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安德森脸红了红:“您可别瞎说。”
“什么没有,您是最明白治疗要彻底的人,您每一次生病,都是直到康复,还会再加三期复查,到了小圣雌这儿,这么早就要暂停治疗……您想害死她呀?”
“我怎么会?”安德森下意识就要反驳。
“您当然不会了。”皇家医师打趣道:“您呀,是被妻主给拿住了。不过小圣雌虽然现在可能瞧着精神状态不错,那是因为打了针剂,实际上她身体里的炎症并没消失,一旦断了针剂,会很快发热的。”
“就这一天,还不行吗?她很怕打针的。”
皇家医师拗不过安德森,只得答应:“行,不过后果要你承担,而且她一旦发热,就要立刻叫我过去。”
安德森点点头,欢天喜地的回去了,夏棠听说不扎针了,很是活泼了一阵,兔子能感受到夏棠的高兴,也在屋子里活蹦乱跳的,但它转头就往外面跑。
“唉,傻兔兔,别去外面。”夏棠有些着急。
兔子听不懂夏棠在说什么,大概是天性爱自由,在夏棠脚边蹭了蹭,又火箭筒一样飞奔出去,夏棠立刻起身要去追。
“棠棠,你坐着,我去追。”
安德森跟着兔子跑了出去,一直追到皇家花园,花园里的积雪很厚,雪的白跟兔子毛的白融为一体,他一时间眼睛都花了。
“跑哪儿去了?”安德森在雪地里一顿翻腾,终于找到了顶着一头雪花的兔子:“倒是真能藏。”
他一转头,却看到夏棠就在他身后:“棠棠,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让你在屋子里面休息的吗?”
夏棠瞧着安德森,他眼角似有晶莹的泪珠。
“怎么还哭了?”夏棠赶紧上前,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擦了擦他的眼泪:“是不是被雪晃花了眼睛?”
“没、没有。”安德森躲闪着,不肯让夏棠瞧他的眼睛。
旁边就是秋千,安德森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落雪,又垫了他的外套,夏棠坐在上面,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快点过来,让我看下。”
安德森轻轻坐在夏棠身边,夏棠凑近了看他的眼睛,轻声说道:
“你呀,就是傻,白茫茫一片的雪,你就直愣愣地看呀,瞧这眼睛红的,不知道你和它,谁才是兔子。”
安德森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又流出一点泪水。
“我给你吹吹。”
夏棠轻轻吹着安德森的眼睛,又用手揉了揉,她的视线突然落到安德森额头上挡着的碎发,风一吹过来,她瞧见了安德森额头上快要凝结的黑色晶体。
“这……这怎么搞的?”夏棠摸了摸安德森的脸:“是因为我,是不是?我知道,一定是因为担心我。”
“棠棠,我们虽然还没有正式结侣,但我已经认定你是我此生的妻主了,因为爱……所以担心你,这是正常的,就像米斯图,他也是一样。”
安德森将兔子递过去,又试探地去握夏棠的手,这一次夏棠没拒绝,但他很快发现她的手烫烫的,他赶紧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是滚烫的。
“你发热了!”
安德森叫起来,他十分后悔只好没听医师的话,赶紧将夏棠和兔子一并带回屋子里,赶紧联系皇家医师过来。
针剂扎上之后,夏棠的脸仍是红红的,又没忍住吐了两三次,皇家医师瞧着这糟糕的状态又给加了几瓶药,冲安德森说道:
“你呀你!就纵容吧!看小圣雌的状态!还健康吗?这次一定要全部打完,不许再中途给摘下来了!”
皇家医师气冲冲地走后,安德森走到床边观察夏棠的情况,她看上去蔫蔫的,怀里的兔子也乖巧很多,瘫在她怀里吃蓝莓。
“棠棠,你感觉怎么样?”
安德森走过去给她盖了被子,夏棠昏昏沉沉的拉住他的手:
“别走。”
“我不走,我不走。”安德森将被褥都移得更近了些,在近处守着夏棠:“我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夏棠的体温在半夜才退下去,她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安德森抓着,他的头趴在她床边,她轻轻一动,安德森就醒过来了。
“烧退了?”安德森伸手去探夏棠的体温,发现不烫了才安心。
夏棠重新躺下来,看着正在给她整理被角的安德森,叫了一声:
“花花。”
夏棠自从被救回来,都不怎么叫他花花,一直叫他安德森,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这样亲密地唤他。
“我在。”安德森坐在她床边:“怎么了?”
“花花……要不,你上来吧。”夏棠看了看柔软的床铺:“到床上来,地板太硬了。”
“可是我们……还没结侣。”安德森有些腼腆。
“不知道是谁刚刚说,一辈子都认定我了的。”夏棠嘟囔道:“原来是骗人的。”
“没有,没有。”
安德森矜持没多久,身体比嘴巴诚实,很快上了床,他一上床,就不自觉地往夏棠身边凑,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夏棠躺在一起……除了做熊猫的时候。
“你抱抱我呀。”夏棠在被子里轻轻踹了踹木头似的安德森。
安德森手忙脚乱,轻轻抱住夏棠,夏棠在他怀里感觉很安心:
“花花,对不起,我之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突然有点害怕,并不是讨厌你,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棠棠,该道歉的人是我。”安德森摇摇头:“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让你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呆了那么久,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自己。”
“再怎么说,弄出这么多事的人是我的亲生父亲。”
夏棠沉默半晌开口:“他现在又抓走了你姐姐,我真的感觉十分愧疚,兽皇叔叔选择保护我,这份恩情我也没法报答。花花,我很怕你和你的家人……皇后和兽皇也会因此迁怒我。”
“你说什么呢?棠棠!”
安德森不敢相信夏棠说出这样的话:“这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黑袍是黑袍,你是你,他控制你,利用你,我们都看在眼里。再说……这场战争也跟你没有关系,你被卷进去已经是皇室的失职了,怎么会因此迁怒你?”
安德森在黑暗当中用指腹拂去夏棠的泪水,夏棠动情地吻了吻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