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百味楼。
叶二全和三全铁牛刚盖完一个茅房。
“呼——”叶二全擦了擦额上的汗,“这里的分号已经盖完了。”
“哈哈,二哥糊涂,这明州百味楼才是总店!咱们南州的,才是分号。”叶三全坐在地上扇风。
叶二全憨憨笑着:“百味楼在明州好几个县城都有分号,盖完就能回家了。”
“那咱们快点!”赵铁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都想家了。”
第一次出远门,铁牛梦里都是自家婆娘做的饭菜。
叶二全和三全也不休息了,笑着收拾东西。
“叶二全!”这时,一个矮胖的身影快步进来。
叶二全怔了下:“林掌柜?你怎会在这里?”
林掌柜气喘吁吁地道:“你家……出大事了,这里有你的信。”
说着,把两封信递给了叶二全。
昨天接到叶大全的信,林掌柜便马不停蹄,赶了整整一天的路才到达总店的。
叶二全只见两封信,一封写着自己的名字,一封写着苏痕的名字。
叶二全打开自己的信,一目十行,脸色就变了。
转身便冲了出去。
叶三全和铁牛面面相觑,望向林掌柜。
林掌柜皱着眉道:“我听说,叶娘子家窝藏了江洋大盗,不止是她家,还有大全家,二全家,所有人都被下大狱了。”
三全和铁牛脸色大变,三全道:“怎会这样?小妹再糊涂也不会窝藏江洋大盗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接到了信,已经帮她送到了。后面……唉,只能靠他们自己的了。”
……
苏家。
苏痕看着手中的信,皱起了眉头。
叶二全跪在他面前,呜呜地哭着:“苏东家,求你救一救我们吧……”
叶采苹给叶二全的信,写明了原由,是卢县令瞧中她发现黄心木薯的功劳,还看上她的资产,所以逼她嫁人的。
让叶二全求苏痕帮忙。
苏痕的信中,叶采苹还说,愿意把胡辣汤作坊一半股份给他,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赚钱的琉璃生意。
说她有秘方,可以大批生产琉璃,成本还极低。
若他愿意帮忙,可给他一半股份。
苏痕看完信,剑眉轻皱,沉默着。
他跟叶采苹是合作关系,因为她的胡辣汤料,他们百味楼的客流量和营利比以前提升了三成。
他对叶娘子还是很佩服和欣赏的。
苏痕轻叹道:“虽然我们苏家行商多年,但也只是一介商户……”
叶二全急道:“苏东家你们数十年屹立不倒,一定有倚仗的。咱们不说人情,只说钱财,小妹很聪明。她的胡辣汤作坊已经这么成功了,将来什么琉璃作坊,一定也会赚大钱的!”
“苏东家……你就看在这份上,试一试吧!”
苏痕点头:“好。”
琉璃作坊,听着就很挣钱。
但眼下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官府,这事有点不好办。
他祖籍就是明州,所仗倚的也是明州知府。作为明州第一富商,希望知府大人能给他一个面子吧!
苏痕给明州知府递帖子。
明州知府还是很喜欢苏痕的,毕竟整个明州的禾兑收有一半都是苏痕贡献的,还向他上缴了这么多好处。
明州知府在书房接见了苏痕,听他说什么南州一个县令强娶一个民妇……
还没听完,明州知府就摆了摆手:“苏东家是聪明人,应该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那叶娘子与你关系不大,那就少管闲事。”
“再说,若这事出现在咱们明州,本官管一管又如何?但那是南州的事儿,本官怎能越界?”
苏痕与官府打交道多年,自是知道他们都好明哲保身,各自为政那一套。只要不牵涉到自身利益,谁会为谁出头?
苏痕想了想,道:“那叶娘子颇具经商天赋,她打算盖一个琉璃作坊,她说要给苏某一半干股。苏某帮不了她,无功不受禄。大人若能帮她,相信这一半干股,她很愿意给大人的。”
明州知府老脸微板:“本官乏了,苏东家请回吧!”
苏痕心下一凛,拱了拱手:“那苏某先行告退。”
说完便转身离去。
明州知府哼了一声,揉揉太阳穴。
今天他为了一半干股去搞那卢知县,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别人为钱财整他的?
再说,琉璃这么贵的东西,是区区一个小商户能办起来的吗?
苏痕回到百味楼总店。
叶二全三人一直在门口张望,远远看到苏痕过来,立刻冲上去。
“苏东家,如何?”
苏痕摇了摇头:“抱歉,苏某已经尽力了。这种事,不是我们一介商人管得了的。”
叶二全脑了轰隆一声,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苏东家是他们认识的最厉害的人了,竟然也帮不上门。
“这是叶二全吗?”此时,走来两个衙差,一左一右把叶二全给架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我们是南州越安县的衙差,你们家窝藏江洋大盗,这是抓捕你归案。”
……
叶采苹一家被关了整整五天。
每天就送一顿饭,还是米糠糙米粥,稀得都能照出人影了。除了这一顿粥吊着,连水都没有。
除了吃食方面,最难熬的是环境。
不到十平方的牢房里,男牢那边还好,只有5人,女牢却住了9人,躺下来,连脚都难以伸直。
又潮又闷,只住了五天,人都快崩溃了。
原本韦氏还会叫两声,现在被折磨得连吭都吭不出声了。
欢儿更是发起热来。
叶采苹把她揽进怀里,满脸担心,从空间买了退烧药,捂进她嘴里:“吃了。”
欢儿睁了睁眼,只觉得嘴里一阵古怪的苦味,她也不问,咕噜一声,把药吞了下去。
叶采苹恨不得买把AK杀出去,可惜空间没有杀伤性武器,而且也不现实。
韦氏有气无力地道:“小妹,现在咋办呀?你瞧瞧欢儿都病了。”
杜氏说:“不是说送信出去了吗?你要相信你男人,他一定会救咱们的。”
韦氏掀了掀眼皮,没作声。
“进去!”一个怒喝响起响,叶二全竟然被两个衙差推着进来。
叶采苹一惊:“二哥?”
叶二全被推进了男牢,衙差把门锁好,又对叶采苹说:“叶娘子,县令请你过去一趟。”
锦儿和欢儿连忙拉住她:“娘……”
叶采苹的心整个都沉了下来,拍拍她们的手,跟着衙差离开。
叶老太和叶大全等人看着叶采苹离去的背影,神色惊惶:“小妹!小妹——”
直到看不到人了,叶大全才回头看叶二全:“老二,小妹不是给了你信吗?”
叶二全一脸自责,呜呜地哭着:“对不起,我找苏东家了。苏东家也去找那个啥知府了,可最后,苏东家说那明州知府帮不上忙……”
韦氏抓着牢杆,嚎哭着:“当家的……呜呜……”
叶二全怒吼:“你别哭了,烦死了!”
韦氏捂着嘴,但还是忍不住。
她一哭,惹得叶老太和杜氏等也抽泣起来。
整个牢房,弥漫在一片灰暗和绝望中。
……
叶采苹来到后院的客厅里。
卢县令正在逗笼子里的画眉,听到声响,回头。
只见叶采苹一身囚服,狼狈不堪,人也消瘦了一圈。
笑道:“叶娘子,可想好了?”
叶采苹神色黯然,在看到叶二全回来,她就知道这局破不了。因为她只是最底层的草民,上面,是一层巨网。
见她不作声,卢县令继续道:“这样吧,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若是还不应,我也不娶你了,我娶你两个女儿,如何?”
叶采苹猛然抬头,目光冷冰地盯着他。
这个无耻下作的老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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