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武林,广袤无垠,自古以来,英雄豪杰辈出。
这宋子宁,便是武大学堂在青年才俊之中,所识的第一位奇才。
他确实智计超群。
料想,在场众多武林世家子嗣闻及考试延期二日之时,皆思量彼此“切磋互补”,共研那九九算诀,而后勤勉熟记。
诚然,此举或有益处,但其弊亦不可忽视。
众人皆首次听闻九九算诀,且仅闻一次,各录所记汇合,又能几何分辨正误?恐怕,最终多数混乱错漏。
而这宋子宁则别具慧眼,瞬时洞察此题无解,权衡之下,速至武大学堂求题,实乃罕见妙策。
历来习武者唯愿试期延缓,何曾有人求提前?
对此良材,武大岂能不纳?
武大心中已暗定宋子宁未来成就非凡,然为显公正,仍出题考验。
“七七……?”
“四十九。”
“五八……?”
“四十。”
“四六?”
“二十四。”
“……”
二人问答愈疾,宋子宁应对自如,武大忽生一计,问曰:
“八六……”
宋子宁稍愣,沉吟片刻,“四十八。”
武大笑道:“此非未熟记,分明已融会贯通。”
宋子宁谦恭再拜,“多谢先生谬赞,学生不过死记硬背,不足挂齿。”
“善哉,恭喜过关。”
宋子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仍敛容轻笑,再询:“学生谢先生恩典。敢问此九九算诀,究系何方学问?”
武大起身,拍其肩,一脸器重之态,“吾所授者,数学也。一门深奥学问,含数量、结构、变化、空间及信息等诸多概念,而九九算诀,仅数学中加减乘除之基础,望尔日后勤勉。”
言毕,武大学堂主飘然而去。
若迟一步,恐已被众世家子围堵。
宋子宁躬身谢师,“谨遵先生教诲。”
……
武大学堂主欣然而去,留下一众世家子愁眉不展。
欲向宋子宁讨教,奈何宋子宁机敏,直言武大学堂主严令勿泄,否则取消入学资格。
如此一来,无人再敢相扰。
越是如此,众子嗣愈发焦虑。
莫说九九算诀,即便是武大学堂主眼中简易至极之阿拉伯数字,便已让诸多人望尘莫及。
此等世家子,非富即贵,家世显赫,平日作恶多端、夜闯烟花之地尚能游刃有余,记忆数字却似登天之难。
然其中不乏聪慧之人。
彼阿拉伯数字,贫寒孩童早已习练数次,各有“修炼心得”。
若换他处,此辈必强取之,但在苏氏学堂,却是万万不敢。
否则,惹怒苏氏二老,家书一封,家中严惩,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一自视甚高之世家子眼珠一转,掷两文铜钱于童子案头,温言道:
“小兄弟,可否一观汝之修炼心得?若肯借阅,此钱归尔,可购城东糖果无数。”
未料,孩童非但未交心得,连铜钱也未多顾,年幼却已知讽喻,毫不客气嗤笑道:“视我为愚耶?”
该世家子呆立当场,未曾想遭童子嘲笑。
正待怒发冲冠,那童子“噌”地跃上桌案,振臂高呼:“诸位过来!”
学堂内孩童似皆服其令,纷纷聚拢。
实乃世家子不幸,偏挑了前排之“小明”。
小明,顽皮捣蛋,却机智过人,孩童中的领头羊。
小明抱臂桌案,高声喝道:“尔等听好,此等衣冠楚楚之大蠢物,若不过先生之试,便灰溜溜归乡受父责,故我等修炼心得至关重要,切勿轻示于人!”
“好!”
“不给,休想窥探!”
“一群蠢货,区区此道皆不通,羞也不羞!”
小童们喧嚣起哄,肆意嘲讽年长许多的世家子。
世家子嘴角抽搐,怒而不发,哭笑不得。
小明手一挥,学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他扬起手中心得,满脸得意:“两文铜钱欲观心得?真当我们傻么?此乃阳谷,阳谷也!即便放学后拾石清扫,亦能赚得数文!”
“欲观心得?易事!先为我等清扫学堂,使之纤尘不染,再赠每人五文,毋庸议价,心得任尔等观!”
众世家子哑口无言,阳谷地灵人杰,竟有如此幼童,已懂待价而沽,差使他人,待其年长历练更丰,恐不可估量!
幸而其年少,未狮子大张口,速付钱为上,迟恐非五文所能摆平。
些许银钱,对世家子而言无足轻重,那首位青年独自承担。
于是,小明领着小伙伴们欢蹦乱跳离去玩耍,而那些世家子,只得先将学堂打扫干净,再苦读心得。
休想仆役相助,苏氏学堂,从不允许外人踏入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