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夏棠倒吸了一口凉气，两只脚不断后退，灰狼扑过来的一瞬间非常有爆发力，“啪”的一声撞在冰冷的铁柱上，炸了毛的身子坠在铁笼里。
不知为何，她就是确信那只灰狼是冲自己来的。
绝不是毫无意义的攻击。
围在笼子旁边的莱阳家人都转过头来看她，夏棠边说着抱歉边摆手后退，慌乱中一只鞋踏在另一只鞋上，在绊倒自己之前，凯尔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没事吧？棠棠？”凯尔皱着眉头，担心地询问道。
夏棠低下头。
“你今天的药还没有吃，我们现在就回去。”凯尔拉起夏棠的手，又转头冲着莱阳的家人们说道：
“今天就到这儿吧，看刚刚的样子，莱阳今天恢复的可能性非常小。”
莱阳的家人们绝不肯放过这个小插曲，灰狼在笼子里这么长时间都很平静，在没有外界刺激的情况下怎么会突然对人进行攻击，他们迅速围了过来。
在帝国，雄性不敢对雌性提出质疑，所以围成一圈的雄性虽然心里有惑也只是隐忍不发，莱阳的妻主率先开口质问：
“凯尔少校，您不能就这么带走她！刚刚莱阳为什么突然发动攻击？您和您身边的这位小姐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凯尔摇头，用官方语言解释道：“失控的雄性就只是野兽，它们的一切行为都没有解释的必要，吉妮维拉小姐，您应该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吉妮维拉根本不肯信这样的托辞，她指着夏棠说道：
“可是我们刚刚在这儿呆了这么久，莱阳也没有攻击过我们，怎么她一来，就突然反应这么强烈？”
凯尔拦在夏棠前面，用他的身躯隔开夏棠和吉妮维拉。
“失控的雄性和野兽无异，您不能再以常理来揣度野兽的心思。”
“你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一句话是吧？”吉妮维拉非常不满，她侧头看向夏棠：
“不如您来说说，是不是之前见过莱阳，又或者我把话说得更加明白一点，是不是您把他害成这样的！”
“您不能——”凯尔立刻想要替夏棠辩解，却被夏棠拉住了手。
有更厚重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请注意您的措辞，您可以为刚刚的话负责吗？”
夏棠回头看去，是费曼元帅来了。
他后面跟着很多兵士，这样声势浩大，大张旗鼓，倒让夏棠隐隐有种感觉，费曼是来替她撑腰的。
费曼站在夏棠和凯尔前面，非常谦卑有礼地冲吉妮维拉鞠了一躬：
“如果您对您刚刚的话有信心，可以直接走星法程序立案，无论是军机处又或是监管局，帝国的任何土地都一定会为您主持公道。但倘若您无凭无据便随意发声，帝国也不允许有任何雌性的声誉受到损害。”
吉妮维拉并不惧怕费曼，可她明白费曼说的是真话，她是雌性，夏棠也是雌性，若是真的闹起来，她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可是莱阳是她非常喜欢的伴侣。
她将手伸进笼子，灰狼也跃跃欲试着想要攻击了，它此刻的眼神不再如刚刚那般清明，而是充满警惕性和攻击性。
灰狼扑上来撕咬之前，吉妮维拉也颤抖着将手缩了回来。
笼子依旧发出“啪”、“啪”的声响。
凯尔上前一步说道：“您也看到了，目前莱阳的情况并不稳定，不能仅凭借这些举动就说明什么。野兽就是野兽，目前我们只能静待莱阳的失控值下降，在莱阳恢复之前，所有的行为都是不可控的。”
吉妮维拉摇摇头：“没人比我更了解莱阳！我在这里守了整整三天，刚刚他的状态非常好，分明已经到了恢复的临界值了。就是她一过来，才突然变成这副样子的，你们说这只是因为状态不稳导致的，可世上就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夏棠替自己辩解道：“您真的有所误会，我此前从未见过您的伴侣，更遑论伤害了。”
“费曼元帅，我知道您是月芒星这几起失踪失控案的负责人，想来我也不必另外立案这么麻烦。”
吉妮维拉打开星脑，有人远程给她发送信息，她查阅过后更有底气：
“我作为莱阳的伴侣，也是这起案子的受害人家属，对案子有疑点，有怀疑，是可以直接向您提出的疑虑的。而且我也有在星法大学毕业的伴侣，目前也正好处在月芒星，我随后会让他过来跟进整体的调查，至于您——”吉妮维拉看向夏棠：
“如果我的疑虑是错误的，也希望您能谅解，莱阳对我来说不是一般的伴侣，他曾经也是我的监护人，所以就算有任何的蛛丝马迹我也不会放过的。
如果调查结果显示您与此事无关，我会向您道歉的，并且在我能力范围内也会给您任何补偿。”
吉妮维拉一口气说完这些就离开了，莱阳的亲人也陆陆续续离开，最终只剩下夏棠，凯尔和费曼三人。
除了装着灰狼的笼子发出声音，这里非常安静。
夏棠轻轻走过去，果然灰狼又跟刚刚一样反应很大，它飞扑过来的感觉明显比刚刚对吉妮维拉的要凶狠很多，凯尔看到这一幕，赶紧将夏棠拉离笼子：
“危险，棠棠听话，我们不过去。”
费曼看了看夏棠，她身上披着一件小外套，那件外套上裹着淡淡的香味，引起了他的注意。
“恕我冒昧，可以把您的外套给我吗？”
夏棠并没怎么犹豫，伸手脱掉外套，递过去。
她的外套很软，费曼喜欢这手感，比他所有的军装都软，甚至比他睡觉的被褥都软，却还是毅然决然地将她身上的外套扔进铁笼。
灰狼兴奋地扑了过去，外套转眼间变成了碎片。
“您这是做什么！”凯尔立刻发声，他十分不高兴，即使对方是元帅，也绝对不能欺负夏棠。
费曼没说话，接着将夏棠带到笼子面前，灰狼明显没有刚刚那么凶狠了，依然盘旋着在笼子里走动，可是攻击性没有刚刚那么强了，甚至没过一会儿便蜷着身子开始闭目养神。
“弄坏了您的衣服，我非常抱歉，您可以随意下单您喜欢的衣裳，账单我会付的。”
费曼沉吟片刻，看向凯尔：“已经非常明显了，凯尔少校，莱阳这个样子不能简单的用失控来解释，不如你来说说这究竟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