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芜市监狱。
一名男子走出监狱大门,步伐缓慢又沉重,他抬眼感受着头顶那让人睁不开眼的太阳光线,内心如同被阳光穿透的云层,复杂多变。
狱警将他的随身物品递给他,临走前苦口婆心叮嘱了一句:“以后好好做人,不要忘记在狱中学过的东西。”
男子接过袋子,认认真真应了一声“好”,似乎真的改过自新了。
回坛林老街的路上,冯朝安长呼了一口气,将所谓的包裹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几年了?他得好好想想,是六年吗?他记不清了。
兜兜转转凭记忆里的路线拐进了那处破旧不堪的房子,门上锁了,他没有钥匙。
他围着老房子转了一圈,最后是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将窗户砸烂翻进去的。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潮湿刺鼻的气味,地上偶尔有两只老鼠跑过,屋内杂乱不堪,家具横七竖八乱成一团,实在难以落座。
看着抵住抽屉的椅子,他抬脚踹了两下,而后粗暴地将抽屉扯开,从里面拿出了香烟和火机。
放的时间久了,难抽得很。
他不甚在意地吐着烟圈,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突然,他撂起桌上的啤酒瓶砸向了本就有着裂缝的墙壁,“啪”的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溅,瞬间划破了室内的寂静。
“操!两个臭娘们儿!”
“好大的狗胆!敢给老子戴绿帽!”
“联合外人将老子送进监狱?好得很!”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
—
森苑公馆。
方婷站在“杂物室”门口,手里的杯子毫无征兆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她往后退了两步,眼皮跳个不停,似乎是在预示着危险的来临。
“你在这站着做什么?”
齐邴站在不远处,视线下移,落在地上的水杯上,他挥了挥手,示意李叔收拾。
方婷小幅度摇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往他的方向走,她强迫自己忽视心里升起来的不安,挤出一抹笑容。
“这间屋子里的东西被小清搬走了,”她挽着齐邴的手臂,故意端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拦不住他,沅沅都被他伤到了。”
齐邴看着被破坏的门锁眯了眯眼,心情有些烦闷,他皱眉道:“你拦他干什么?”
方婷垂下眼,吞吞吐吐道:“我觉得他、他应该和你打声招呼。”
“这间房子和我没关系,我管不了他。”齐邴摁了摁太阳穴,一脸疲惫,“我回去躺一会儿,你好好休息,别累着我儿子。”
方婷识趣地松开他,应了声“好”。
在齐邴回主厅的后一秒,方沅从公司回来了,她穿着干练简约的黑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于脑后,整个人的气质是说不出的淡定从容。
方沅从车上下来,将顺路买回来的栗子糕递给方婷,“妈,你想出去?”
方婷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栗子糕,她心里一软,温柔地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王妈给你做。”
方沅错开位置,表情很淡,“没胃口,我先回房了。”
方婷张了张嘴,后又闭上了,看着方沅离开的背影,她捏着手提袋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