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他最担心的就是高县令被杀一案。
至于郝猛的案子,他并不是很在乎,只是想用来试探颜子苒此行真正目的的话题。
颜子苒斟酌了一下,知晓如果说毫不在意的话,这司马厚肯定不相信。
“司马大人审讯这高县令被害一案,有机会我倒是想跟司马大人探讨一番。不过,如今最让我在意的是郝总役一案,还有就是香皂工坊的情况。”
颜子苒理了理思绪,对着司马厚说道:“香皂工坊的东家与我说了,如今生产香皂的原料和售卖的渠道,都被朝廷管控着,以至于许多生意都没法做,许多工人都不得不回家中等着。”
“司马大人不知可有法子帮忙一二?须知,这香皂工坊可是养活了不知道多少家庭的地儿,没了香皂工坊,只怕有许多人会心生不满,到时候只会让清江县里的小偷小摸变得更多。”
司马厚听了,眯了眯眼:“颜姑娘的意思是说,这工坊里的工人,往后会成为小贼吗?颜姑娘大可放心,往后本官会多盯着这伙工匠的,谅他们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尹茯苓和陈松伟皱了皱眉头,早知道这司马厚不怀好意,但没想到他是油盐不进。
“司马大人既然已经有了想法,那下官也不多说其他了。”颜子苒想了想,轻声笑道,“只希望司马大人以后治理好了清江县,高升回到京城中,再去拜会司马大人。下官还有些要事,没其他事的话,就此告辞了。”
颜子苒起身盈盈一礼,转身就要走。
司马厚却是愣了愣,而后笑着喊住颜子苒:“颜姑娘,本官听说,那香皂工坊,似乎是你名下的吧?若真是如此,那本官倒是可以帮上一二的。只不过,想要贩卖往各处地方,其他州县的官员也会很头疼的。”
“为何头疼?”尹茯苓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们在别的地方挣了钱,把钱带走了,那当地的百姓不就没有好日子了吗?虽然这不犯法,但当地的官员还是有些意见的。不是本官不愿意香皂工坊卖往其他地方,是其他地方的官员在拦截香皂的销路啊!”
司马厚说了一通似是而非的话语。
“那真是太可惜了。”颜子苒轻声说道,“看来,只好劝说香皂工坊的东家去京城那边开办了。”
司马厚眼珠子瞪了瞪,急忙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花点银钱买些礼物,请出那些德高望重的乡绅说服各地官员,这事也就能成了。”
“算了,清江县虽是我的家乡,但是江大人如今在京城那边当官了,我大可以让胡掌柜去京城开办工坊。只要技术还在,顶多是亏点钱,江家还是出得起的。”
颜子苒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司马厚忙说道:“可香皂工坊撤走了,那那些工匠,岂不是要暴乱起来?难道颜姑娘忍心?”
“没什么忍不忍心的,我也爱莫能助。反正司马大人有能耐,肯定能摆平这么多没钱挣的工匠,给他们一条活路,对吧?”
颜子苒说着,看向了司马厚,双眼里带着几分赞赏的神色。
司马厚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颜子苒的想法。
按他之前从宋首辅那里得来的指示,让清江县越乱越好,到时候就把罪名都扣在江珣的头上,派遣军队过来一番镇压,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可是,如果颜子苒现在就把香皂工坊给抽走,那香皂工坊的工人暴乱就与颜子苒和江珣无关了。
“其实,我很好奇!”陈松伟笑着说道,“司马大人是员外郎,怎么如今却跑到一个小县城里来了?案子一日不结,司马大人就一日不回京城,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呢?”
司马厚听了,脑海里更是乱糟糟的一团。
之前他听宋首辅的,过来之后便快速地查到曹青杀害了高县令。
而曹青供出来的幕后主使,是一些陌生人,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线索。
当时他也不知道情况,一头雾水之下,是宋首辅送来书信,告知他把情况赖在隐卫头上。
可隐卫是啥,他也不知晓啊,只好将不肯给他送礼的雷县丞给安排上。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就可以结案了,没想到随后那郝猛就出事了。这时宋首辅又来了书信,让他想办法把清江县给搞乱,最好是引起民变。
他不知道为何要如此,但宋首辅的命令,他不得不做,只是做起来却有些畏手畏脚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
陈松伟这句话,直接戳进了他的心窝,他就是担心自己被宋首辅当成了弃子,用来辅佐宋砚之。
“咳咳,这事还可以商量,颜姑娘何必走得这么着急?”
“郝总役那边,还有很多情况等着我去了解,司马大人若是有事,大可直说。”颜子苒对着司马厚还是保持着客气的神色。
司马厚想了想,工坊就算了,反正把田地收税的政策坚持住,也算是能给宋首辅交待的。
“这样好了,五千两银子,本官替颜姑娘把工坊的一些麻烦处理了,如何?”
颜子苒眯了眯眼:“司马大人这是在索要贿赂吗?”
司马厚脸皮一抽:“颜姑娘可莫要乱说,本官是不舍得清江县没了这么好的一座工坊,愿意帮忙打点关系,五千两不过是一些茶水资费罢了。”
“告辞了!”颜子苒这次再也没有停下脚步,一路走出了衙门。
司马厚被气得满脸通红,可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颜子苒走出府衙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其实,姑娘再跟他杀杀价,说不定三千两就能把事情给谈下来的。”陈松伟在一旁劝说道。
“你这是要我行贿?”颜子苒瞪了她一眼。
陈松伟知晓她的脾气,只好不再提起此事,但暗地里却有了别的计较。
尹茯苓轻声道:“一开口就是五千两,一看就是个贪官。要是不小心牵扯上了,以后说不定会被他连累,还是避之则吉。”
“不曾想离开此地不过两年多,居然如此乌烟瘴气!”颜子苒失望地摇了摇头,恨不得江珣能早些过来,治一治这里的歪风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