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他闲聊,青鸢言如玉两人齐上,冲着男人连连出击。
山匪们看着打得激烈的几人,在一旁叹为观止。
“看来这两人跟大当家一样也是修道之人。”
言如玉出招很冒进,她追着苏时清过招青鸢就适时袭击,一前一后配合的挺好。
林子树枝随着他们的打斗晃动,过了二十几招,苏时清不打算陪她们耗下去,不再漫不经心收着力,突然一改方向朝侧边的青鸢攻去。
一股劲风蓦然袭来,其妖力强大浑厚可将巨石击碎,青鸢一个腾空翻身躲得有些仓促,双脚还没落地那家伙又朝她发招。
这两下即便反应再快也被他攻得有些狼狈,等再站稳,青鸢头顶束发散落,青丝凌乱。
这人的修为好生厉害,即便到了现在都没有完全发力,倒像是逗着她们玩,他不想玩了她们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苏时清正了正神色,袖中飞出两条金绳,那绳子跟有眼睛似的,十分灵活就将两人捆起。
“还不错,能接住我那么多招。”男人语气散漫,看着发丝凌乱的青鸢,眼里意味不明。
两个女扮男装的。
山匪们反应过来,“原来竟是两个小娘子。”
“哟,别说这两位娘子还有几分本事,长得也俏。”
见她们是女人,山匪们下意识放松警惕,正要押着她们回寨子,倏地,不知从哪里飞出一颗银针擦着苏时清脸颊而过。
再眨眼,大当家的脸上多了一道浅红色伤痕。
言如玉咽不下这口气,接连被同一个人绑了两次,打不过也得让他挂点彩,因为被绑着手不好施展,不然那银针不会走的这么偏。
苏时清没想到一时大意被划破了脸皮,手下们大惊失色,他轻碰伤口,看见一丝血色,不怒反笑,“带回去。”
这次两人的待遇可没有上次好,被关在了猪舍上层,一楼养着猪,她们的二楼可以说四处漏风,时不时还能听到下层猪哼哼的声音,更别提那味道。
言如玉冷脸坐着,说让她逮到机会一定报此仇。
青鸢轻声叹气,“成王败寇,人外有人,我还得变得更强。”
山寨主楼内,山匪问苏时清:“大当家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人?她们功夫好,现下又知道了寨子入口,怕不能像上次一样放她们走了。”
有人附和,“肯定不能放,之前已给过她们一次机会了,既然她们又回来,干脆以后将她们扣在寨中得了。”
“这年头这么有本事还漂亮的小娘子难找啊,两人那气质,像大户人家出来的,要不大当家选一个做压寨夫人吧?”
有人这一提议,其他人纷纷插嘴,“我看行,咱们的压寨夫人得找个有胆识有本领的,这俩小娘子就不错。”
苏时清淡淡听着一群大老粗七嘴八舌说着,他微抬眉,懒散道:“将人放了吧。”
“这……就这么让她们走了?”
苏时清瞥了对方一眼,“伙房不是正缺人手,让她们去帮忙。”
怎么可能轻易将她们放了。
猪舍内,两人好不容易睡着就被一阵脚步声吵醒。
来人将她们的绳子解了,“起来干活了。”
青鸢瞥了眼外面的天,这才四更吧,鸡都还没叫就叫人干活。
这山寨里在忙些什么?
跟着过去看个究竟,她发现伙房里点着灯不少人在忙碌,烧火的,和面的,捏馒头的,烙饼的,几个灶炉上的大蒸笼里蒸着白花花的馒头。
一连排的伙房里都是人,全寨子的女人都在这儿了,听说男人们负责卖粮运粮。
这阵仗,联想到昨日在西郊遇到的几个寨里人,青鸢拉着个大姐问,果然是给受灾百姓做的赈灾粮。
闽城饥荒百姓规模之大,光一日要消耗的粮食至少要几千斤,这还只能解燃眉之急,能挨一天是一天,长期还是要朝廷出手。
“我们大当家心善,从来都是劫富济贫不动老百姓一点东西,自今年闹饥荒以来,他掏出寨中所有积蓄,说要帮百姓渡过难关,闽城没有粮食,他便去南方找米商,不远万里一批批地将粮食运进来。”
“有灾就有疾,百姓看病贵,舍不得花钱的穷苦人一个个病倒,大当家还请了郎中给百姓治病。亏得有他,不然闽城不少老弱妇孺早就没命了。”
妇人摇头,“也不知朝廷何时出手赈灾,再这么下去山中再有钱也经不住花的,这银子每日流水一般地花出去,怕到时候连寨子里也吃不上饭了。”
青鸢听后心里百感交集,原来这个山寨劫富济贫暗中帮了闽城百姓那么久,一群山匪尚有如此侠义,食百姓俸禄的朝廷命官却毫不作为。
半夜天还未亮,排排伙房里忙前忙后的人们脸上并无一点抱怨,那股干劲看的青鸢心里动容。
妇人说:“好在前两天大当家又从一个大富商那里弄来了不少金银,这些又够挺一段时间的了。”
她说的富商应该就是那日青鸢在驿站看到的气急败坏那人。
青鸢:“不用担心,朝廷要不了多久就会过来赈灾的。”
“但愿吧。”
看大家忙得热火朝天,青鸢也帮着去烙饼,她学东西快,看几眼就会弄了。
言如玉一言不发,她怕火便没凑在灶边,跟在一旁帮揉面捏馒头。
天快亮时伙房外的马车已经装了几车馒头大饼,身形健壮的男人和几个女人坐上马车下山,其他人则在山里修整。
青鸢分到了个大饼做早餐,刚刚与她交谈那个大姐悄悄给了她两个煮熟的鸡蛋。
“这是孩子才有的吃的,你俩一人一个。”
她嘴上不说,大概也觉得对她们有愧。
热乎乎的鸡蛋和大饼青鸢和言如玉也吃的津津有味,以前没觉得这些东西有多好吃,现在却是最可贵的东西。
苏时清没继续关着她们,但她们也下不了山,便在寨子里晃悠。
这里面一切井然有序,人们安居乐业,生机热闹的景象与外面的荒凉成了鲜明对比。
寨中最高楼上,苏时清抿着茶目光悠悠落在四处闲逛的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