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彬的目的不止是毁了去过那里的人,还要毁了整个清风庵。这也是他这些日子忙碌且迟迟不动手的原因,他要撒一张大网。
段桦打开了那本册子,脸色瞬间苍白。上面不止写了那些人的名字和家世,还画了他们的画像。
去过的人,不止于商贾之流,还有些是京中官员,更有些是下九流的匪寇。
这些证据不仅详实可靠,而且显然是经过精心搜集和整理的。每一个细节都被记录下来,每一页内容都经过严格核实。
她一页一页地翻动着那本册子,手指无力地颤抖着,仿佛每翻开一页,都揭开了她内心深处一段不愿回首的痛苦记忆。
她抬头看向段彬,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感激、愤怒、悲伤、无助……所有的情感在她的眼中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段彬看着她,眼中满是疼惜。
他的妹妹,本该是快乐无忧的娇娇女,前一世却被那些禽兽不如的人糟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怕什么。”段彬沉声说道,“他们都是罪大恶极的畜生,死有余辜。”
“时间太久远,我已经记不清了。”段桦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合上那本册子,然后将其丢在桌案上,像是丢掉了沉重的过去。
“那就都杀了吧。”段彬的眼睛紧盯着那本册子,冷冷地笑着,声音中透出一股残忍。
段桦身子一颤,抬头看向段彬。她的哥哥是认真的,他为了保护她,不惜一切代价。
于嫣过来敲门的时候,只见段桦红着眼睛,脸上带着闷闷不乐的表情,独自回了自己的小院。
于嫣看着段桦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担忧,她望向那人影消失的方向,不禁问道,“桦儿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开心。”
“无事,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事。你让厨房温着些饭菜,她想吃再吃。”段彬面色淡淡,转身去了饭厅。
于嫣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再多问。她让向嬷嬷去嘱咐厨房温着些饭菜,随时准备着给段桦送去。
段彬见于嫣没有跟上来,便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待。待她走近才轻声问她,“嫣儿,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了,我想着带你和桦儿一起去看灯会,你觉得如何?”
于嫣听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伸手轻轻牵住段彬的手,温柔地说道,“夫君若是有时间,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自从上回在安远侯府回来后,段彬就忙得见不着人。
“这点时间还是有的。上元节后,与盛国的和谈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又会变得很忙碌。”段彬想到妹妹说的独越,那个人他还得去会上一会。
想到此次和谈盛国来的人里便有独越,而此人还会亲手斩杀了父亲,他心中的愤恨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此人绝不能活。但也不能在齐国出事,他得好好想个法子。
“疼……夫君。”于嫣皱眉轻呼,段彬的手掌正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让她有些痛。
段彬这才回过神来,他意识到刚才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竟然不小心捏疼了于嫣。
他连忙松开手,有些歉意地看着于嫣。
“抱歉,我在想事情。”他抬起手来,轻轻揉搓了一下于嫣的手。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
上元节,将军府门口。
于嫣身着月白色与淡粉红交织的锦缎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她的面容精致,眉如新月,眼若秋水,红唇微启,美丽动人。
段彬则身着月白色缎袍,袍摆随风轻扬,显得儒雅而又不失英气。他牵着于嫣的手,两人并肩而行,宛如一对璧人。
段桦身着橙红色的披巾长裙,用金线绣制了特殊的花纹,那金色的纹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尽显华贵。
一条橙金色的缎带轻轻围在她的腰间,更显得身姿婀娜。
那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珊瑚簪子轻轻挽起,形成了一个简单的坠月髻。段桦的额头上佩戴着与簪子同款的红珊瑚额饰,那珊瑚额饰小巧玲珑,不仅点缀了她的额头,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与俏皮。
在颈间她还戴了一条珊瑚与琥珀交串而成的金链。
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妆容,最令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
她美得并不张扬,但却深深地烙印在每个见过她的人的心中。尽管现在在外人眼中,她还顶着个“坏女人”的名声。
马车缓缓抵达了段彬早已预定好的迎宾楼,这座酒楼在齐都内颇有名气,是众多食客趋之若鹜的地方。
迎宾楼坐落在繁华的中央大街上,高达五层,气势非凡。
它的外观古朴典雅,每一层都装饰得精美绝伦。每当夜幕降临,楼顶的灯笼便会亮起,为这大街的一角增添了一抹亮色。
从这里,人们可以俯瞰下方的车水马龙的热闹街市,商贩们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远眺可望见城门和宫门,甚至还能隐约看到城外的连绵青山。那青山如黛,与城内的繁华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心生向往。
迎宾楼是除去对面街道的春风楼之外,齐都第二高的楼。
春风楼作为京中的第一高楼,高达九层,宛如一座巍峨的巨塔,直插云霄。
春风楼是齐都最大风月场和销金窟,更是一处让人纸醉金迷、一掷千金的地方。
夜幕降临时,那里便灯火辉煌,笙歌阵阵,吸引着无数达官贵人和富商巨贾前来挥霍享受。
段彬预订的包厢位于迎宾楼的四楼,视野极佳。
他带着她们一同走进了这个宽敞明亮的包厢。屋内早已燃好了炭盆,暖意融融,却也显得有些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