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儿美眸看了陈松伟一眼,默不作声。
陈松伟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只有尹茯苓一脸不解,望着颜子苒和胡可儿,来回看了一遍后,选择沉默。
“跟我说说,这清江县如今是怎么了?离开不过两年的时间,怎么就变得冷冷清清的?”
胡可儿叹了口气。
“自从那司马大人来了之后,整个清江县人人自危,许多无辜之人被拉进牢狱之中审讯,可不就冷清了?”
颜子苒记得,这位司马大人就是朝廷派来追查高县令被暴民打死一事的巡察。
“至今还是没能抓到打死高县令的凶手?”颜子苒有些诧异,她来之前,可是听到一些消息的。
胡可儿惨然笑道:“当时打死高县令的人,姑娘也是认识的,就是那个曹青!”
“那个把自己妻子献给周县丞的地痞?”颜子苒想起这人,有些诧异。
胡可儿点点头:“他大致是没了银钱,把妻子卖了,而后又在去年八月中旬,打死了微服出访赏月的高县令。当时与他一块的还有三个流氓,一同出手打的人。”
“司马大人已经抓到他们了,但是他认为曹青身后还有主使者,否则凭他们四个的胆子,又岂敢对堂堂的县令老爷动手?那高县令虽然是个文人,但挨打时,总能报出自己的姓名,谅他们听了也不敢下死手。”
“于是司马大人对曹青等人一番严刑拷打,最后逼供出雷县丞。司马大人就把雷县丞给抓了,又是一番严刑拷问。也不知道是怎么问的,最后雷县丞说是听从隐帅的吩咐做的这事。”
胡可儿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如今,司马大人正在发疯一般,寻找着疑似隐卫的人员,想要抓了带回京城里立功。但凡街上有个行走中的百姓,都要被拦住问上一句。若是行为举止有异样的,直接就逮捕入牢里。”
颜子苒听了,神色凝重几分。
她没想到司马巡察居然会将这事跟隐卫牵扯上关系。
要知道,隐卫是跟江珣有不浅渊源的,而高县令又是接替了江珣的新任县令,两者可谓是友非敌,隐卫怎么会想要杀高县令?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是强加之罪!
可奈何,如今整个朝堂都在搜捕隐卫,司马巡察这个污蔑之举,反而深得圣心。
故而,即便江珣来了,把这里的情况反馈给圣上,圣上也不一定会怪责司马巡察。
“除此之外,司马巡察还把江大人之前按田地收税的政策给改了,许多田地又都回到了大户人家手中。好在去年的秋收还未来得及实施,只是今年过后,百姓的日子又苦了。”
胡可儿看着颜子苒:“如今清江县的百姓都希冀江大人能够回来,给大家主持公道。工坊里许多人都说,要是江大人不能回来主持公道,那他们宁可揭竿而起,也不能再过那穷苦的日子了。”
颜子苒没想到清江县的百姓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积累了这么深的怨气。
然而仔细想想,她也就明了了。
要是一直都是苦日子,那百姓们也就忍忍过去了。
可一旦让他们尝过了甜头,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那他们就再也无法忍受苦难的日子。
好在,过不了多久,江珣也会赶到,到时候再交给江珣处置。
毕竟这政坛上的事情,颜子苒也处理不好,现在能做的,就是安抚百姓,不要真的走到那无可挽回的地步。
“明日我去工坊里走一趟,许久未曾去过,也该看看如今工坊做得如何了。”
颜子苒轻声叹了口气。
胡可儿连忙应声道:“那最好,有姑娘走上一趟的话,比我安抚十次都管用。”
“还有一事,那郝捕头是怎么回事?你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颜子苒问起正事,随手给胡可儿倒了杯茶水。
胡可儿谢过茶水,轻抿一口:“郝捕头的事,据我所知,他似乎真的犯下了这些罪行。”
“他并非这样的人。”颜子苒皱眉说道。
“话虽如此,但证据确凿。当日宋知府审讯他时,我亦到场看过,见他言辞之间躲躲闪闪,似乎有些隐瞒之处。每到关键之处,总是推说喝多了不记得,就是宋知府也恼他了。”
胡可儿跟颜子苒说了一遍审讯时的过程,与周氏所言相差无几,只是对郝猛的神色多了几分揣摩。
“那商户是什么来头?”颜子苒沉吟过后,轻声询问。
“这个,我未曾打听。”胡可儿毕竟是以商业为主,对这些事情并未过多干预。
颜子苒看向陈松伟:“这事就交给陈先生了。”
陈松伟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可知那商户家的两名死者,如今在什么地方?”
颜子苒又看着胡可儿问起最为关心的一件事。
“商户家的两名死者,如今就停放在义庄之中。”胡可儿轻声回道,“就是您之前所居住的地儿。”
“案子都结了,怎么尸体还未收殓下葬?”尹茯苓不解地看着颜子苒。
颜子苒沉默了半晌:“只怕是在等着我们!”
“姑娘是打算要去验尸吗?”胡可儿打量着颜子苒的神色,“如今过去三个多月了,尸体早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姑娘就是去了,恐怕也找不出什么线索。”
“尽人事吧,别的我也不擅长。”颜子苒沉声说道,显然主意已定。
胡可儿见状,也无甚话可说的,只干巴巴道:“那郝捕头,在两次凶案现场都留下了自己的物品,不管是皂纱帽还是佩刀,铁证如山,只怕这案子不好处理。”
颜子苒轻轻点头,对于这案子,她早已有些许猜测,但还需要去验证一番。
她将话题岔开,问起了香皂工坊的事情。
胡可儿苦笑着告知颜子苒,那司马巡察认为香皂工坊获利可观,所以要胡可儿给出一万两银子作为商税。
胡可儿不愿意,那司马巡察就故意为难,让香皂工坊的原材料收购成了重大问题,许多生意都被耽误了。
要不然,工坊里那些人也不会对司马巡察和朝堂有那么大的怨气。
颜子苒听完之后,暗暗记在心中,又问起了别的事情,最后谈到了钟侍书。
“侍书就在外面候着,闻听我来见姑娘,非得要跟着过来,想当面向姑娘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