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起床,青鸢见几个家丁正在后院撒药粉,昨晚那条蛇惊动了不少人,今日天刚亮管家就带着一对人在房前屋后找“漏网之鱼”,据说又在二进院草堆里清理出了一条小蛇。
明日青兰就要进京,青鸢去找祁司晏时他还在跟几个幕僚谈正事。
她在院子石桌旁歇凉等候,一个时辰后他们谈完了巽渊才来喊她过去。
书房里熏着香,烟雾渺渺,男人靠着梨花木椅背闭目养神,鼻梁骨很优越。
掠过一眼他冷隽的面容,青鸢收敛眸光,“王爷似乎疲乏了?”
祁司晏睁开眼帘,女人纤细腰身映在眸底,昨夜某些画面不合时宜涌入脑海,他喉结动了动,不容易才稳得住面上的端方正色。
像是欲盖弥彰的逃避,他忙了一早上没让自己有片刻喘息之机,结果刚歇下来巽渊便说她在院外等候多时了。
他按按微紧的眉心问:“王妃有事找本王?”
“妾身来伺候王爷吧。”见他倦怠,青鸢走上前,缓缓伸手替他按摩。
这动作让祁司晏微顿,她以前可从不会做这些。
纤细柔软的手指一下下揉着太阳穴,和煦的清香萦绕在身边,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线,心绪并不安宁。
揉了一会儿,青鸢闲聊似的说起青兰明日要进京的事。
“你想好要让她住哪了?”
“二进院西厢。”她说。
那边本来就是招待宾客的院子,离堇园这边又远,最适合不过。
“行,你来安排就好。”
“太后前些日子给妾身送了些药粉过来。”
祁司晏眸色平静:“毒药?”
青鸢把握着力道给男人捏肩,“我找人看过,那药粉无毒,下在饮食中很难察觉,长期服用会让人……”
听着她欲言又止的话,男人问:“怎么?”
“会让人沉迷风月之事,无形中乱人心神,损气伤身。”
不知太后为何总有这些歪邪的药物,她倒花了心思,知道祁司晏的饮食起居照看严格,便另辟蹊径寻了这伤身体的东西。
若沾了此药,长久沉迷男女之事,再身强力壮的男人也会气血亏空,那时候祁司晏还拿什么来跟她斗。
说完这话青鸢耳廓隐隐发热,她只是只小狐狸,也是知羞的。
男人沉默片刻,问:“你不会已经给本王用药了吧?”
“怎么可能,那药被我处理了。”
祁司晏微阖上眼,不知是不是近来气候温热使人心浮气躁,从莫离山庄回来前一晚到现在,他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如果被人用了点什么药倒说得过去,可她说没有。
“王妃告诉我这些是何用意?”
“明日青兰就要进府,她此行进京目的在后宫之位,太后是她姨母,两人免不得要碰面的,这几日她住在王府,一点风吹草动难免不会传到太后耳朵里。”
祁司晏眉尾微扬,“你要本王与你一起演戏?”
“是。”
身后人嗓音低低绵绵,男人眉心一跳,转眸看向她。
演戏的话,那就是……
让青兰以为他真的中了药日日醉心风月。
他可不会以为青鸢要他假戏真做,幽幽开口:“府里可并无侍妾通房。”
言下之意,要演戏,就只有和她。
青鸢本意也是如此,但男人说了这么一句,她反而怔愣住了。
“那要为王爷寻几个美娇娘入府吗?”
空气一瞬凝滞,祁司晏轮廓冷硬,墨瞳里一片晦色。
青鸢悄悄看一眼男人的表情,没猜对?
“我陪王爷演戏。”
瞬息之间,周遭那股微妙的氛围才消散。
“从今日起,王妃搬到堇园来住。”祁司晏淡声开口。
“啊?”
他没看她脸上诧异的神色,“不住一起怎么让太后信服?”
“好吧。”
堇园很大,要住下她绰绰有余。
夏季昼长夜短,晚饭后天色还未黑,青鸢领着来福和小狐狸去荷花池散步。
荷塘里蛙声一片,傍晚晚霞漫天,晚风一吹,荷香浮动,十分惬意。
要回去时她还摘了几朵荷花准备插在瓶子里看,还没走到沉香园扶蓉就说王爷请她过去。
想到白日祁司晏让她搬过去住的话,青鸢抿唇抱着荷花去了堇园。
可祁司晏并不在,下人说王爷方才又去了书房,让她等等。
青鸢哪里自在,索性也去了书房。
男人正审理几折公文,未抬眸,先闻到清新怡人的荷花香。
青鸢把几朵娇嫩荷花插到花瓶里,侍弄好移到男人身旁桌几上,“闻着这个应该能解解王爷的疲乏感。”
“刚刚去了荷塘?”
“嗯,我看荷花开得娇艳,明日早膳可以吃荷花粥吗?”
“好,我吩咐下去。”
见祁司晏忙,青鸢没打扰,自己也找了本书在窗边吹着晚风看了起来。
期间下人来上过两次茶,夜色渐深,书上的字渐渐有了重影,她手一撑就睡着了。
“王爷,沐浴的水已备好了。”
祁司晏放了笔,抬眸就看见女人恬静熟睡的脸庞,他清咳一声,“青鸢。”
青鸢睫毛动了动,没睁眼,男人唇角一点笑意一闪而过,起身径直朝她走去。
下一刻,装睡的人已经被抱在了怀里。
“醒了?”男人懒懒开口,低眉看装不下去的人。
“王爷,你放我下来。”青鸢很小声请求,“被别人看到了……”
“你要我配合你做戏,被看到不是更好?”
再说,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关系,有什么抱不得的?
路上偶有几个家奴,远远看见王爷抱着王妃,立马垂眼不敢直视。
到了屋里祁司晏才把青鸢放下来,她可没忘记昨晚他说的今日服侍他沐浴。
男人脱了外衣要往里屋走,见她还站在原地,侧目出声:“王妃不过来么?”
“噢,这就来……”暗暗打了口气,青鸢跟上去。
屏风后有个超大浴桶,香薰精油一应俱全,第一次进男子内室的青鸢心绪不太平静。
祁司晏站定,微微展肩伸手,下颌微扬,一副等人服侍的模样。
青鸢反应过来,替他将外衣脱下挂在木架上,褪去外衣,男人强劲腰身入眼,宽肩窄腰,成熟男性强势的气息裹挟而来,青鸢脸有些发热。
看着那绣金边的黑缎腰带,她有些犯难,以前没有经验,男人的腰带是如何解的?
祁司晏有点被她悄咪咪思索的模样取悦到,低沉出声:“不会?”
青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