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一晚大雪将天地化为上下一白，让李长卿不由得想要吟诗一首。
抬手，屏息凝神，憋了半天。
“.......”
算了，没文化就不硬装逼了。
两人一驴以小人，十分奇怪的阵容走在街上。
路人也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境外最多的就是仙人。
几人在街上逛了逛，便又去了那家火锅铺子。
很不巧，没开门。
这他娘的还是家夜店。
几人只好来到一家面馆，毛驴和小人死活不进去，说是昨晚吃面吃吐了。
没办法，李长卿只好给了它俩一些银两让其滚蛋了。
送走了毛驴和小人，李长卿与季桃进入面馆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此时面馆里只有一个背剑食客。
他那桌上摆着一壶酒，一碟牛肉，还有一碗阳春面，里面没有葱花。
“掌柜的，一碗板面，香菜和葱花都要，加一份面。”
季桃道。
“哎好嘞，客人你稍等。”
掌柜道了句稍等，没一会便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板面。
李长卿看在眼里，挑了挑眉，随后对掌柜道:“掌柜的，一碗牛肉面。
只要牛肉不要面。”
掌柜:“.......”
——————
“吃饱喝足，启程上路。”
青衫客牵着毛驴出了小镇，驴背上有女子打着瞌睡，小人则是站在青衫客肩头摆弄着新95式。
李长卿给它做的武器全是些没见过的新颖玩意，这让小人很是感兴趣，之前那两把武器都快被盘包浆了。
出了镇子走了许久。
“你倒是躺的舒服，把地方全占了，能不能让我这个伤者躺会？”
李长卿抱怨道。
“那你坐我身后。”季桃向前移了移，让出一个位置。
青衫客也不矫情，一屁股坐了上去。
“啊呃～啊呃～”
毛驴叫了两声，走个流程表达一下不满。
“别几把瞎叫。”
李长卿对着毛驴屁股就是一巴掌。
得，不叫就不叫。
你就给驴当牛马使吧，活爹。
季桃打了个哈欠，直直朝着后边躺去。
美人入怀。
李长卿看着怀里的俏脸，微微愣神。
你拿这考验干部？
哪个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好吧，确实经不起。
李长卿抬头望天，吹着口哨，老脸一红。
季桃的心思他也知道，可这件事若是成了，注定就是有头没尾的事。
万年之后，女子老迈，他依旧年轻。
这对两人都不好。
唉。
这很难办。
就当青衫客满是惆怅之时，已经睡着的女子梦呓了一句。
“李长卿，我要怎么样，你才肯喜欢一下我呀。”
“......”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破了青衫客的防。
草！
去他娘的以后！！
人，就该活在当下！！！
李长卿附身，在女子耳边轻声道:“成亲吗？”
女子猛的惊醒，美眸睁大。
“李长卿，你刚刚说话了吗？”
青衫客点了点头。
“说了什么？！！”
“我说.....成亲吗？”
这一瞬间，季桃顿时埋进李长卿怀中，紧紧抱着他，哭啼不止。
女子等着一句话等了百余年。
在这之后，李长卿的身体不知为何，旧伤突然复发。
因为虚弱咳血的缘故，不适颠簸，所以季桃自觉换到后边，轻轻抱住青衫客。
李长卿在那之后时常会神智涣散，死寂般的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每当这时，季桃便会轻声呼唤，等着李长卿回话了，才温柔笑着，找些轻松的话题 。
李长卿也会轻笑着与她聊天。
但有些事不便多说，倒不是刻意瞒着女子，只是太过残忍，不想季桃再帮他背负了。
两人坐在毛驴上，身影重叠在一起，随着夕阳西下，缓慢摇晃，去往远方。
残阳照下对影，相融在一起。
.......
天色尚好。
李长卿与季桃到了城镇镇之中，买了间小院，住了进去。
李长卿伤势再次加重，路程颠簸，季桃不忍看到他忍受痛苦的赶路模样，就先打算停在此处歇脚。
前些日子伤势渐好，如今突然复发反噬，引得李长卿频频皱眉。
季桃见此，总会陪在旁边，轻轻握住青衫客的手。
李长卿愈加沉默，一向跳脱的他如今很少讲话，大多时候都是在忍受疼痛，时常半夜时分惊醒，然后便没了睡意，起身帮季桃盖好被子，独自愣神。
他如今伤势太重，若是不慎跌倒，季桃不来扶他，或许连爬都爬不起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季桃才决定在这城镇停些时日，缓一缓，不急。
此处境外城镇不大，名为青萍，虽要比城池小一些，但也算五脏俱全。
据说是由心软的仙人老爷为被驱逐的凡人所建，这也就说明城里是有修士的。
李长卿与季桃作为行路人，不想与城中修士有所交集，如今的青衫客可受不起折腾。
好在两人的家底子都极为富裕，倒也不用为银两发愁。
除此之外，季桃还到处打探名医，不过得来的都是些无用的消息。
也是，名医自然要被王朝宗门供着，怎么会舍得驱逐呢。
那就没办法了，女子只能每日拿着李长卿顺来的灵药为其熬汤滋补身体。
好在季桃曾经研习过丹道，所以对于这些灵药倒也区分的开。
李长卿则是只能躺在床上或坐在躺椅上忍痛，每日听着季桃唤上一声，“来，夫君，该喝药了。”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李长卿也没多想什么。
季桃看李长卿喝完药后，便会收掉碗筷，然后笑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与其聊些有趣的话题。
“夫君，后天城中有冬词会，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李长卿倚在躺椅上，脸色还是苍白，但神情已经是好了许多。
“你想去玩吗？”
“对啊，听说是看那些城中学子吟诗作对，还有灯会可以看，不去瞧瞧可惜了。”
李长卿点了点头，“行，我也好久没出门散步了。”
两人商量好后，季桃显得很是高兴，当即就出门买了些布匹回来，打算亲自给两人裁一套搭配的服饰。
李长卿有时就躺在季桃身边看着女子做衣服，还会给出些意见。
就是季桃大多都不会采取。
“能不能给我绣一条五爪金龙？”
女子皱眉，白了李长卿一眼，没好气道:“纹龙绣虎的，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想着出去混啊？”
李长卿先是一愣，随后极力辩解，“明明很多人都会在身上纹龙，我纹五爪的就能高他们一头。”
女子摇头，“就不，就不。”
李长卿哪里拧的过季桃，当即不再讲话，静静地靠在女子身上看其裁剪。
其实好不好看的都无所谓，只要是季桃做的，他都会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