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娴回到沪市第二天就去了公司。
许颐见到他过来拿着文件进门。
“关于子公司，管理人员分配已经初步完成，只不过工商局一直没给回复。”
郁娴点头，“知道了，我今晚跟沪市几个领导吃饭。”
郁娴抿唇，抬头看着许颐，许颐顿了顿，“找人作陪？”
郁娴摆手，“不是这类问题，我想说的是，如果领导带女伴你就再开个包厢，把她们聚集到一个地方打麻将，再买点礼物，别贵了。”
许颐都懂，随后点头，“今晚说的事很重要？”
郁娴唔了一声，“算是吧。”
当晚，郁娴下车跟邝思九在门外碰面。
邝思九一身白色衬衫西装裤，手肘搭着一黑色夹克。
郁娴脚踩一双平底鞋，是一件黑色长袖连衣裙，很是年轻，没有刻意扮得成熟稳重也没有往年轻俏丽了打扮，唇色不艳恰好，不急不躁姿态从容。
样子是真好看，那种从骨子里带来的从容不是男人给的，所以就显得格外迷人，落落大方，绰有余妍，这是云青裴见到郁娴的第一印象。
他坐在那里看着郁娴，面容带着摸不透情绪的深沉，看似亲切实则让人不自觉站直，郁娴在傅寻商缙等人都体会到。
一种天生属于上位者的内敛威严。
邝思九看到他，低声跟郁娴介绍，“常务副市长兼公安厅厅长，云青裴。”
郁娴当然认识，只是有些惊讶，很是出乎意料，没想到他连这位都请来了，而且看着怎么那么年轻，身姿清越，丹凤眼凛冽，看起来也就三十多。
云青裴身边坐了一位漂亮的小姑娘，云青裴看出郁娴的欲言又止，“郁小姐介意？”
郁娴点头，“介意。”
云青裴笑笑说道：“这是我妹妹，你不要误会，她就是想进futurism实习，让你来面试面试。”
邝思九在郁娴说介意那两个字的时候就牙疼起来了，他踢了郁娴一脚。
郁娴笑了一下，“什么专业？”
那个小姑娘羞怯看了一眼云青裴，云青裴点头，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是民族舞。”
郁娴顿住，垂了垂眼，云青裴这么快就给她下马威了啊。
郁娴笑着咬牙，又使劲踢回去，还让她收敛，对面这位可没收敛。
邝思九闷哼一声，真疼，他看向云青裴。
郁娴也不笑了，淡淡道：“好啊，正好公司缺少一个文艺部门丰富员工休息时间，云小姐来正好。”
云青裴双眼微眯，和郁娴对望。
“其实我也见过你跳舞，当时去燕京开会，你是首席，其实她跳得远不如你。”
九年前，他去燕京开会，坐在大会堂后座，看着台上的人，只是觉得挺好看的，却也没什么感觉。
他见过太多好看的人了，初初惊艳，也是转眼就忘。
只是前段时间看到郁娴才有些印象，想来有些得趣，曾经给人跳舞的如今成了“观众”，跟他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要说没有阴谋论是假的，傅商两家想捧人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如今一看，不像，这人自有一身风骨，不像是傀儡。
郁娴哦一声，“是吗？没关系，年龄小，有进步空间。”
邝思九说道：“雾雾前天还跟我说缺个舞蹈首席，改天我让她安排一下。”
哪来的妹妹，这师兄还是这么难搞，郁娴什么来头他不是都知道？
郁娴回头真有可能带着futurism去深城，别以为她做不出来，她和璟凛交锋就能看出来，这位姑娘不吃官场那一套。
郁娴的底线容忍度要比其他老总小很多，一不舒服谁也别想舒服，和霍铖珩内里很像，这时候为了利益忍着不代表不记仇。
郁娴：“futurism员工间有很多娱乐俱乐部，但是真的缺个民族舞的俱乐部，云市长慷慨大方，让自己妹妹来我公司，是看得起我。”
“云小姐，来的话明天去公司报到吧。”
那小姑娘摆摆手，“我不姓云的，我叫宋柚。”
郁娴摆摆手，管你姓云还是姓空姓地的，云市长亲自认你当妹妹，我就拿你当市长妹妹看。
宋柚问道：“我听过您炒股赚钱，可以传授经验嘛？”
郁娴手点了点桌子，“经验啊。”
她想了想说道：“回去加个股民群，有人赚了你就夸夸，让他发红包分享喜悦，有人亏了，你就安慰一下让他发个小红包祛祛霉钱运，稳赚不赔。”
宋柚：“啊？”
众人跟着笑，云青裴低声让人去别的包厢吃饭等着他。
郁娴喝着茶，旁边的张江笑着说：“郁娴喝茶吗？不喝酒？”
郁娴摇头，柔声推脱道：“不喝，喝了酒谈不了事。”
“那可不成，人际关系上多多少少需要酒的，有酒三分豪迈。”
郁娴歪了歪头，暖光下的眼睛亮度逼人，很是有神：
“那剩下的七分就是冲动了不是？维护人际关系的本质不是喝酒，也不是讨好退让，而是要从事物的对立面去完成事物的统一，您说是吧云市长。”
云青裴淡淡笑道：“郁小姐博学多才，但是团结的对立面是斗争，郁娴小姐拥有斗争的能力吗？”
郁娴转了转茶杯，“看您说的哪方面，在您面前我是没有，毕竟我公司还等着工商局审批呢，但是在就业和科技领先这方面，我可以给沪市带来最高的税，也可以引来上千的高端科技人才，自主研发的AI技术的底层代码也拥有了专利，这诚意您看可以吗？”
云青裴淡淡说道：“那晶圆半导体代工厂呢，有本事吗？”
郁娴抿唇，“没本事。”
云青裴愣住，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信誓旦旦的小姑娘，又特清晰说了这三个字。
郁娴：“futrism只做Fabless，至于Foundry暂时分心乏力，而且两者合一，容易引来国外资本制裁。”
“科技没有弯道超车一说，只能稳扎稳打，所以我不会太过着急非得很快做出成绩，会引起核心员工浮躁容易翻车。”
云青裴笑起来，眼尾浅浅皱纹带着笑意，清俊的面容也是温和。
“跟你聊天，不喝酒也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