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你今天有福啊,这辈子能见到这套拳法,你也算没白活。”广济走过来冷声说着。然后给大家普及了安旭刚刚耍的拳法。
安旭所用的拳法是道家最古老的拳法。由于它是以八种不同的运劲手法和五种不同的运动步法相合而成,故也称“八门五步”十三式。
八门者,乃是分别以“掤、捋、挤、按;采、挒、肘、靠”八种手法,寓天地之“东、南、西、北;西南、东南、东北、西北”正、隅四方,暗合后天八卦图中分居于四五方和四隅角的“坎、离、震、兑;乾、坤、巽、艮”之卦象。
五步者,则是以“前进、后退、左顾、右盼、中定”五种步法,寓阴阳五行中的“木、火、土、金、水”,而暗合人体的“心、肝、脾、肺、肾”五脏之位。“八门”合于“五步”,即为“十三式”。
八门的步伐简单,厉害的是拳法暗含凶吉相位,每一次出手都会占据吉位,所以即便对手预判了位置也会被凶吉化解。
十三式,法天地自然之理,参太极阴阳之秘,故名“太极十三式”。
十三式经过历代功家的精心锤炼,逐步繁衍充实,从而形成了流派套路众多,动作招式千变万化,其实最精髓的内容就是这十三式,因为拳法过于简单,如果不熟悉命理,这套拳法连广播体操都不如。
“你师父了不起啊,想不到他会让你学这个,凭此拳法,后辈当世第一你当得起,布满和尚洞察天下,名不虚传。”
相面道长在一旁说:“什么?你们道家还有这等无上拳法,我怎么没听过?”
“这套拳法算是佛门的少林罗汉拳,基础拳法,只是没有人会一直练下去,还有就是一旦加上凶吉卦象,这套拳法的难度系数可想而知,可以说没有人能学会,安旭刚刚展现的不过是半套都不到,若是全套拳法,老和尚,你纵使内力深厚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相面微微点头说:“大道至简,你这样说,这套拳法果然了不起,还别说,你们道门的教授,还是有些本事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回头去查查罗汉拳,年纪大了,我总觉得罗汉拳有些不一般。”
“元嘉这老小子不简单呐,从小就跟这个小子一样。”说着手指向安旭,“深藏不露,罗济真人何许人也,能收他做外门弟子,一定有过人之处,哎,只可惜…”
广济说着长叹一声,转过头,负手而立。安旭听到广济提到张道长也是暗自神伤,现场气氛一下冷了起来。
“广…济…”相面吞吞吐吐得叫出声,随即口中白沫翻滚,一股黑血从口中溢出。直接倒在地上。
“都别动…”安旭大声朝众人喊道。随即立刻跑去扶起相面和尚。一看他面色暗红,就知道是中了蚩尤圣,随即马上叫广济去厢房去拿他的包。
将相面扶到地上,安旭从包里拿出银针,熟练的扎上几针,随后又拿出个针管,给相面注射完,他的黑色脸这才渐渐褪去。
安顿好相面后,安旭这才留意自己方才对拳被刺破的手背,应该是后来相面擦汗不甚流入口中,这才中的毒。一想到相面铁青的脸,安旭陷入深深自责。
等安旭回到厢房,发现里面坐着三人。广济和两名僧人,胡须花白,面色红润,身披袈裟,一看就是得道高人,而且看起来贵气逼人,因为袈裟闪闪发光。
见到安旭,广济马上站起来说:“安旭,这二位是本寺主持相无大师和方仗相缘大师。都是一级法师。”
这么晚过来,一定有事,安旭一下愣在原地。
坐在里面的相无看着安旭起身说:“安旭啊,你不要紧张,我是兄弟今天刚回寺中。过来就是了解一下情况。广济道长已经给我们说过了。”
安旭朝两位大师微微欠身,“大师好,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如此,我体内确实携带剧毒。”
相无微微点头,“安施主光明磊落,老衲佩服,事情我们已经知晓,确实也不愿你,相面师弟一生痴武,听说你一个人把他们三个弟子给震慑,他上门寻仇,理应我们万华寺赔礼,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
“哪里的话,相面大师只是找弟子切磋武艺,想给弟子指点迷津,哪曾想给弟子误伤。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弟子将会照料到相面大师痊愈为止。”
“哈哈,安道长过谦了,道长这个年纪有如此胸襟,老衲佩服。不过老衲今天真不是为此事而来。”
安旭疑惑道:“那是?”
相缘突然开口:“茅山元嘉是你师父?”
安旭点头道:“对,张道长从小教授弟子,正式师徒是最近的事了。”
相无接着问道:“不知道元嘉道长有没有给安道长交代过什么?尤其是关于功法这一块?”
该不是为了八门五步来的吧,按理说不应该啊,他们佛门要这个干嘛!安旭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家师去世的突然,没来得及留话。”
“哦?我们听说元嘉早在去世前就就好了遗书,你是他唯一的弟子。里面什么也没说吗?”
“张道长有孩子,遗书是他开启的,我并没有读过,可能让大师失望了。”
“哦?是不是叫张健的年轻人,很小就去宝岛深造了,老衲有一件事困扰多年,曾经请教过元嘉道长,他说死后会差人告诉我,道长仙逝许多日子了,也没收到消息。得知安道长在舍下,特来询问。既然安道长不知道,那老衲真是冒昧了。”
说到这里,一下勾起安旭的好奇心,几乎脱口而出:“什么事?”。一问出口安旭就知道冒昧了,急忙摆手说:“不好意思,非礼勿听,晚辈失礼了。”
相无微微一笑,用余光轻轻瞥了一眼相缘,相缘只是略微动了一下眼皮,两人就算交流完毕,这是多年一起苦禅修来的默契。得到默许后,相无招呼安旭坐在广济对面,然后说:“此事说来话长,大家都知道,布满和尚,心眼天下,相信法师,慧眼天上。”
原来佛门的修行术法,天之眼最难,天之眼就是智眼、心眼和慧眼。不仅要有至高的天分,还要有无上的心法,最关键是要有机缘,也就是说光靠修炼还不够,还要靠老天给机会。
一般来说,我们上百年才能出一个天之眼,还只是智慧心的其中一个。着名的六世恩慧能就是开的心眼。倘若门内有弟子开了天之眼,无论多大的寺庙,立时就会享誉华夏。
布满和不赖原本也都不是普陀和峨眉的弟子,只不过是他们的寺庙太小,后来慕名而来的人太多,佛门本就清静,寺庙中的修士苦不堪言,才将二位送到峨眉和普陀。
近代出现了历史性的记录,就是当世同时出现两个天之眼,布满开的是心眼,洞悉天下事物。不赖法师开的是慧眼,看穿即将发生。简单说就是一个能了解现在,一个能知晓未来。最后一个智眼就是通晓过去。
相无说到这里,继续悠悠的说着:“大多数世人所不知的是,早在不赖之前,我们峨眉刘已经有了一颗慧眼,就是已经圆寂的家师南无法师。只不过家师开眼时,年事已高,喜欢清静,所以除了亲近的几个弟子,没有任何人知道家师拥有慧眼的事。家师也极少告诉我们天之眼的事,家师正所谓不取与相。既然潜心礼佛,过去未来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相无相缘情不自禁的双手合十念诵:“阿弥陀佛。”
“不过家师在临死前还是告诉我们一件事,就是他看见了未来某一时间,整个世界都被洪水淹没,人类身处深水中挣扎,场面极度残忍。后来家师反复找寻这段世间发生的事,最终发现岸上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好像发现了家师,他告诉家师,让他去找世间第一块法器,便可拯救世人。”
“第一块法器?是什么?”广济道长率先说出安旭的疑惑。
“不知道,因为家师只能看到未来,所以对过去的事并不知道,不过看到这件事以后,家师反复的运用慧眼观察,终于有一天他有了线索,他发现此物很可能会在元嘉那里。”
“为什么?”安旭忍不住问。
“家师发现他窥探了无数当世有名修士的未来,发现元嘉道长也在找这个法器,只不过那时候家师由于用眼过多,身体早已劳损,在窥视到他找法器的时候,已经坚持不住了,于是讲我们几人叫过去,说完这些事就当场圆寂。”
“啊!还有这事?”广济和安旭同时惊讶的看向相无。
“我和师弟不敢耽误,一共去了三次茅山,第一次去元嘉道长还没上山,过了十年我们第二次去的时候,元嘉道长刚入山门不久。他并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什么?直到第三次,就是去年,我们在海都见到了元嘉道长,一见面他们就知道了我们的来意,他说东西他已经找到了,但是他不能告诉我们,只说这是他们道门的至宝,不能轻易露世,还有我们师父告诉我们的事,他也知道,他在找救世之发,将来有消息会让人来告诉我们。”
“不是我说,为什么他不自己来,难道……”安旭听到这里眼眶已经湿润起来。
“元嘉道长既然能知道此事,想必也是拥有大神通之人,能够算出自己的时日。怕是不难,只可惜我们师兄弟实在无能,未能帮到他。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师兄弟二人,也想为这件未来发生的事尽些绵薄之力,所以不避世人眼光,入世寻道,到处参加活动,参加法术界的活动。”
听到这里广济眼睛一怔,马上站起身,双手合礼说道:“二位大师,广济我有愧…”说着马上低下头,“说二位爱慕虚荣,贪图享乐,不配当出家人的正有我广济一份,我还为此在考核上处处为难万华寺。二位大师用心良苦,为天下众生谋划,我广济愧对天巡之名,回去起我就去发盟会辞职。”
“唉!”相无大师轻叹一声,“广济道长的威名远播,我们一个小小的万华寺又岂敢引退铁面天巡,那才真是我们法术界的罪人。道长不必自责,我师兄弟二人所作所为确实有悖出家人,常人说些话,情理之中,不过我们二人倒是因祸得福,这些年身处闹市,才明白大修修与市啊,佛法不敢说多么精进,为世人传道,但是功德也不可谓不多。”
“大师,这……,广济佩服。”广济道长诚恳的说。
“今天说给二位这件事,一来是安道长既然是元嘉道长的高徒,将来在办事上不要忘了我们万华寺,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登门。”
“大师,您误会了,我真的不知道张叔的事,要说什么特别的,他只告诉过我,我也是应劫之人。”
相无相缘相互对了一眼,然后相无接着说道:“知不知道都不要紧,此事发生,与天下不利,谁又不是应劫之人,我们共泯同心,希望能够早日渡化。还有就是广济道长,作为铁面天巡,发术界的事你一定知道不少,还望能够多多留心,此事非同小可。”
“大师,贫道知道,唉,元嘉啊,我早就知道你不简单,哪知道你一个人背负了这么多,老哥愧对于你啊……”说着广济双臂倚桌,双手掩面。
“安道长,我听说你此番前来正是为解身中的苗毒而来,我是师兄弟跟后山的定竹院长素来交好,明天我们带你去见他,让他尽力给安道长解毒。”
安旭连忙站起身,“多谢大师,我今天下午去了定兰师太那边了,他说此毒无解,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她那国外的医生朋友了。”
“哦,那倒未必,定竹的医术在我们法术界无人不知,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不是我说,定兰师太说他已经问过其他峨眉派的人了,都说没办法。”
“哈哈,定兰师太热心肠,问人我相信,但是定竹道长一定不知。”
“这……”
相无看向广济,然后说:“广济道长怕是没给你说他们为什么封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