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娴去港城的时候已经是八月。
紫荆资本落地港城举办晚宴,于情于理,她都要到场。
相比较她来说,宫聿在这方面游刃有余。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几个月的时间,跟港城财政司司长,金管局总裁,证监会主席就打起了高尔夫。
公司已经完成了人民币三期募集工作,员工也招募完毕,外资工作氛围以及做四休三的支持家庭办公的工作在国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郁娴当过打工人,钱也不缺,项目也不缺,自然更注重员工的效率问题。
公司在金毓大厦86层,1600平,在寸土寸金的中环cbd不算小。
郁娴白色西装头发条顺梳在身后,大耳环坠在耳边闪着细细的光。
金瑰色眼影浅浅渲染眼睛上,蔓延每个抬眸瞬间,一眨眼间,有着别致温柔。
她坐在老板椅看着对面的三个待应聘助理,两女一男,都是名牌大学硕士研究生,实习经历也丰富。
其中一名女生语言逻辑很是清晰,另外两个看起来很是沉稳且有工作经验。
郁娴翻看着简历,突然门铃响起。
郁娴:“进。”
推门而入的是宫聿和带着墨镜的男人,宫聿笑着说:“他说房租免费啊。”
整个140层的商务大厦全是霍家的,cbd标志性建筑之一。
霍殃勾唇,“每年2000万港币的房租减免,换我随时可以来找你。”
郁娴闭上眼睛又睁开,看着霍殃,静静地不说话。
霍殃摸摸鼻子,又看向站着的员工,“你继续,我出去等你。”
说着就关上门坐在门外,宫聿靠在墙边:“看来霍先生很喜欢郁娴。”
霍殃瞥他一眼,废话。
宫聿觉得他中产阶级家庭出来的对于霍殃来说也算是穷人,但是这拽起来没边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爽。
不过幸亏有里面那位能治,宫聿起身离开,“霍先生以后进门还是先问好郁娴,下次我可不敢放你进来了。”
霍殃啧一声,“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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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有人从里面出来。
霍殃起身进去,郁娴有些好笑看着他,“要敲门。”
霍殃关上门,在办公室转了转,“太小了。”
郁娴撑着下巴,“你真的很闲啊。”
霍殃走到她面前,弯腰看她
“哪比得上你啊,在法国在瑞典,玩的开心吗?”
霍殃冰凉的手捏着她的下巴,郁娴闻到的依旧是酒精消毒水的味道。
跟他身上的香气不同,手上经常是淡淡的酒精味,犹如地下室冰冷的凉。
郁娴于是问道:“你干得都是杀人放火的事?”
“稀奇,你居然也会问我干什么的。”
“因为你不想说呗。”璋璟台网上也搜不到,只存在于一传十十传百的小道消息里。
霍殃挑眉,“带你去看看。”
霍殃拉着人就走了。
港城,富丽堂皇,相比较内敛的燕京疯狂的纽约,更多的是两者结合,豪车在马路上随处可见,港语更是给这个城市增加了一抹独特的地域风采。
不过郁娴不会说,况且霍殃好像从来没对她说过。
“你好像从没说过港语。”
霍殃单手开着车,黑色衬衫的领口散开两粒,侧颜线条曲线深刻,郁娴心里豁然开朗。
在国外拿他跟迈克尔做对比原来是忘记了霍殃的样子了,如今仔细一瞧,霍殃五官更冷硬眉眼更乖戾,喉结和下颌线更性感。
一点都不乖,小时候也不正太。
只不过是同样是深刻五官让她潜意识去做对比了。
紧接着他就听见霍殃的声音:
“你钟意听,我日日话给你呀,bb。”
郁娴笑了一下,“那你会江城方言吗?”
霍殃:“倷好啊,小娘鱼,真pio tsyu啊。”(小姑娘,长得真标致。)
郁娴有些懵,“什么?”
“夸你好看。”
“你什么方言都不会?连京话儿也不见你说。”
霍殃在燕京上的三年高中,或多或少都会一些,傅斯年他们更不用说,平常话里总能带点燕京独有的儿话音,大院里更是地地道道的京片子音,可是郁娴没有。
倒是经常说倒装句,她察觉不到,但是别人一听就听出不对劲。
郁娴:“普通话还不够你听的吗?”
霍殃挑眉,“够,怎么不够,你这嘴要是再搭上燕京话,那可真是阴阳怪气第一了。”
到了地方,黑色的迈巴赫如同暗夜里的王者,驶入一个销金窟。
皇冠2号,有钱人的天堂,富丽堂皇的五层高楼,灯光辉煌,映照着水坛波光粼粼,人人衣着华丽,室外有衣着清凉的帅哥美女服务。
与低调的首都相比,这里奢华的张狂。
郁娴:“你家的?”
霍殃解开安全带,“嗯,咱家的。”
郁娴:“……”
随后两人下车,室外有人看了过来,只见黑色衬衫的霍殃和一身白色的女人。
那女人头发是黑长直,整齐顺滑地披在身后,耳环张扬,妆容精致,脚下的高跟鞋掩藏在白色阔腿裤里。
身高不矮,和霍殃一黑一白,从迈巴赫下车。
养眼,俊男靓女啊。
霍殃揽着她的肩往里走,“有些人你可以不搭理,但是得让他们认识你。”
霍殃曾经一度想要把郁娴隔离在这混乱上流下流齐聚一堂的名利场,他有能力护着她无忧无虑地娇养在金屋。
可是她不愿不想,只想自己扎根。
霍殃边走边说:“我看你挺喜欢派对的就带你来了,还给明星塞小费,这里也有影后影帝,带好钱包了吗?”
郁娴任由他牵起手往里走,大理石台阶上光滑锃亮,甚至可以反射出倒影。
听到这话,就知道这人心里憋着气呢,她无奈道:
“那是我的钱啊,而且只是给了一点点而已,你气什么。”
“……”霍殃沉默了一会儿,过了片刻才说:
“你都没给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