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你不认识我?”
“废话!”苏鸣白了他一眼,“你很出名吗?”
“……一百年前,应该还算出名!”
男人淡淡笑了笑,随即道:“吾名姜承虚,乃武庙初祖,大燕开国皇帝的奶兄弟!”
“武庙初祖?呵,那你知不知道,我才刚刚屠杀了你们武庙!”苏鸣冷笑道。
“知道,他们都该杀!”
“武庙立庙之初,是为保卫大燕皇室,如今这些家伙,以窃取龙脉皇帝之气,速成金身法,背心离德,诛得好!” 姜承虚一脸正色。
苏鸣皱了皱眉头,不知道眼前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随即又反问道:“那你刚刚为何我拉我进入虚界幻觉?”
“我说非我所愿,你信吗?”姜承虚面色有些落寞。
“又是什么意思?”
姜承虚从深坑中走出,随意挥手,将两人重新拉回现实世界。
此时,香火神殿内,周围的壁画尽数破裂,上方的金身像,也层层剥落。
他抬手搭在金身的脚趾上,金色光芒一闪而过,钻入他的体内。
“金身法是我曾经在北域佛门东宗所得的一门功法,在凝真境界之前,与武者修行大相径庭。
主要以凝聚香火神,进入到金身体内,来进行战斗。
但在香火神圆满之际,就需要凝神,即与金身合一,方可进入下一境界,类比武者的凝真境界。”
说罢,他从金身上扯下一块,递给苏鸣。
苏鸣若有所思地接过,然后低头查看。
让他意外的是,一丝淡金色的血液从这块残片上流了出来,随后化作一股香火之力飘走。
“你的意思是,你在踏入凝神阶段时,出了问题?这座金身不是你的?”
“是这样!”姜承虚点点头,“我进入凝神时,被虚界的邪祟感染控制,出现了异化,不得不将自己封印起来,这是第一层金身。
而自我封印之后,我再度利用武庙内的香火,凝聚了第二尊金身,以套壳的形式,将两座金身融合成了一体。
至此,他对我的侵蚀停止,但我也无法从内操控这具金身。”
说罢,上方的金身已经全部剥落,露出一尊面容扭曲的石像,石像的头部形状怪异,像是一个巨大的甲虫头颅,无数细长的嘴钳从面部延伸而出。
“就是这个东西么?”
苏鸣指着石像道。
姜承虚淡淡点头,“虚界中怪异无数,他们会在武者进入凝真这一阶段,扭曲其意识,进而占据其肉身,一步步异化为怪异,在现世中活动。”
“如果不是你在虚界中击溃了这尊怪异的意识,我这辈子恐怕都会被困在其中,无法……脱离!”
“原来如此!”苏鸣面色微凝,“提升之路,竟然如此坎坷!”
从通玄开始,武者的进步,就不单单是看个人的努力,底蕴和运气变得尤其重要。
每一步,都是在死亡边缘试探。
“那你说的,你这些武庙后人借用龙脉之气又是何意?”苏鸣再度追问。
“金身法的修炼过程与武者的修行有共通之处,需先研习佛门经典,以静心修行为起点。
此过程通常需要多年苦修,夯实静功基础,方能开始金身凝聚的阶段。
而这个阶段,需要最重要香火之力作为金身凝聚的材料,而香火来自何处?自然是普罗大众的信仰之力,立庙供奉抑或是镇守一地。”
说着,姜承虚面色有些冷厉,“我却不料,武庙发展多年后,竟然研究出了另一种法子,名叫【寄神】。
所谓寄神,就是利用寄神珠,可以将各地的香火收集起来,然后截取龙脉上的龙气为引,铸就金身。”
——
翌日。
武庙经过一夜的洗礼,分崩离析,几近败亡。
与此同时,在大燕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上阳学宫,突然向外宣称,从此归附于天策神将府。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次日便迅速席卷了整个大燕中州,其影响力甚至跨越了更远的疆域,波及北部的一些区域。
此时,不论是已显波澜的朝堂,还是尚未显山露水的江湖,都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天策神将的大名开始朝着大燕疆域扩散出去,猛然间跃升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成为了大燕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乾元宫。
群臣跪拜在大殿,纷纷上书。
小皇帝目光从堆成小山的奏折上一一扫过,随后有些苦恼地揉了揉额头,“卿等心意,朕领了,不过尔等捐出如此多的豪宅,朕也不好处理!”
“吾等世受皇恩,今闻神将府邸遭奸人损坏,这些宅院可供陛下为神将挑选临时住处,吾等愿再捐献千金,为神将重建府邸。”
群臣再度跪拜,显得无比真挚。
见他们一个个主动的这个样子,小皇帝不禁想到,先前为了西边的战事,让这些王公贵族筹集粮草时,众人是一言不发,心中不由悲凉。
一场朝会,就在为苏鸣挑选宅院的议题中结束。
而此时,苏鸣早已离开了皇城。
从姜承虚得知异化之事后,他飞速朝着阳州赤龙寨赶去。
在天都山脉的深处,那一只怪物,或许就是所谓的虚界怪异夺取了某位武者的身躯。
他必须尽快赶回去处理,否则,山寨众人危矣!
而西边战事就先由玉玲珑代他而去,学宫派人护送。
——
天都山脉。
盛夏之际,哪怕地处北境,积雪也早已融化,林间一片绿意盎然。
不时有马匹在山路中走过,传来铃铛声。
“师叔,你说那位苏大当家是不是真的去了金玉宗?”
说话的是玄诚道人,领队的则是白云观的素行道长。
闻言,素行脚下生风,在林间如履平地,淡淡道:“以苏大当家的天资,入个外门,不难!”
“不过,金玉宗作为玄门正宗,虽然没落,但也极为看重天资,以苏当家的年龄,恐怕难以入了内门,学不得正法。”
素行道人说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山寨,便又笑道:“吾等承情,如今白云观也算恢复正轨,将来若他有意,可带她去往北域。”
“北域之中,不重根骨的教派也多,倒是能助他在武道上更进一步。”
闻言,玄诚道人笑了笑,“他那个不服就打的脾气,去了北域,指不定惹出多大的祸事,我看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