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娴按了拒接,抬起头。
因为她是华国人,并没有移民,还因为她被认为是“京城”人,且在创投和做空方面有着显着成绩,她不是唯一,但是是最合适的。
郁娴转着茶杯,华投是主权财富基金,投资海外机构,增加外汇储备,本身就是保守投资的,基本都是跟国外大型pe合作投资,他们处于不同的行业。
景恩平想了想说道:“我看过你的金融并购。”
“我知道刚刚是润和的人过来,不用搭理他们,没啥用,一个项目还找你,那是多废物。”
郁娴:“……”
“这首都金子遍地都是,那也得看成绩啊,现如今你是其中成绩最好的。”
说是人才也全是人才,那些公子小姐们去海外留学归来进入公司,履历完美,就是太完美了,缺少血性和拼劲,在这方面,郁娴太合适了,除了有些过火,其余的无论是炒股还是做空,以及收购,快准狠,行事风格简直跟她的名字是两个极端。
郁娴:“我那都是运气。”
景恩平没说话,运气?谁家单凭运气好到三四年做到百亿身价?
郁娴喝了一口茶,“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来找我吗?”
景恩平:“你和商缙怎么一个两个都问这个,我不能来吗?”
郁娴呵呵两声,大叔,咱们不是一类人啊,你来找我,比华安来她公司宴会还匪夷所思。
郁娴笑着说道:“能,您天天来都行,我好茶好水等着您,外面想听您几句话都得排队呢,我这可是赚了呢。”
景恩平也笑,“谁说你不会说话的,夸得我快飘了。”
景恩平放下茶杯,沉吟片刻说道:“因为你不属于任何一派,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最能接受的方案。”
郁娴:“对于谁?”
景恩平轻笑,没说具体是谁。
“这些个业务啊,离了谁都能运营,可是公司里能胜任的高管多多少少是从外面调任的,或者是家里有关系的,其中利益牵扯太复杂了。”
“但是郁娴,你不一样,你真是我见到的一股清流啊。”
有能力没背景的,没她硬气可以抵挡那些权贵,有背景的有能力的,他还不敢用,生怕因为不公引起更大的内斗。
至少这种不明朗的时候,不能随便用。
半个小时后。
郁娴依旧什么话都没说。
景恩平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白色羊绒衫,头发乖顺地披在脑后,样子也是真好看,比那些明星都要精致,如今却出现在他的谈判桌上。
进入这个权力的游戏近40年,不是没见过优秀的人才,年轻有为的可太多了,
比郁娴聪明的也大有人在。
可是郁娴,是最特殊的一个。
“这次并购整合涉及规模庞大,你自己会吃力,有团队,但是你是最终拍板的那个。”
郁娴:“您完全可以亲自拍板。”
景恩平又想吸烟了,叹气,“没那么简单啊。”
郁娴:“我明白了,”
银行背后的不良资产的重新整合是一次触底,必须引入第三方淌清楚这浑水。
郁娴想起了刚才的财经新闻,顿了顿,没有立刻拒绝,她得好好想想。
送走景恩平,郁娴趴在桌子上,还没上班呢,就有那么多工作了。
属地江城的电话打来第二次。
郁娴接起,“你好。”
“郁娴小姐,你好,我是七桁,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郁娴嗯一声,“你说。”
“您方便来江城一趟吗?”
郁娴:“霍殃还没联系上吗?”
对面沉默。
郁娴直起身,“这都快10天了,你们怎么样了。”
“您手里有一个戒指,是和老大手上的戒指是一对,您现在可以使用璋璟台女主人的权力。”
郁娴震惊了,霍殃送她的珠宝可太多了,也没说有哪个戒指有别的含义啊。
“霍殃有危险了?而且我凭什么相信你。”
万一七桁叛变怎么办,这种时候,她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突然砸给她这么一个消息她也不敢用啊,万一是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被利用呢,这不给霍铖珩帮倒忙吗?
要是七桁说的是真的,这霍殃真是更神经病了,给也不说一声,她带上就是老板娘了?
“你在鬼扯吧。”
七桁噎住,“现在是鬼扯的时候吗?”
“霍殃现在是生死未卜?还是被那边的人截住了?”
七桁:“还没联系上。”
郁娴平和的声音传来:“其实璋璟台在东南亚仇家就那几个,趁这个机会,一个也别放过,有这个借口就用上,把他们老巢全炸了。”
七桁咳嗽几声,这真是……
“怎么?很惊讶?如果霍殃在这,百分百说这话,或者他现在故意制造这个机会等着你们去炸呢。”
“我怀疑就是那些人给他做局呢,想利用璋璟台给他们一条华国市场的通道,但是霍殃不乐意,矛盾爆发了。”
郁娴换了个姿势,盘起腿,继续说道:
“我只能提供这一个办法了,而且我不了解霍家内部,所以在摸不透的情况下不能贸然去江城,我信的是铖珩不是你们,帮派复杂他也没告诉我谁是可以百分百相信的,原谅我的小心。”
七桁:“不是的,您不用抱歉,我也不会说让你完全信我的话,这是我和您第一次通话,苍白的语言并没有可信度,我理解。”
“但是,璋璟台肯定有可信的人,你出面,明面上没人敢反对。”
郁娴喝了口茶,
“你把戒指图片发我,我一会去御景找找,如果戒指在我手上,如果非得让我出个主意,直接炸。”
“如果我判断错了,到时候你们道歉,反正那些个诈骗集团本就是违法,疏通人员后炸了工业园区,你们璋璟台还是立功呢。”
“……”这人是怎么用温柔的嗓音说出这么狂的一段话的。
“不不不啊,这明面上也是违反国际法的啊。”
郁娴哦一声,“那就偷偷来,不是让你联系薄弄弦了吗?他们两个经常狼狈为奸,你问薄弄弦具体怎么炸,说不定你们还能从中再赚一笔。”
这就是主心骨的力量,七桁觉得,郁娴比自家老大还靠谱。
“您就没怀疑过他出事?”
郁娴轻笑:“越是霍殃这种影响力大的人,越是没人敢轻易动手,甚至害怕对方在自己地盘上出事。”
“所以为什么要担心。”
七桁:“我明白了。”
突然,耳边的手机被人拿起,商缙按了挂断,垂眼看着她。
“什么时候这么爱多管闲事?因为铖珩?”
商缙蹲下,碰了碰她的头发,“郁娴,霍家认你当主母了啊。”
郁娴没说话,她今天说了太多话了,好累。
商缙轻柔地把她额前的碎发整理着,露出精致秾丽的面庞,
男人眼睛危险地眯起,声音罕见带着冷意:
“说话,下一步是不是该叫你霍太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