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曼坐在驾驶舱里,一直在通过观察镜看着夏棠。
说来也奇怪,好像自从在古博物馆见过夏棠一面之后,他便总是不自觉地被她吸引了。
对于夏棠来说,人生才刚刚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令她好奇,连一朵变成雨的云都可以令她心驰神往;
而对他来说,一切都令他感到熟悉且厌倦,即使他只有一百三十岁,但重复性的战争和阴谋又有什么可令他着迷的?
所以他的失控值才一直居高不下。
他愿意守护帝国,也愿意为此奉献自己的一整个青春,但是他回首自己的兽生,连自己都失去了。
每天只有帝国那些数不清的命令,下属没有灵魂的附和,雌性眼里赤裸裸的欲望,但是那天他随意打开一个直播,就听到有个小雌性冲他说道:
“要打赌吗?”
他多少年没打过赌了?少年时不敢做错一道题,后来也不敢错失一场战局,他是帝国容错率为0的费曼元帅。
即使她不爱自己也可以,费曼真心地想试一试。
……
一宿一天。
月芒星抵达。
这么长时间的旅程让夏棠感到疲倦,她拉着凯尔的手往飞船下面走的时候,费曼正在等她。
“这是您的暂时居所。”费曼指着面前的一处小别墅说道。
“多谢您。”夏棠并不挑剔住所,只要能住就行,只是她一走进去就惊呆了。
“这——这怎么回事?”
夏棠指着别墅里的装修问道,虽然她在院子里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了,可是走进来才发现,这儿竟然跟米斯图的那套别墅里面的构造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还有一套那天夏棠穿的衣服。
“怕您不习惯,您来之前我稍微装修了下。”
稍微装修了一下?
“您说实话,这也不是什么军方分配的住所吧?这是您的房产对吧?”夏棠不是傻子。
费曼坦诚道:“是的。”
“您——”
夏棠气结,她立刻打开星脑翻最近的旅店,可惜因为月芒花的盛开,此处来旅游的人非常多,最近的旅店也已经住满。
夏棠气鼓鼓地瞪着费曼,又因为费曼的气场太强,只能双手抱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并不是有意如此,”费曼耐心解释道:“军方分配的房间不够了,而且那边的集体宿舍不是非常宽敞。上次我输掉了赌约,又没能帮上您的忙,心里过意不去,正好趁此机会弥补一下。”
“我不会跟您住在一起。”夏棠直截了当地说道。
费曼立刻点头:“您误会了,我并没有要跟您住在一起的意思,我在月芒星有几套房产,这只是其中一套,如果您觉得依旧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直接过户给您,或者您也可以直接更换门锁。”
他将钥匙留在屋内的桌子上,轻轻鞠躬后就离开了。
夏棠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点过分了,她走到门口看见费曼寂寥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凯尔走过来问道:“棠棠,那我们还住在这里吗?”
“住。附近没有酒店了,而且这里的地点也很好,我刚刚查了地图,这儿离我明天拍摄的地方很近,离你那边的军队也很近。”
夏棠将六枚星钮拿出来:“我们好好休息就行。”
凯尔替夏棠铺了被子,又贴心地关了灯就离开了,夏棠在黑暗里半天没睡着,只好爬起来给费曼发了消息:
【刚刚是我对不起,请您不要往心里去,我知道您是好意,房间很舒适,感谢。】
费曼的信息几乎是秒回的。
【您不必感到抱歉,是我的考虑和做法欠妥,下次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也一定会提前与您商量,希望您能原谅我此次的鲁莽,也愿您今晚能有个好梦。】【晚安。】
夏棠:【晚安。】
第二天凯尔起得很早,他先将夏棠送到了品牌店里,好在接洽的也是位雌性,所以凯尔就放心去军队了。
“夏棠小姐,我叫丹莲,您比我想象的还要可爱。【俪姿】就是我们的品牌名字,虽然目前确实不是大品牌,但我们相信,如果有您的协助,一定可以走向星际的。”
丹莲一口气说完这些脸都微微涨红了,她的几名雄性一拥而上,一个给她扇扇子,一个给她倒了气泡果汁,一个给她加油打气。
看到这样的画面,夏棠有些忍俊不禁。
这也太可爱了。
“您——您一定要答应跟我合作!”丹莲推开她的伴侣,小声恳求着夏棠:
“【俪姿】是我的心血,我相信我的设计不比那些雄性设计的差,虽然他们世世代代都在设计,而且还是大品牌,但我觉得衣服重要的不是牌子,而是舒适和美丽度。”
夏棠侧头问她:“我可以先选选品吗?”
丹莲立刻点头:“当然可以!”她说着把几件打版的款式递过去:“这件,这件,还有这件……”
“您没必要这么激动的。”
夏棠看着脸不断涨红的丹莲,又看了看不断给她扇扇子的雄性们,她赶紧拍了拍丹莲的后背:“放轻松一点。”
丹莲拉住夏棠的手:“其实,你不是第一个来我这里打算代言的雌性了,只是她们还是更喜欢牌子的知名度,连我设计的这些样品都没有看。”
夏棠仔细看了看丹莲设计的衣服,质量和样式都可以,但是风格实在各不相同,单单她拿出来的三件都能看出不同的元素。
“我有一个意见,如果你愿意采纳的话,我就答应同您合作。”
“您说。”
“您的店铺里暂时只能有一种风格的衣服,而且最好是以月芒花为主题的,我们要借着月芒花的热度抢占第一波的市场,其他的风格要延后推出。”
丹莲想了想:“……可以。”
她将夏棠拉到她的小工作台,那儿正好有一件刚刚设计好的以月芒花为主题的长裙子,非常漂亮。
夏棠盯着裙子上的月芒花,总觉得非常眼熟,但她确定月芒花不是地球上的品种,而像她这种连荔枝玫瑰和粉雪山玫瑰都分不清的人,也并不清楚这股没来由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