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间,有人突然目光呆滞,体内似有无形怪物爬出,扭曲身躯,伴随若有若无的歌声,难以名状的肉团蠕动变形,塑造形态,朝某一方向疾驰。最令人恐惧的是,凡人目睹此景,毫无反应,依旧交谈,随即疑惑摇头,耸肩各自忙碌。
恐怖,诡异,毛骨悚然。连以疯狂着称的小丑与恶魔领主见此鬼魅一幕,脊背亦感寒意,似有无数无形恶意在身旁蔓延徘徊。那莫名死去的怪异场景,令所有超凡者内心冰冷。
他们不确定此景已发生多少次,也不知是否发生在身边。尤其记忆力不佳者,露出惊惧之色,不断环顾四周,确认人数。
“认知错乱,内外替换,次元侵蚀已启……那人疯了吗?”
目睹街头扭曲的人群,拉萨路斯、小丑,连恶魔领主也露出不忍之色。
“对理智生命的最大诱惑。在无知无觉中篡改思维,扭曲意志,按既定轨迹行动……非恶魔所为,恶魔从不掩饰意图。”
恶魔领主低语,语气坚定。
“世人视我们为疯狂,但那有限度。如我们邪魔遵守底线,从不粗暴干涉理智体的意志。此举不仅违反智慧生命共法,更违背我们恶魔的生存之道。绝非我们所为。”
“或许你们之中有人已疯,开始勾连异域难以名状之物,或是有参赛者为虚空信徒,欲召唤彼等……但无论如何,此刻当联手。”
拉萨路斯推了推眼镜,凝视混乱的天空,面色愈发沉重。
“那人仅言最强抵抗,如今,尔等法则庭与虚空庭有启动防御吗?”
“无趣,我们皆在寻求乐子。须知,吾等恶魔乐于在宏大的祭典中,或是猎杀他人,或是成为猎物,此乃我们至高的娱乐。故此刻尚存的守卫,要么非恶魔之辈,要么已背叛了我们的行列。”
“罢了,时间或许所剩无几。一旦二十四时辰过去,我们恐将沦为其行列中的一员,意识消散,自我泯灭,成为那未知魔物国度的一部分。故此,联手吧,恶魔,你得以存活。”
“我倒宁可不然。在这等情境下陨落,对我而言,乃是恶魔美学的极致。你却要我生存,此感甚为不悦。”
恶魔领主的颅首轻蔑地撇了撇,一脸鄙夷。
而始终一脸懵懂的小丑耸了耸肩,满面困惑。
“所以你们刚才所言,我一句未懂,拉萨路斯。你们在谈论何事?”
“世界救赎之时已至,小丑。”
“哈?救赎世界?我们?”
握着滴血的链锯胸甲,小丑难以置信地指向彼此。
“一个仅余头颅的恶魔领主,一个疯狂的狂人,还有一个来历不明、求死不得、只想扮猪吃虎的不死者,我们这三个邪物,要去救赎世界?”
“至少救赎我们自身吧。否则一切皆晚矣。”
拉萨路斯的手掌周围闪烁着微寒的光芒,他对着手套呵了一口气。
无形的利刃悄然切割烟雾,将其化为无数烟尘。看着依然锋利的武器,拉萨路斯满意地点点头,向两人挥手示意。
“随我来。我恰好知晓如何破解此局。是时候做些善举了。”
尽管我从未做过。
拉萨路斯最后瞥了一眼翻腾的云层,推了推金丝眼镜,毅然转身离去,朝指引的方向行进。
“那人之言有疏漏。杀死他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任何召唤仪式一旦达到如此境地,杀掉召唤者并无改变。我猜他在设迷局。如今地标已立,众人内心已开始呼唤那魔物降临,我们能做的已不多。”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坐以待毙。
拉萨路斯在高楼间跃动,俯瞰疾驰而过的街道,感知周遭气氛以定位。
他寻找着拯救自己与其他人的生机。
拉萨路斯,一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不死者,曾见证过无数他人未曾想象、未曾目睹、未曾听闻的奇异恐怖之事。然而,这魔界降临的危机,在他漫长生涯中仍属罕见,甚至可列入前三的重大危机。
大魔,并非指体型庞大的恶魔,也非仅限于那些高等恶魔领主。大魔,是指对现世造成不可逆影响的非凡魔物。这类别涵盖精神体,以及诸多恐怖诡异的现象,所有源自虚空、影响现实的事物,皆可称为大魔或大魔造物。典型的例子不胜枚举。
如现今混乱的雾都,就被视为狂想恶魔遗留的造物。他便是典型的大魔,晋升并未获得巨大力量,而是无数难以言表的恐怖狂想知识。
他的力量在于侵蚀现实,改变基本物理定律,使不可能变为可能。
而这种力量无法复制,无法还原,唯有其信徒和仆从才能施展。
简言之,大魔是反常理、反空间的总和。
与恶魔领主截然不同。恶魔仅对应天使,而大魔对应的是大神,神明。两者属于不同层次。
恶魔领主带来的混乱与侵蚀可用圣光或其他凡人手段净化,但大魔之物扭曲了既定规则,无法净化,更无法抹除。唯有神灵级别的力量才能强行修正与周围空间的契合。而这并非凡人或超人所能触及。
换言之,与大魔对抗的最低层次也需一尊神明。无论神明多么弱小无力,仍是神。正如大魔无论多么无战斗力与疯狂,仍是大魔。本质上,是异化的体现。换句话说,对抗大魔所需的力量要么是神明级别,要么依赖智谋。但在已被扭曲的世界中寻找战胜大魔的法则,实乃笑谈。
“能让大魔本体或高级化身降临,召唤者必受大魔眷顾。如今这等影响力,定是某位大魔亲自关注此地,祂的混乱意志穿越亚空间,余波造成如此影响。”
“现在看来,真是可怕……这就是大魔的力量吗?”
目睹人类肌肤逐渐翻卷,仿佛被无形手掌揉搓,变形为人形肉块,皮肤再生,骨骼重塑的恐怖场景,恶魔领主啧啧称奇。
也就是说,那男子当初施展的手段,也借助了大魔的眷顾?
那么,想必是精通空间系的大魔。
回想起那一瞬空间消失的画面,若非空间系,难以解释。仿佛大魔就附身身旁,亲自出手。而且,名为莎莉丝的大魔?从未听过,定是假名。但哪些大魔才符合当前情况呢?
“会不会是你想错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