缺乏社会实践,整天待在山上修行,修身不修心。”
“啥?师叔,我觉得志成师弟不需要这些,天纵奇才,哪要吃那苦头。”
“哼,他要是有你这么滑头,我倒是不担心了。”
安旭还想继续掰扯,反正今天就赖这里,说什么也不下山。这里走下去天都黑了,到哪找活,只会找死。
这时相面带着四个和尚从院门进来。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谁?谁在闹事?”
广济把手一指,“这小子大言不惭,说佛门乱世封山避祸,道门乱世下山救世。诋毁我们寺庙清誉。”
“哪里来的小子,不想活啦,太不像话了,四戒,给我乱棍打出去。”
马上安旭这才看清相面后面跟着的四个和尚,每人手里拿着一根小臂粗的木棍。二话不说,直接朝安旭头上砸去。
“不是…”安旭一个侧身躲过攻击。“我说,我没说啊!师叔……”
这四人哪会给安旭解释,一棒不中,接着四人立刻上前封住安旭的退路。
安旭一看四人这是要乱棍打死自己,立刻就说:“师叔,我错了,我下山,我这就走。”
“你自己污蔑人家,我也帮不了你,自有多福吧。”说完上前搂着相面直接出门去了。
一看求救无望,安旭也摆开架势,嘴巴说着:“志成兄弟,你赶紧走,一人做事一人当。”
“师兄,我来助你。”说着志成一脚从后面踹向一人,那人也是动作极快,马上回身格挡。
安旭一看有了空隙,马上施展凌波微步,抛开几人朝大门奔去。边跑边说:“志成师弟,我在山下等你。”
安旭一走,两个和尚立刻跟上,安旭一直跑了五六里地,这才不见人。
放心不下,又奔了三四里,扶着一块大石头气喘吁吁。
等了半天,这才看见远处一个身影朝山下走来,定睛一看,不是志成是谁?
安旭急忙迎了上去,老远就说:“志成师弟,后面还有人吗?”
得到没人的消息后,安旭这才上前接应。
只见志成脸上一道红印,苦着脸冲安旭说:“师兄,你太坏了,我一个人对付两个大和尚,好容易才脱身。”
“我这不是没办法,就头上挨了一棍子,其他地方没事吧!”
“来不及跑,后背也挨了两下,这里的棍子比我们山上的厉害多了。”
“不是我说,你手机拿了没有?”
“没有!”
“得了,我也没拿。咱现在去哪?”
“不知道啊……”
安旭一阵无语,问也是白问,万华寺是回不去了,还是下山去吧,这荒郊野岭也不是办法。
两人一直走到天黑,也没看到地方。好在终于走到一条马路边上,两人又走了一段,然后看到一个公交站牌,刚好有个一排座椅。
两人立刻跑到椅子上躺了下来。这时志成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朝着安旭有气无力的说:“师兄,我肚子好饿啊!”
“我也是,算了,今天就在这里睡吧,明早再说。”
“啊,师兄,就在这里啊!”
“对,你师父不是说历练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好吧,师兄!”
说完两人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一声鸣笛声惊醒了二人,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二人面前。
志成马上惊醒道:“师父,你终于来接我啦!”
安旭眯着眼喵了一眼说:“不是,他才没这么好心。”
这时轿车的后窗打开,露出一个俏丽女孩的脸朝他们说:“小哥哥,你们俩在干嘛呢?”
一看不是师父,志成马上又倒下去,不再说话。
安旭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我们在纳凉,你有什么事?”
“哈哈,小哥哥真会开玩笑,你们是哪里来的啊!”
安旭往前面一指,嘴里喃喃道:“山上”
“哦,原来还是出家人,小哥哥,被师父赶下山啦!”
“是又怎么样!”
“嘿嘿,是的话可以找我。”然后从车上递出两张传单扔到安旭脚下,安旭挪了挪身子,直接又睡下了。
女孩朝他们吐了吐舌头,汽车便开走了。
凌晨,安旭被冻醒,双手揉搓了一下身身体,打了个冷颤。看到昨晚女孩留在他脚边的传单,拿到手上一看。
密密麻麻都是各种灵异事件的报道,还有百无禁忌,姜尚在此的宣传标语,最底下留了一个联系方式,安旭粗略的扫了一眼就扔到一旁,这种教派宣传他才懒得看。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吃的喝的,叫醒志成,两个人沿着马路朝东边走,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居住区。
安旭摸了摸口袋,身无分文,仅剩的一点现金和手机一并丢在了寺庙。看着冷清的街道,只有早点铺开了门,安旭心生一计策。
“志成,你不是会看面相嘛,你能看出别人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吗?”
“不能,除非比较大的事。”
“那就行,来跟我来。”
一个早点铺子,老板正在忙碌的摆着桌椅,一旁的锅里正热气腾腾的冒着白烟。两个蓬头垢面的少年,正盯着老板看着。
老板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两位道长,要吃馄饨还是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