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刚开始接触独越时,就觉得他的行为举止粗俗,和宫里的皇子形象格格不入,更像是一个市井中的亡命之徒。那时候只听说他不受皇帝重用,想来可能是没有人教他吧。”
“他的礼数也很差劲,好像根本不在意什么礼节。而且他特别喜欢吃北良的食物,尤其是北良的奶茶。”
“刚开始,他做起事来真的是毫无顾忌,相当随意,甚至可以说有点……放浪形骸。”段桦抿了抿嘴唇。
她之所以能轻松地以舞妓的身份接近独越,也是因为他只看重美色,并不太在意对方是否纯洁无瑕。
她刚进入独越的府邸时,独越已经有了四位妾室。
可他极度冷漠,从来都是发泄完欲望后就让她们离开,从不留人过夜。
有个不受宠爱的妾室,耐不住寂寞跟别人私通,他一怒之下把不喜欢的妾室都赶走了。
最后,就只剩下她和另一个看着相对单纯无害的妾室。
“情况是什么时候变好的……我说的是行为举止礼仪上。”段彬又问道。
“大概是我到他身边半年后吧,他开始逐渐收敛起那些不羁的行为。”段桦微微皱眉,努力回忆着。
“桦儿,你觉得现在的独越,和当初你在和谈时期见到的他,有什么不同吗?”段彬继续追问。
段桦面对段彬的问题,有些犯难。
她只在和谈前期见过独越寥寥几次,那时还对他抱有偏见。
现在回想起来,和此时的独越相比,好像有点相似,却又说不出太大的差别。但在气势上,现在这个就像是前世的那个独越回来了。
段桦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慢慢道,“哥哥,和谈前的独越,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世家公子,虽然有点风流和年轻人的稚气,但他懂得隐忍收敛自己的锋芒。但现在的独越,和我前世认识的那个阴险凶狠的他,简直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当然,前世的独越对她也有很多温柔宠溺的样子,只是那些,她并不想告诉任何人。
“桦儿,你的意思是……”段彬听到这里,眉头不禁紧锁,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疑惑。
“独越,他回来了。”段桦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段彬,“他回来找我了,我能感觉得到。不,这不是感觉,这就是事实。”
段彬:……
*
安远侯府。
岑申手上拿着叶明刚给他的调查书信。
他走到烛火边上拆开细看。
独越,他的母亲只是一名宫女出身的才人。一次受幸就生下了他,却在他三岁那年就去世了。
此后,他由盛皇的李妃抚养,但不幸的是,当独越十五岁时,李妃也因病辞世,之后他便无人抚养。
直到这次和谈,独越主动请缨,朝中官员们才惊觉宫中竟然还有这样一位被遗忘的二皇子。
这份调查平平无奇,岑申翻过下一页。
这一页的内容却是,盛国太子独樊对独越的种种欺凌行为。
包括但不限于下药投毒、比武殴打、设计害其摔马等……这一切直到李妃死亡,独越出宫建府后才消停一些。
在最后,岑申看到了一行小字,原来盛皇曾承诺独越,只要这次和谈成功,就会封独越为王,并赐予他一块封地,让他在封地永久居住。
岑申拿着这份报告,缓缓靠近了摇曳的烛火。
他看着火焰逐渐舔舐纸张的边缘,眼神专注凝重,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唯有火焰在无声地舞蹈,与它相伴的是纸张渐渐焦黄、发出脆裂的声音。
当那炽热的火舌即将触及岑申的手指时,他抽回手,将那张已被烧去大半的纸轻轻抛入一旁的小火盆中。
“忍辱负重那么久,藏得还挺深啊。”岑申嗤笑一声,低声自语。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样的废物,有何可惧。”
可惜还是没查到段桦为何如此惧怕于他。
*
春日暖阳洒满大地,宛如金色的绸带,花儿们纷纷探出头来,竞相绽放,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皇家猎场的湖边,一群鸟儿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它们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它们似乎预感到即将到来的狩猎盛况,感受到了那紧张而肃杀的气氛。
皇家春蒐围猎场热闹了起来,一场盛大的狩猎活动即将拉开序幕。
营帐前,皇家护卫们骑着雄壮的马匹,身穿统一的战袍,手持长矛,威风凛凛地列队而立。
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确保狩猎活动的安全。
一旁,皇族和贵女们则身着华服,他们或坐或站,笑语盈盈,享受着春日的暖阳。
他们的话题离不开即将开始的狩猎活动,每个人都显得异常期待。
段桦身穿一件旧款青绿色骑装,背上背着弓箭,颜色虽不张扬但清新脱俗。
那双灵动的杏眼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岑申的身影。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担心错过与岑申的相见。
最终段桦在皇帝的身后发现了他的身影。
岑申站在陛下身后不远处,他捕捉到段桦在人群中搜寻的目光。
他微微一笑,对段桦轻轻地点了点头,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段桦看到后,脸颊瞬间泛红,害羞地低下了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有人轻轻拍了拍段桦的肩膀,一个欢快的声音传来,“桦姐姐,要不要比一比?”段桦转过身,原来是楼副将的小女儿,楼丽玲,她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
十三岁的楼丽玲,她身姿挺拔,宛若一株挺拔的小松。
楼丽玲眉眼如画,英气逼人,一头乌黑秀发束起,更显得飒爽干练。
脸上稚气未脱,却已显露出将门虎女的自信与骄傲。
她身穿一件精致的棕色骑服,骑服紧身,显出她匀称的身形。
背上背着弓箭,腰间还挂着一把短剑,剑柄上的玉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看就知道这把剑很贵重。
骑装外还罩着一件红色的披风,随着风飘来飘去,更显得她豪气冲天。
“阿玲,你想比什么呀?”段桦笑着问,还轻轻地捏了捏楼丽玲的脸蛋。
楼丽玲比自己小了快四岁,这再过些日子,这小姑娘就要十四了。
段桦还记得楼丽玲自小就随母亲一起去西北,那时候的阿玲还是个小不点呢。
段文雄为段家兄妹请了一位当地颇有声望的夫子授课。
楼副将知道后,特意去找段文雄,希望楼丽玲也能跟着那位夫子学习。从那以后,楼丽玲常常去段家,和段桦一起学习。
时间一长,两人的关系变得特别亲密,就像亲姐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