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于炼虚阵之中。
“五度据地,悉数摧败矣。”
但猛然攻袭,竟止能撼动五座据地乎……
李临凝望脚下渐渐平息的地动,握着重浸暗红的蒸灵剑,抛去一瓶腐酸之瓶,朝密器丛生之地挥袖而退。
耳边响彻腐蚀声,蓝焰护光之下,观地图所示之记号,李临陷入深深沉思。盖不论如何审视,余下两个遥远的连接尚需化解。若强行突入,必代价巨大。反之,若不动手,时辰紧迫,恐任务落败。
颇为棘手之事矣。
略览四周,李临四周再次浮现黑邃迷雾,将自己淹没于昏冥之境。
多次祭奠之血,虽悉数达成,每处据点之人数皆不多,得之物不过些抵御环境侵蚀、毒体质的琐碎之物。更甚,试过抵御苍穹兽虚幻之境,竟无效。言于此刻此图,毫无助益。
似某种未知名缘故,每次祭血之后的结果总是隐隐晦暗,恍若受何种力量侵扰。此事虽说尚未影响全局,却令其感一股束缚般滞滞之感。关于这层迷雾,李临知晓有限,只好视为自身关键剧情败坏后的惩罚任务,或最后之关。
无可奈何,只因自身判断偏差耳。无视童稚的惨烈教训。再者,研阅信报器与雷冠后,李临诧异地发觉两者全然是初战国直至二战期间的技术。如此质器若隔一条街勉强可用,远至半个都市,则祈祷上苍才有可能轰毁目标。不知彼时自己怀着何种信念信它能跨越整座城垣运作。
盖是因身在游戏中,方会懈怠许多?
未来必得密切关注这些人马的状态和技术,否则恐被诸多非玩家角色坑至面目全非。
“哈……”
此刻,戒备越发森严了。
目及脚下大道,灯火照亮的巡逻队络绎不绝,李临推算着路径,由暗匿中穿梭而至路对侧,循着既定目标前行。
或许攻略之法错矣,若多一份谨慎,亦无今日之事。安慰过孩童,最多暴露瑕疵而已,就算被捕也能引发乱局,从卫队之中冲杀而出,继续在这神界都市掀起恐慌,并慢慢蛀蚀其防设之基。而此刻遭拒门外,再要入内实为难上加难。
暗号,标识,人之喜好与互鉴。系列确认体系仿生世事常态,足见那位女主持下了不少心血。李临在外数次徘徊,曾想直闯而杀尽一切,然遭蒸汽炮轰成筛的可能性更大,故暂时搁浅强攻的念想。但在外逗留实险象环生,卫队集结如林,甚至有人驾车主道巡查。对此,李临只能感叹盗亦有道。
回忆起自身一路之作为,李临不禁有些懊悔。
原本占据大好形势,一浪翻腾,回到原点。如今需负压重重,屠灭其余据地,诚遭难矣。
“就是此地。”
脚下踏板入目,李临对照地图与策划书后颔首,迅速于周身撒下一圈酸液。
酸腐之声中,微薄之铁板迅速千疮百孔,几息之间,强化的酸雨令铁板溶解殆尽,站立其上之李临坠入了深渊。
突如其来之攻击惊扰了正在休息的兵丁,欲拾武器反击之际,已被李临疾手快剑投掷出两把蒸煞双刃,穿透头颅。同时,以腰间蒸灵剑变体戳刺,不幸命中的兵丁立毙,随即对欲遁逃之兵张手微扬。无形之力如箭贯穿颅顶,爆绽一束黯红铁锈烟花。
‘动作要加快了。’
李临自忖道。
毕竟休息室之隔音效果不佳,片刻已能听到门外杂乱的询问与纷乱脚步。
计算门外人数,李临倚门背后,手中蒸灵剑瞬转三棱梭形态,另一手亦执住一柄蒸煞刃。
不多时,外围探查无效的队员恼火踢破门扉。但入内的两名队员却被李临一一刺穿心脉。守候在外的六名士兵见状,如见鬼魅般颤抖,不自觉地拔出兵刃对准魔鬼扣动扳机。
未经过演练与实战,战术课本所载毫无实践价值。仓惶之举,拉扯保险的手势狼狈不堪,待李临逼近,也只有二人瞄准其身射击。
硬扛腹部一枪,蒸灵剑幻化巨剑抵挡飞颅之击,李临顺势闯入六人之间。剑意催动,蒸灵剑瞬变成一对阔刀,疾斩旋风之间,六首齐飞于空中,溅血墙面星斑黯影。
“据点标准之战术小队乃十二人加一将,现正处于应急状态,以三至四倍计,应为三十六至四十八人。非换岗时间,休息室周边队伍已除。理论上尚存外巡逻及守卫一门队伍。外面一队不足虑,几瓶酸液足以解决,只是内层这支,嗯……”
窥视由酸液腐蚀出的休息室缺口,及其碎裂的镜子,李临蹙眉沉思一番,爬上二楼,将镜片置于各个角落,以便观瞻大门景象。
随即拉动手持变声器,调至最大,哀厉尖啸震撼地下寰宇。正如预期,不远处迅速响起跑步声。队员们未闻枪响,仅闻惨呼纷踏向休息室。其队形与门口的动态皆落入李临之眸。
估算方位后,根据镜面反馈,他几步上前,对通风管道挥出数瓶酸液。
沉闷的响声过处,门外人等皆不再出声。
“嗯,处理将领之时已到。”
这里是第六重镇。
望着那些被酸液淋头,彻底朽化为炭末的倒霉家伙,李临拢了拢斗篷领口,再度融于暗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