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之的身影被黑压压的铁骑所吞没,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包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脚下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
骑兵和战马的尸体堆积如山,没有一块地方是完整的。
还好,他此刻是站在飞剑之上,避免了这血腥的泥潭,
否则都会怀疑自己,能不能有下脚的地方。
不说别的,
至少身上这套道袍肯定是保不住了!
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苏逸之慢慢推进至大燕矶的方向!
徐凤年终于目睹了那留在原地的惨状,无数骑士和战马的鲜血混合着流向广陵江,
有些尸块儿被冲下江中,便宜了江里的小鱼。
尽管没有士兵冲向徐凤年,但他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手中的双刀也似乎越来越难以把握。
他不确定这是因为第一次目睹如此残酷的战场而感到的兴奋,还是内心深处的恐惧。
李淳罡的脸色也开始变得凝重,他惊叹道:“这才多久,这小子至少斩落了4千余骑!看样子他还尚有余力!”
舒羞则是满脸崇拜地望着战场,双腿之间隐隐有些发软。
自家公子实在是太厉害了,他就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如同天上下凡的小神仙。
此刻大军之内,
苏逸之站立不动,他的周围依然是如同黑蚁一般的黑甲骑士。
但此时,
已经没有人敢于轻易上前挑战,他们手中的屠刀紧握。
彼此对视,
他们从同僚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的阴影。
在大燕矶的高崖之上,
一位身着蟒袍的胖子缓缓站起身来,他那肥胖的身躯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重复着,语气中满是惊讶:“我的两千背魁军,还有两千游隼营骑兵!居然被杀的所剩无几?”
这两支骑兵,本是广陵王麾下最为精锐的力量。
他们之间不仅有着深厚的竞争关系,更渴望在广陵王面前展现自己的勇猛。
因此,
他们这次冲锋陷阵,无所畏惧,却也因此成为了战场上最为惨烈的牺牲者。
如今,
四千余骑的损失,几乎摧毁了这两支部队的脊梁。
更令人痛心的是,
即便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他们甚至未能触及苏逸之的衣角。
广陵王瞪大了眼睛,
紧紧锁定着下方那抹带着嘲讽笑意的苏逸之。
他的眼神中已不再有之前的从容与淡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和挣扎。
他知道,如果不计后果想要斩杀苏逸之也是有机会的。
毕竟在江畔外围他足足带来了6000的背魁军,还有4000的游隼营!
然而,
一个苏逸之,真的值得他再次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吗?
正当广陵王陷入深深的犹豫与挣扎之际,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他身后袭来。
大宗师柴青山,以其惊人的力量,
一把抓住了广陵王的蟒袍,硬生生地将三百多斤的他拽离了原地。
紧接着,
广陵王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目睹了一幕令人胆寒的场景。
一柄飞剑,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他刚才所站立之处。
飞剑穿透了坚硬的岩石,剑身深深嵌入其中,只留下半截剑身在岩石之外,闪烁着寒光。
紧张的气氛在大燕矶上空弥漫,
广陵王还未从刚才的惊魂未定中完全回过神来,
便听到了苏逸之那年轻而冷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广陵王,还打吗?”
广陵王抬头,
只见苏逸之已如神仙般悬浮于自己头顶不足三丈之处。
这个距离,对于苏逸之而言,只需一念之间,就可以斩落他的肥脑袋!
广陵王从苏逸之眼中读到了一种冷漠,那是对生命的轻视,就如同看待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冷汗悄无声息地从他的额头滑落,同时后背也被浸湿了,带来一种粘腻的不适感。
苏逸之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呆滞的广陵王,接着说道:“广陵王,如果你还想打,贫道随时奉陪!你信不信现在如果想杀你,你旁边这位完全挡不住我!”
广陵王此刻已经从一开始的慌乱过后,开始变的冷静下来:“你如果杀了我,你信不信皇帝屠了你的武当山?”
“呵呵,那我想问你一句话,你挡得住徐骁的大雪龙骑吗?”
在听到“大雪龙骑”四个字后,
广陵王的眼神微微一变,他梗着脖子,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那我只杀你,徐骁也不会为你出头!管他什么事?”
“要是徐凤年死在你这广陵江畔上呢?”
广陵王下意识的看向了远处的徐凤年,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青鸟身边漂浮着一把飞剑。
天火剑,虽然不是苏逸之最强的剑。
但是作为跟随他最早的佩剑,它的样子也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
赵毅看到那柄飞剑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苏逸之什么想法。
“你这是诬陷!”
“嗯!”
“你在威胁我?”
“是的,所以广陵王要不要退兵?”
“徐凤年,不是我杀的!”
“你猜徐骁信不信,到时候他只会马踏广陵,你也只会在大雪龙骑的铁蹄之下瑟瑟发抖!”
苏逸之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不不不,你不会的!因为你如果不退兵,你今天就要死!徐骁马踏广陵的场景,只有你的其他家人能看到了!”
不知道广陵王是被苏逸之镇住了,还是被徐骁的大雪龙骑镇住了!
一向要面子的他,只能无力的挥了挥手!
他身边的那个獐头鼠目的军师见状,只能传令收兵。
江畔上的骑兵们听到了收兵命令,也是暗自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宁愿死在真正的战场之上,不想毫无价值的死在这里!
苏逸之见到骑兵收兵之后,他仰天大笑着飞回了广陵江畔。
没想到之前在龙虎山上想的招数,在这里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