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邢建国为什么要让自己去火车站处理莫秋事情,徐牧怎么想都没有想明白。
而当初自己曾明确的表示过,火车站交给马六管理,但马六好像对那一片地方并不怎么感兴趣。
穿好衣服,洗漱完,他叫上张浩出了门。
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像是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回放着。
总结下来就一个字:乱!
不管是他跟苏耀的事情,又或者是白毛鸡、再加上葛韵、沈念、太子辉、宋嘉与三石镇的事儿,总而言之,就是乱。
不多时,两人到达了火车站。
将车子停在一旁以后,徐牧跟张浩下了车。
刚走出没多远,便看到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男孩坐在滑板车上向过路的行人乞讨,他目光呆滞,满脸都是污垢,再加上乱糟糟的头发,让不少人路人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大搪瓷碗中散落着五分、一毛、两分的纸币。
张浩伸出手,指了指那个男孩:“牧哥,你看这个孩子,只有一条胳膊,双腿向后分开,早已经萎缩,这证明他的背后是有人操纵的。”
“你怎么知道有人操纵?”徐牧有些不解的问道。
吐出一口气,张浩说道:“当初我跟着王大龙的时候,每天晚上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喝酒。”
“从这些人的嘴中,我了解到了采生折割。”
“采生折割?”瞬间,徐牧的眉头皱了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个词并不是什么好词。
果不其然,张浩继续解释道:“有这么一帮人,或者说不能称他们为人,他们与瘸子不同,栾瘸子基本是以拐、卖为生。”
“而这些人,他们将拐来的人进行断手、断脚、或者以热油浇面,总而言之,他们会以各种惨无人道的手段对这些拐来的人进行迫害。”
“这些被拐来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都会成为他们牟利的工具。”
说着,张浩再一次指向了那个正在不停磕头乞讨的孩子:“他们会给这些乞讨者制定规矩,一旦这些孩子触犯了,轻则不给饭吃,重则会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为了方便管理,这些孩子晚上被他们接走以后,会被灌下大量的安眠药,等到被榨干榨净以后,这些牟利的工具就是被抛弃的时候。”
“我所说的抛弃并不是放了这些乞讨者,而是被活活的打死或者是饿死,就地掩埋。”
站在一旁,徐牧停的是汗毛倒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人居然会恶到这种地步。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深吸一口气,他颤抖着声音问道:“那.....那这些人就没有人管吗?”
“管?”
张浩无奈的说道:“因为这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你打掉这个团伙,后面还有成百上千个团伙。”
“不过这些团伙也是各个地方道上人最为不耻的,所以这些人只能像是黑夜中的蟑螂一般,到处流窜。”
微微点了点头,徐牧似乎明白了邢建国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来处理莫秋这个团伙,他们的所作所为用法律来惩罚,那对他们而言就是享受。
只有以恶制恶,才是公平的,而这应该也是邢建国让自己来处理的目的。
两人漫无目的的在火车站附近溜达着,短短一个小时不到,便发现了十几个乞讨者。
这些乞讨者不只有小孩子,甚至还有一些成年人,这些成年人似乎比他们更惨。
最惨的一个当属坐在篮球中的男子,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没有手,没有脚,更没有下半身,身上的皮肤早就已经溃烂不堪。
坐在那里,目光呆滞的看着过往行人。
“牧哥,这些人都是被折磨成这样的,真实的场面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当初在火车站的时候,不管是王大龙、栾瘸子,又或者是是高义昌,他们三者之间有个约定,那就是不允许这种行当出现在火车站。”
“这也算是他们最为善良的一面吧。”
听张浩说完,徐牧脑袋里面昏昏沉沉的,一股戾气从脚底直冲脑门。
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随即颤抖着嘴唇说道:“走,我们再看看。”
张浩向着四处看了看,轻轻的拉了拉他,低声道:“牧哥,我们不能再逛了,现在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顿时间,徐牧的眉头皱了起来,冷声说道:“在我们的地盘,还能让他们给欺负了?我今天就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残忍。”
说完,徐牧冰冷的目光朝着四周环视了一圈,果不其然,正如张浩所说的一样,在距离他们不远处,有两个中分头男子正鬼鬼祟祟的朝着他们张望。
仅仅一眼,徐牧便将两人的面孔记了下来,同时也奠定了他们的下场。
整整一个上午,两人的脚步踏遍了火车站的每一个角落。
情况远比徐牧想的要复杂,在这个三不管的地带,俨然已经成为了莫秋的地盘,乞讨者不下二十余人。
每个人的处境都极为凄惨,死,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种奢望,他们能做的,只有数着时间过日子,期待着自己死的那一天。
坐在车上,徐牧剩一口气,颤抖着双手,他从口袋里面掏出烟点了一根。
张浩看了一眼后视镜,无奈的笑道:“牧哥,后面的那两个人已经跟上来了。”
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徐牧寒声说道:“既然要做,那就务必要斩草除根,切勿打草惊蛇,让他们跟着吧,要不了多久,我就让他们知道,恶有恶报。”
今天的打击对于徐牧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更没有想到,有人为了钱会这么残忍。
此刻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尽快的把莫秋这个团伙干掉。
回到联防队,后面的那两人早就被张浩甩丢了,刚一下车,他一脸凝重的说道:“三天,三天之内我要清楚的知道火车站的状况。”
张浩一愣,急忙应道:“是,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