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经过街边时,听见不少百姓在议论厉宸王。”
青鸢故意等了会儿,对面的人也没什么反应。
她继续:“你不好奇吗?”
祁司晏敛眉看着手里的书,风轻云淡:“不好奇。”
民间关于他的流言,说来说去就那么几件,丝毫无新意。
亭子里有日光倾泻进来,恰好落在男人一边侧脸,他睫毛在眼下覆上阴影,鼻梁挺直,薄唇紧闭,清贵如高山白雪。
孤冷雅正似一幅画卷。
青鸢凝视片刻,目光差点移不开。
他这个相貌,如玉姐姐定会喜欢,她最喜欢漂亮的东西了。
“他们说,厉宸王冷血果断,视人命如草芥,天生没有心。”
男人眼皮抬都没抬。
“但是,”青鸢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道:“这厉宸王私底下却是另外的形象。”
“听说他其实并不爱干净,脚奇臭无比,又不准别人接近他,澡都很少洗。”
“而且,他还有个癖好。”青鸢离祁司晏近了些,手放在嘴边神神秘秘道:“厉宸王不喜女色是有原因的,他有断袖之癖,在秦楼养了好几个清秀小倌。”
看书的人眸子微顿,抬眉看她。
眼前人面容清白,眉眼干净,说起这些“秘闻”时难得带了些隐秘的小激动。
他以前还以为她真的本分老实。
祁司晏目光晦暗不明落在她清透眼里,一字一句吐出:“断袖之癖?”
“嗯……”青鸢也知道作为一个小老百姓是不能随意编排大人物的,“不是我说的,我都是听别人说的。”
男人眼眸微敛,又去看书,清淡问:“还有呢,厉宸王还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嗜好’?”
“嗜好”两字他似乎咬得重一些。
青鸢本想试探试探他是否认识祁司晏,这人情绪太内敛,一连串说下来也看不出他什么意思。
若他是祁司晏朋友的话,听见她这么编排王爷,应该会微怒,至少也会诧异。
祁兄实在太淡定了。
想起祁司晏那张风流魅惑的脸,青鸢又觉得这两人应该玩不到一起。
“他别的嗜好就没听到了,只是有些百姓为了教育孩子晚上不在外面玩,会跟孩子说当今那位厉宸王凶神恶煞,是魔王转世,夜间会抓童男童女回府养着,然后在月圆之夜将孩子吃掉,一口三个小孩。民间孩童对此事谈之色变,这招教育孩子非常好使。”
青鸢都觉得自己越编越离谱,但像好玩似的,说的认真玄乎。
也许是为原主抱不平。
进府那么久,她没做过损害王府利益的事情,祁司晏对自己防备着不闻不问也算了,她能理解,但嫁过来三个月,她主仆二人一分月例都没领到过,陪嫁的嫁妆还不翼而飞了,这就显得他太小家子气了。
后宅女子,被他禁足府中,没有嫁妆傍身,没有收入来源,府里又不给发月例布匹什么的,若她不是小狐狸,还是原主,难道就这么在后院过一辈子穷困潦倒的生活?
且不说女儿家打扮用的胭脂水粉与珠翠宝钗,没有银两买布匹,连衣服都没得穿。
要她一个正妃,一辈子就来回换三五套衣服穿吗?
若运气不好有个头疼脑热的,厉宸王一狠心不管,原主不就病死府中了?
祁司晏默默听着,指间的书又翻了一页。
“有意思。”男人沉冷慵懒的字音道。
青鸢悄悄看他一眼,“……你真的不认识厉宸王吗?”
“不认识。”
“那就好,如果以后你与他相识了,可不能说这话是我说的啊,我也是从别处听来的。”
看着她亮莹莹的眸子,男人低低嗯了声。
他一字一句幽幽动唇:“我不会告诉他。”
他们聊天聊得太久,青鸢没注意到那边来福追蝴蝶追到了岸边。
小白狗只顾抬着脑袋追蝴蝶,没留心脚下,一个不小心,扑通一下掉进了水里。
再一次落水,来福有些慌张,在水里扑腾小吠着,引来亭子里两人的注意力。
青鸢睁了睁眼,“来福!”
本来来福的落水点离岸边不远,可它一慌张扑腾,慢慢地漂到了河中心。
青鸢打算跳水救狗,还没动作,眼前一道快影掠过。
先前还在闲适看书的人一个越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河面,那身影轻盈矫健,抓起水里的小狗后脚尖轻点水面往亭子一飞,下一瞬,一人一狗稳稳当当站在亭子里。
一连串的动作干脆果断,青鸢微怔,看着眼前头发丝都不曾凌乱的人有须臾呆愣。
祁司晏将小狗放在地上,语调微凉:“这狗还真不怎么聪明。”
上次就做了落水狗,这次看见水还不知道避让。
眸光一转,瞥见盯着自己看的人,他出声:“怎么?”
青鸢上前一步,眉眼肉眼可见地上扬,语气微喜,“祁兄,想不到你轻功这么好!”
祁兄一看就是能以一敌十的高手,武功必然不差。
她突然像是发现什么宝藏一样,看祁司晏的眼神越来越亮。
“祁兄,你想挣大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