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立马变成了一个谦虚好学的好好学生。
“请前辈赐教。”
洛阳柳眉一竖。
“我说了你不要叫我前辈,我是你的女人!”
徐凤年赶紧做噤声手势。
“求您了,您小点声吧,你别忘了你现在戴这个男人的面具,你这话就是让别人听见,定以为咱们俩是断袖之交。”
“好,那我问你,你一定得告诉我。”
有那么一瞬间,洛阳甚至恍惚了一下,仿佛回到了八百年前故意惹得大秦皇帝嗔怒,责怪自己的日子。
自大秦皇帝死后八百多年,洛阳已经八百多年没有想起女人似水这句话了,更没有向天下展示她的温柔。
可现在他女人的媚态柔情,自然而然的舒展开来,倒是一时让徐凤年看的有些呆了。
徐凤年赶紧摇了摇头,回过神来暗叫好险好险,果然不愧是魔头,戴上男人的脸也这么迷人而危险。
洛阳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徐凤年一脚,而后说道。
“负满则溢,溢满则亏,我看你身上的武功法门的应该是那武当山的大黄庭,这种破武功练来实在没什么意思,你还要努力吸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碰过女色了吧?”
徐凤年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我为了完全吸收这一身大黄庭,不让其流散于天地间,白瞎了王重楼几十年如一日的苦修,一直以来我都在杜绝女色,每日用精血养剑胎,对吸收大黄庭虽然有些影响,但我也没办法扔下其中一个。”
洛阳摇了摇头。
“我说的不是让你扔下这俩法门的任何一个,你要是想练功,想练事半功倍的武功,你想学我可以教你,绝对比大黄庭要更好。”
徐凤年疯狂摇头。
“还是别了,我是北凉世子,将来要接替北凉王位的,若成了魔头,如何坐得稳这王位?”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并非正道人士,但想来棋盘边看得更清楚。”
“你就用你宝贵的人生经验指点我一下,我这一身大黄庭要怎么吸收?我已经卡在这半月有余了,不见一丝一毫进步的迹象,甚至气血翻涌,倒行逆施的时候还会退步。”
洛阳犹豫了一下。
“上古时期有圣人治水,悟堵不如疏的道理,不论刀剑,还是佛门闭口禅,道教锁金匮,以及你手上这柄刀闭鞘养意,其实大体而言都是逆流向上。”
“虽然习武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本身做的就是逆流而上的事,但你若渡水成洪,只怕会弄巧成拙,一口气死堵到底,不懂得疏通。只怕迟早有一天会承受不住压力。”
徐凤年叹了口气。
“我也不瞒你,在我看来习武一途,尤其像我这一身道门功夫,就是要堵死才好……”
“感情你刚才说的还是没在点子上。”
洛阳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差不多,你既然知道自己这一身大黄庭,乃道门功夫,自然也该清楚道门讲究的是什么。”
“我虽是魔头,但这么长时间以来,死在我手上的道门真人也有不少,或是生死决战之前都喜欢客气几句,我知道他们道门讲究的是抱阴负阳,阴阳调和之道。”
“你这一身大黄庭功夫已臻至圆满,现在就只差一丝阴气,说白了就是要行男女欢好之事。”
徐凤年顿觉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就在这时,徐凤年忽然回过神来。
“等等你什么意思?你馋我身子?”
洛阳一把抓住徐凤年的手,有些霸道的说道。
“我是你的女人!”
也不知道这洛阳的手是不是杀人杀太多了,这荒烟大漠气温炎热的情况下,还是让徐凤年感受到了一丝凉意,是那种痛彻骨髓的凉意。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这事还得容我问过苏兄之后再做定夺,毕竟他是王重楼的弟子,虽然他的路数和武当山似乎没什么关系,不过想来他一个喜欢贪财享乐的道士,总归是懂一点的。”
洛阳细细思索一番,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而且斩仙道人的境界比自己还高,已踏入陆地神仙境。
虽然他的道洛阳并不认同,但是这贪财享乐好色之徒的道愣是让他给走成了,也许还真能帮徐凤年什么。
“好,就这么说定了!”
洛阳说完松开了手。
徐凤年将手隐藏在桌下,活动了一番松了口气。
“对了,你刚才说苏兄和人打起来了,那人是谁?能和他打起来的人,这天下恐怕没几个。”
洛阳随口答道。
“能和他打起来的自然也是武评榜上有名的,而且是天下前十,第八的更漏子洪敬岩。”
徐凤年越来越好奇,这洛阳身子都没动,怎么就能知道得如此详细?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到了你这种境界,真是不出门就知天下事?”
洛阳摇了摇头。
“自然不是,我之前在棋剑乐府待了一段时间,虽然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沉睡,但是洪敬岩的气味,我还记得。”
提起棋剑乐府,徐凤年又想起了挂剑阁上的黄宝妆。
“黄宝妆……她真的死了?”
洛阳眼神忽的一变,盯得徐凤年好似堕入冰窖之中,吓得他连忙要解释,被洛阳抬手止住。
“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这样。”
徐凤年嘴角抽了抽,这天下第一的魔头居然向自己道歉了。
“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洛阳直直的盯着徐凤年。
“你为什么还想着别的女人?”
徐凤年抿了抿嘴唇。
“毕竟有过一面之缘,就算是在路边碰见的一只阿猫阿狗死了,我也会心痛的。”
“难道女人在你眼里就如同猫狗一般?”
面对洛阳来自灵魂的拷问,徐凤年打了个哆嗦。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提起那个黄宝妆倒也并不是因为我爱上她或者怎么着。”
“我就是拿她当个朋友,还不成吗?”
洛阳听了徐凤年这话稍稍放下了心来,又觉得自己刚才好像不该那么对待徐凤年。
“你真的想见她?”
徐凤年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倒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