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派自蒋立义接任掌门以来,整个门派都有了很大变化,重修了山门和房屋,扩招了三十多名徒子徒孙,整个门派六七十人,显得人丁很兴旺,一派繁荣热闹氛围,颇有些大门派的意味。
蒋立义站在屋檐下,看着弟子们习武的热闹场面,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得意。十多年来,崆峒派在自己手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壮大,名声在江湖中也比以前响亮了很多,都是因为自己投靠了天星教的原因,有了一个强硬的靠山,做起事来自然底气就足了很多。
自从投靠了天星教,虽然头上多了个主子,但为了崆峒派长久发展,蒋立义终于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其它门派再也不敢找崆峒派的麻烦,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压崆峒派,似乎蒋立义在江湖中说话的声音都可以大了很多。
更重要的是,蒋立义不择手段地聚敛了很多钱财,这也为崆峒派扩充后巨大的开支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蒋立义的大弟子夏风凑了过来,待到蒋立义的目光从院子里收回来看向他时,夏风才开口说道:“师父,两位师叔祖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他们是被林枫和云飞杀死的。”
崆峒二怪是蒋立义的师叔,夏风自然要称呼二怪为师叔祖。当日崆峒二怪被杀后,知晓的人并不多,蒋立义派了几波人去打探消息,直到此时才有了回音。
蒋立义听完夏风的话,本来带着得意和自豪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嘴里喃喃地说道:“林枫,又是林枫!”
夏风道:“师父,是不是召集师兄弟们,杀向林园给两位师叔祖报仇?”
蒋立义恨恨地哼了一声,道:“两位师叔都不是他的对手,凭你们的功夫也敢杀向林园?林枫要是那么好对付的话,天星教早就把林园夷为平地了。”
夏风道:“师父,两位师叔祖是死于剑伤,打探回来的消息说,林枫用的是剑,并不是刀。”
蒋立义道:“他用剑就能代表他不是林家三公子吗?”
夏风道:“师父,少教主谷轩为何迟迟不对林园下手呢?”
蒋立义冷笑一声,道:“天星教使者、护法已经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剩下一些不中用的堂主们,谷轩哪里还有力量去对付林园?据说云飞的剑比风还快,林枫更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家伙,没人知道他的底细,谷轩根本不敢贸然去杀林枫。”
夏风道:“师父,难道林枫真的那么恐怖吗?凭他和云飞两个人就能毁掉赫赫有名的江湖第一大帮教?”
蒋立义道:“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铜面人,那是个杀人不眨眼、做事不讲手段的魔头,他才是最可怕的人!”
两人一时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夏风才沉声说道:“师父,天星教的高手差不多损失殆尽,近来在江湖中的声誉和地位直线下降,风评很差,看来天星教已经摇摇欲坠了,师父是不是应该提早做打算?”
蒋立义摇了摇头,道:“那些使者、护法什么的,死就死了,无非就是少了几个高手而已。只要天星教主谷天宇还活着,黑暗人影子没死,天星教就不会垮掉。一切都要等谷天宇出关后再决定,就看谷天宇能不能杀掉铜面人、能不能夷平林园、能不能力压少林武当,重振天星教雄风,否则,不仅仅我们崆峒派,其它依附天星教的门派,都会脱离天星教。”
夏风道:“师父,难道两位师叔祖的仇就这么算了吗?”
蒋立义冷冷地说道:“算了?哼,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林枫杀了天星教那么多高手,谷天宇岂肯善罢干休?等谷天宇杀了林枫后,才是我们报仇的时机。”
蒋立义阴森冷笑的面孔,就连夏风也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自认为很了解师父,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这个师父比他想象的还要阴森狠辣。
良久,夏风诺诺地说道:“师父,最近江湖传言,有个西域和尚鸠摩罗独身一人到处挑战各大小门派,据说此人武功极高,招法怪异,几个门派都败在他手下。”
蒋立义道:“还有这等事?他想扬名中原?”
夏风道:“听说他是打着化缘的旗号前去挑战,赢了就要布施他一万两银子。”
蒋立义惊诧地问道:“这哪里是挑战?这是光天化日地抢劫!他一个和尚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夏风道:“听说他要银子是为了在西域建寺庙弘扬佛法。”
蒋立义道:“他在西域盖庙烧香拜佛,却跑中原来明抢豪夺,以为自己会点武功就可以为所欲为?”
夏风道:“他已经打败了点沧、昆仑、雪山三大门派掌门,还有六七个小门派。”
蒋立义脸色更加难看,他心中自然清楚,点沧、昆仑、雪山无论任何一个门派的武功,都在崆峒之上,尤其是昆仑派掌门吴越的武功,远在他之上。
蒋立义寒着脸道:“哼!难道就没有人站出来维护江湖正义吗?”
夏风诺诺地说道:“一直都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其实师徒二人心里都在盘算着,如若鸠摩罗前来崆峒挑战,该当如何应对呢?崆峒二怪本是镇派之人,就数他们二人武功最高,却偏偏被林枫杀了,难道蒋立义要亲自出手应对吗?他会是鸠摩罗的对手吗?
蒋立义道:“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下?”
夏风道:“还没听说他杀过人,他出手很有分寸,似乎并不想出手杀人,只想化缘要银子。”
蒋立义道:“你立即交待下去,加派人手卡住路口,带上暗驽、设置机关,我不想看到这个西域秃驴。”
夏风应声而去,他自然明白师父的意思,宁肯下黑手弄死这个西域秃驴,也不让他到帮里挑战。
蒋立义看着夏风的背影,目光中还是透着隐隐的忧虑。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夏风也不曾想到鸠摩罗会如此狡猾,他并没有走大路,当然也不会经过路卡,当鸠摩罗已经闯进崆峒派时,夏风才收到消息,赶紧带着人赶回帮里。
蒋立义就算再不想看见鸠摩罗,他也没有办法回避,因为地上已经躺下了四个徒弟,如果他再不现身的话,一定会躺下更多的弟子。
蒋立义凝视着鸠摩罗,年龄看起来五十多岁,头扁且长,深眼多须,身着红色僧服,脖子上挂着一串长长佛珠,手持一串念珠,屹立不动之时,看起来确有一副高僧风范。
蒋立义大声喝道:“大胆狂僧,竟敢跑到崆峒派来撒野,还敢伤我崆峒弟子!”
鸠摩罗合十一礼,不愠不火,道:“老僧久慕崆峒派武学深奥,特来讨教,刚才已说明来意,并非寻仇,只想讨教武功,能化得一份善缘,可这四人持剑攻杀老僧,老僧迫不得已才出手。请蒋掌门放心,他们只是受了些轻伤而已,并无性命之忧。”
蒋立义道:“我与你素不相识,更不想与你有任何交集,不管你是来比武切磋,还是来化缘的,你都走错了地方,也找错了人,崆峒派向来行事光明正大,习武更是为了强身健体,维护武林正义,不是为了与人争强斗狠,更不是为了与人一较高下,念在你是佛门之人,打伤我徒弟的事就不与你计较,请你速速离开崆峒派。”
鸠摩罗道:“向来听说蒋掌门是一介君子,一身浩然正气,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既然崆峒派以维护江湖正义为已任,更应该胸怀如海,多与武林人士进行沟通切磋,不仅可以增进情谊,更可提升武功修为,为江湖做更多的事。老僧一向仰慕蒋掌门武功精湛,而且为人仗义疏财,才不远千里从西域赶赴中原,一是向蒋掌门讨教武学精髓,二是请蒋掌门布施一点香火……”
蒋立义冷声打断了鸠摩罗的话,道:“哼!讨教是假,挑战是真,目的是想在中原扬名立万吧!说是布施,其实是以武强夺,你挑战点沧、昆仑、雪山这些门派时,也是如此巧言令色吧!鸠摩罗,你本是西域名僧,与中原本无纠葛,却偏偏跑到中原寻事,以比武之名讹诈巨额银两,如此卑劣行径,实在令人所不齿。”
鸠摩罗道:“西域荒蛮苦寒,百姓贫苦愚蛮,只有大力弘扬佛法,感召世人向佛,教化众生开明。只因财力贫困,才不得已向各大门派化缘,用来建造庙宇,传扬佛法,以度众生之苦。老僧比武也是为了切磋武功而已,并没有想在中原扬名立万之意。”
蒋立义道:“你不想扬名立万?你打败了几大门派高手,现在已经名扬中原武林了,这恐怕是你在中原弘扬佛法的一种方式吧!你在西域建庙塑佛,那是你们西域人自己的事,凭什么让中原各大门派拿银子建庙?中原比起西域,是要繁华富庶些,可中原一样有成千上万流离失所的人,这些银子救助中原人尚且不够,哪有富余的银子布施给你们?鸠摩罗,我劝你立即离开崆峒派,赶紧回你西域老家。你如此强行索要银两,跟强盗有何分别?你如果执迷不悟,对于你这种卑劣的行径,蒋某也用不着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