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一见到独越,就急忙护在段桦前面,眼睛瞪得老大,好像要和独越拼命似的。
独越对春杏的愤怒视若无睹,他只是轻轻瞟了眼假山上的亭子,示意段桦去亭子里找他。
随后,独越和罗刃一起绕过假山,往亭子走去。
独越知道她一定会来,她穿着自己送给她的衣服。病好了,那她是不是也恢复所有记忆了?
春杏看到段桦准备走向亭子,急忙上前拉住她,语气焦急地说,“姑娘,不能去!现在我们身在宫中,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段桦却显得相当冷静,她推开春杏的手,“没事的,春杏。你帮我留意着点,如果有人来了,你就给我点暗示。”说完,她快步绕上了假山。
春杏紧随其后,想要跟到亭子里去,却被罗刃拦了下来。
罗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神坚定,显然不会让春杏通过。面对罗刃的阻拦,春杏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桦走进了亭子。
“你……记起了多少?是全部的记忆,还是只有部分?”独越双手搭在亭子的栏杆上,听到段桦的脚步声,他突然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段桦走到亭子的边缘,微皱着眉头,凝视着独越说,“我只记得我死前的事情,以及死后在城门处看到的那场战事。至于其他的,就像被一层浓雾笼罩,如假似幻,难以触及。”
独越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那我比你好一点,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我死后,被岑申找来的法师用术法束缚,灵魂被迫跟随他,直至他离世我才得以解脱。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陵墓,却又被困在那里。他的前世种种,我全都一清二楚,仿佛亲身经历。”
“我爹爹,是你杀的吗?”段桦紧盯着独越,终于问出了这个萦绕在她心头已久的问题。
独越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段桦,缓缓开口,“不是,那时,我刚入军中。那场战争,我与段将军并不在同一区域交战。他的死,只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讨好我,将这份战功加诸在我身上而已。”
“我左肩的伤,就是在那场战争中,被你哥所伤。我不是仙人,不会分身术。”
段桦愣了下,他的左肩确实有道长长的伤疤,自己曾见过的。
独越瞄了她一眼,“据当时在场的战士所报,段将军是摔下马后,久久站不起身,他身旁的护卫为了保护他,全部战死后,最后他才被斩杀的。”
独越看着她狐疑的神情,从腰间拔出匕首递给她,“你若不信,便杀了我,我绝不躲。”
段桦却是别开眼,不理会独越递到眼前的匕首。
自己中了独越下的生死蛊,与独越性命相连。
如果真的动手杀他,那岂不是等同于自杀?她可不傻。
见段桦没接匕首,独越嘴角微微上翘,又把匕首收回去。
“你之前说,你死于我下的毒。可那种毒,有一个特殊的条件,得在男女欢好且有异香的环境里才会起作用。我死之前,那种香刚好用完,无人会制,若是无香。那毒……会逐渐消散,并不会致命。”段桦耐心地解释,语气还挺惋惜的。
“你的意思是,害我的另有他人?可是死前……死前……”独越眼眸微眯,像是在回忆,“那段时间我每日呕血,在战场上突然眩晕,浑身无力,便再也起不来。”
段桦听到独越的话,心中猛地一紧,她立刻拽着他衣袖追问,“你刚才说的,我爹爹他……是怎么死的?”
独越愣了下,然后缓缓说,“段将军在战场上摔下马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话说到一半,两人突然意识到什么,四目相对,脸上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中毒!”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出这个词,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何人要下毒谋害我爹爹。”段桦不自觉的望向独越。只见他微微摇头,又问,“那除了我,还有谁要害你?”
“很多,可是能靠近我身边给我下毒之人,必然是我的心腹之人。”独越回头看了一眼罗刃,眼里带着异色,却又轻摇了下头。
心中下意识觉得不可能是罗刃,而且这一切都还没发生,他还可以慢慢查。
“我爹爹向来与军中将士们一起吃大锅饭,又怎会中毒。”段桦有些不解。
“也许和我一样,身边多出了条美人蛇。哼!”独越瞟了她一眼,不爽的哼了声。
“满口胡言,我爹爹身边干净得很, 此生他就只有我娘亲一人。”
“那就是他身边有内鬼,你仔细想想吧,反正他不是我杀的。”独越挥了下衣袖,坐在亭子中的圆凳上。
段桦听了独越的话,真的开始仔细回想父亲身边的人,试图找出可能的嫌疑人。
郑管家都快六十岁了,从父亲到西北就一直跟着他,绝对不会是背叛父亲的人。
还有那些随从,他们跟随父亲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
楼副将,他是从齐都调派过去的,李副将是从小兵一路慢慢提升上来的。
他们都跟随父亲打了许多胜仗,且在父亲身边都不低于十年,深受爹爹重用。
在段桦看来,这些人都很可靠,她实在想不出谁会背叛父亲。
“还有要问我的事情吗?”独越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段桦差点跳起来,她刚想要转身,就被他按住肩膀。
“很乖嘛,说过不喜欢你身上那股味道,这回就不用了。”这一下就连他说话的气息都能感受到了。
“我送你的衣服,你喜欢吗?”独越伸手给她掸了下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独越贴近她的耳边,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低语,“听过吗?女人穿上男人送的衣服,那通常意味着……她想让男人亲手帮她脱下。”他的声音在段桦耳边回荡,带着一丝暧昧和挑逗。
似乎注意到了段桦身体有些颤抖,独越往后退了些距离,与她并肩站着,“你必须跟我走,这不是请求,是命令。”他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不带一丝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