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喜欢自由又爱玩,祁司晏想到带她来西山赛马,这边地势开阔景色秀丽,是个放松身心的好地方。
赤影也喜欢跟青鸢玩,骑着马奔腾的女人鲜活耀眼,祁司晏觉得自己终于做对了一次,早该多陪她来外面玩的。
等青鸢跑了一圈回来,祁司晏一跃上马,拉着缰绳环住女人腰肢,赤影跑的很稳,清风拂过脸颊,两人心跳都有些快。
“以后有时间我就陪你出来玩。”
男人清冽沉稳的嗓音从耳后传来,青鸢只牵唇笑了笑,手微微握紧。
他怨她恨她都行,但她要去完成未完成的事,她要替原主活下去,看尽千山万水。
她不能忘记初衷。
太后找人传来话,明日要她进宫,屋里的积蓄扶蓉也已经打点好了,言如玉那边随时都可以走。
就是明日了,不能再等。
夜幕降临,青鸢把重要的东西打包好,跟扶蓉商定好以后的行事细节,看着桌面的几本书,她说要出去一趟,将翠雀也带走了。
周辛尘看见青鸢时有些意外,她笑的一如从前,手里拎着鳌虾,“先生,好久不见。”
也就月余而已。
她虽然是笑的,但眼底有些晦暗的东西,那是周辛尘以前从没在那个活泼快乐的小狐狸脸上看到的神情。
瞥见笼子里的翠雀,周辛尘问她:“你要去哪?”
先生一直都很敏锐,青鸢把笼子放下,“这只鸟我恐怕不能帮侯兄继续养了,还是劳烦先生替他照顾吧。”
周辛尘沉默听她说话。
“我在山里修炼了几百年终于有了灵根,又正巧碰上有缘宿主,原本这身体就不是我的,现在,我要替宿主完成心愿去看遍世间繁华了。”
“在京城这半年多谢先生照拂,教我读书认字,愿意跟我做朋友,我很开心。”
她当初请他教自己认字时送的就是鳌虾,今日临别,送的也是鳌虾。
周辛尘久久没答话,半晌才点头:“只你一人还是有同行者?”
“我的贴身丫鬟扶蓉还有千姿楼的如玉姐姐,她你应该听过,她是蛾妖,也是个很好的妖。”
周辛尘没想到青鸢是跟言如玉一起,他凝着青鸢片刻,“你此行前路未知,保重。”
青鸢临走时他给了她一个锦袋,说日后遇险可以用。
再回王府夜深人静,青鸢在院中遇到独坐石桌的祁司晏,看见她,男人眼里幽深晦涩。
“回来了?”
青鸢咽了咽喉,踱步过去,“王爷还不睡么?”
“等人。”他的字音落在风里有一丝凉意,“看你多久会回来。”
直觉告诉青鸢,祁司晏知道她今晚去哪了,她想解释,张了张唇不知从何说起。
说她去道别?
“一次两次本王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你做的太明显了,青鸢。”
院里灯笼的光照不到男人脸上,他冷峻的五官笼着层浓雾般,让人看不真切。
青鸢呼吸很轻,“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在他的角度来看,她夜里找了周辛尘几次,是该生气,但事实她和周辛尘就是没有什么,也不可能为了王妃这个身份连跟朋友道别都不去。
她来人间这么久,只觉得亏欠祁司晏。
如果他娶的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祁司晏一听青鸢那话,颇有种摊牌不想装的意思,他静静看向她,“说句实话吧,青鸢,这两天跟我在一起是不是装的很累?”
他见过她真正开心时是什么样的,这两天她明显心不在焉。
没有感情可以培养,但若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青鸢:“没有。”
祁司晏走近她身旁问她:“你对本王,可有一点喜欢?”
青鸢心尖一跳,咽了咽喉没看男人的眼睛,“没……”
男人搂住她后腰,“你想好了再说。”
青鸢闭了闭眼,“没有,我只把王爷当朋友。”
祁司晏心头一涩,喉结微动,“你那晚说你跟周辛尘没有什么,说他对你没一点意思,那么你呢。”
“你对他有意思吗?”
否定的回答呼之欲出,不知想到了什么,青鸢突然睁眼。
“王爷,不知你以前有没有听过,我们八字不合,我会影响你的命数。”
她说的委婉,太后的原话是青鸢克夫。
“我们这段姻缘开始便身不由己,你起初并不情愿。”青鸢稳了稳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跳,一字一句说:“我确实对周先生有意,但他对我无意,我不会纠缠他,今日便是去说开,他让我安分守己,好好跟你过日子。”
在别人那儿碰壁了,委曲求全想到回来找他了。
天之骄子的人不可能接受得了她这种做法,祁司晏紧了紧手心,嘲讽轻嗤:“现在想回来好好跟我过日子了?”
“如果王爷不怕我八字不好的话。”
瞧着她如画的眉眼,祁司晏淡笑:“你是真以为我对你没脾气吗?”
男人的呼吸喷洒在脸上,两人挨的很近,近到青鸢稍稍抬头就能吻到他。
祁司晏目光落在她唇上,眼神很冷静,过了会儿将她推开。
“这两天本王不想见到你。”
他走的很干脆,青鸢看着那背影眼神有些落寞。
“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她换好衣服准备进宫,走的时候把假死药也带在了身上。
今日一走,以后再见祁司晏就不知什么时候了,青鸢还是想去看他最后一面。
听下人说他在荷花亭,青鸢远远看到祁司晏,隔着帷幔没有到亭子里去,“王爷安好。”
男人看向一身繁复行礼的人,字音淡淡:“要到宫里去?”
“是,太后唤我去宫里小叙。”
昨晚说了几天不想见她,祁司晏目光只看着荷塘里凋零的花,“去吧。”
青鸢张了张唇,眼里落下一丝暗淡,恭敬行礼,“王爷保重身体。”
她说的很轻,起初祁司晏没听清,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时人已经走远了。
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
男人板着脸唤来了暗卫,“调几个人在宫外守着。”
“是。”
谅太后也不敢明晃晃伤她。
青鸢进到常清宫时太后跟第一次见她一样,中间隔着帷幔,人影朦胧。
“听说最近你把祁司晏迷得神魂颠倒,一掷千金只为博你一笑?”
“外人夸大而已,臣妾哪有那么大能耐。”
太后懒洋洋笑着:“之前给你那药是不是很有用?那可是西域毒手专制的情毒,自打祁司晏用药后便对你不同以前了。”
她说什么青鸢都说是。
太后突然问了一句,“每个月派人给你送去的蛊毒解药你吃了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青鸢说吃了。
“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