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
城中对修士的论功行赏也是差不多结束。
几位圣人与十二境以上的大修士是没赏可以论的。
一是他们看不上,二是除了那两位十五境,也无人有资格给他们论赏。
再者说来,能与同境大妖厮杀便就是最好的机缘。
大修士若是不来边关,在其他地方可是很难找到同境修士厮杀,一般都是切磋。
当然,若是有强硬仇敌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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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日。
那位宗门圣人傅青,在柳天长的帮助下想要以天地气运重化一臂。
误打误撞之下,手臂是长出来了。
但呈现金色流光,格外耀眼,据说需要数年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没想到这位光头圣人不仅没嫌弃,反而整天出去闲逛,常在人前显圣。
看的出来,他对于这金光闪闪的胳膊很是满意。
几位圣人也是混熟。
六人常在天穹之上唠嗑,大家各说各的,所聊之事经常八竿子打不着边。
近千年沉默寡言的老大剑仙左妄,最近也是常被李长卿拉着攀上天幕。
闲暇时,几人会学城头修士来上几盘赌棋。
自然不是五子棋。
而是象棋。
这是几人商谈过后要求的,因为六圣都只会下象棋。
莫言、宋长进与崔轶三人倒是会围棋。
但少数服从多数,他仨也就不会了。
为什么说三对三是少数服从多数,自然是因为李长卿一个顶俩。
黎明与左妄则是啥也不会,只是觉得有趣,所以就在一旁看着。
刚开始几人听到李长卿自诩棋圣,都有些惊讶。
几局下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他娘的自封棋圣。
真实情况完全就是臭棋篓子一个。
青衫客被拆穿之后干笑两声,解释道。
“出门在外,身份当然是自己给的。”
几人重新摆好棋盘。
由李长卿对阵宋长进。
棋局刚要开始,前者连忙摆手说要先暂停。
几人愣住。
宋长进抬头,疑惑询问,“咋了?”
李长卿无奈耸了耸肩,“下不过你,让让呗。”
宋长进闻言,更疑惑了,问道:“象棋咋让?”
青衫客咧嘴一笑,伸手抽掉了对方两个象。
莫言站在宋长进身后看到这一幕,眼角一跳。
好小子,抽两个象是真够狠。
宋长进一怔,但又想到对方棋艺,便也觉得没啥了,当即伸手执红先行一步。
李长卿表情严肃,身子坐正,回想某人绝招,轻声开口。
“得罪了!”
青衫客直接抬手执黑炮,翻越棋盘中间的楚河汉界,随即大笑一声。
“哈哈,你马没了!”
对面宋长进先是愣神,而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起来。
“卧槽,老登,你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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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长城又来新人。
是一位十境中期的武夫名为简唯我,因天下武夫前百的女子武夫黎明在此。
特意前来问拳。
传闻这简唯我的师父是那黩武州武帝城的老武帝陈虬。
至于为何不向独占武夫头筹的武帝陈虬询问,并不是因为陈虬不教,也不是不好意思向师父讨教。
而是因为陈虬太过于妖孽了,许多东西他都没悟过,在他身上仿佛就是混若天成一般。
简唯我要向他询问武夫真意,陈虬总会皱眉回道。
“这都简单,你多打两拳不就会了吗?”
说实话,这就有点伤人道心了。
可偏偏事实也确实如此。
陈虬五十岁时才偶然得到一本功法,由此入了武道。
之后扶摇直上,以同境无敌之姿,七甲子时间便跻身武夫十一境,同十五境道教帝君与学宫先师同起同坐。
称其为武道掌管晋升速度的唯一真神丝毫不夸张。
所有十一境武夫统称为武神,黩武州武帝城就有五位武神坐镇其中。
直到万年前,陈虬向武帝城五位武神问拳,以碾压之势完胜。
自那之后,武道一脉便有了尽头。
独陈虬一人为武帝。
万年以来,陈虬宛若武道真谛。
无一武夫能出其左右。
不仅不能。
亦是不配。
但人总会有不擅长之事,陈虬虽然站在武道最高处,但因不善言辞,脾气暴躁,所以在教导弟子时就有些捉襟见肘。
这没办法,他这一生修为拔高如同洪水破堤,丝毫没有瓶颈,更不知其中武道难点,实在不好指导简唯我。
对其那多打两拳就会的逆天言论,简唯我实在不敢苟同,每次只能尴尬挠头作为回应。
他娘的打两拳就会,真当我跟你一样了。
当然,这话可不能说出口。
不然以陈虬那暴脾气,虽不致死,但半年下不了床总会有的。
能与陈虬的妖孽天赋比肩的,估计就只有李长卿与季桃两人了。
夫妻两人一位长生剑圣、一位凌霄剑仙皆是只用了不到四百年时间攀高。
两人对于剑道的明悟,亦是如水到渠成。
可简唯我实在是学不会,天赋也是真的不如,所以有什么疑惑就只能满天下的寻前辈讨教。
这自然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不懂就问。
虚心请教嘛,不丢人。
况且黎明作为新一辈的天骄武夫,以七百年成就十境巅峰,也确实有指点他人的资格。
相传这位女子武夫曾横跨数个大州,向无数成名已久的老武夫讨教问拳,皆是以全胜结尾。
算是真真正正的武道宗师。
如今游历到定仙州刚请教完武夫宋摧城,就正巧听到兽潮袭城,便顺手前来杀妖。
因为其无一败的战绩,各大州的高境武夫都将这位女子列入天下武夫前百的行列,颇为敬重。
前来讨教问拳的简唯我自然也是以礼相待。
寻到黎明时。
这位女子武夫正双手抱胸,笑眯着眼看少女路瑶练拳。
简唯我当时一愣,下意识开口,“前辈,您女儿真可爱。”
在场的一大一小两女皆是脸色一黑。
事后,顶着熊猫眼的简唯我欲哭无泪,拱手对黎明行礼。
女子翻了白眼,无语摆手,“你想干啥,这里是边关,不兴你们这些繁琐礼仪。”
简唯我站直身子,干笑两声,恭敬道。
“对前辈的礼数总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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