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爪子踏在台面上溅出灰阵阵尘,鼻子缓缓吐出晃动胡须的滚热气息。
驯兽师吹起口哨,向老虎丢下一个彩球,老虎一脚踩中,在驯兽师错愕的眼神之下台下又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
一声惨叫划破高涨的激越,众人落荒而逃,老虎矫健的身躯一跃下台,狠狠给前排起身鼓掌的人一道见骨抓痕。
它发疯一般踩中那人的肩膀啃食他鲜血直流的脑袋。
人群乱成一团,惶惶一片,有三人逆流而上,曲萤山跳上老虎的躯背,徒手掰过它的脑袋,脑袋上的那层虎皮都要剥开,仍死死咬住身下人。
直到尖牙之下的人彻底停下哀嚎,它才使劲摆动身躯,低低地嘶吼着在地上打滚,撞烂无数桌椅。
曲萤山无奈只好跳下虎身,那老虎迎着血红的灯笼虎视眈眈地盯着曲萤山,紧紧弓着腰身。
看到曲萤山眼尾浮起危险幽绿光点,老虎悻悻一叫,舔着爪子,越过赵曲萤山他们往别处跑了。
\"去客房那边了!\"
\"救命呐!\"
\"你们快过去快过去!\"
赵运来没等村民他们跑过来通知自己,先跑向客房救人去了,吃饭时许多人喝得酩酊大醉,他没听错的话,市长说的是送去客房。
这别墅大得惊人,才不过一两秒老虎影子都没了,要不是一路有逃跑的人群,恐怕是没人知道老虎上哪去了。
赵运来不知道自己爬了多少阶梯,遇到人越来越少。
不少受伤的人被架着离开,等他停下喘气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正要转头离开时,一个蓝色人影猝然冒出来,吓得赵运来当场嗝屁。
\"你神经病啊!\"看清是张渡桥赵运来骂得字正腔圆。
张渡桥带着歉意笑了笑,\"你身边的那位黑衣帅哥呢?\"
\"你管他干吗,现在这么危险管好你自己。\"
\"我关心他嘛。\"张渡桥摸着肚子道:\"那老虎那么凶,要是被抓到肚子一定很疼。\"
\"放心吧,他绝对没事。\"
赵运来继续往前走,看到前方一大团血泊,上面零零散散丢有几束蓝紫色鸢尾形的花,看着还挺新鲜的。
张渡桥:\"是燕子花,现在山上开了很多。\"
赵运来看到前面木板落了些许蓝紫花瓣,像是引了一条路,他继续走陡然转头道: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觉得你肯定能找到那个帅哥,你走这条路一定是对的。\"
\"病得不轻啊你,要是老虎出现我可不会管你。\"赵运来转过去一脸严肃道:\"我说真的,我自己都自身难保。\"
\"那你过去干吗?\"
看着赵运来吃瘪的模样,张渡桥推开挡住的赵运来,\"还不是去找他。\"
走了三四分钟,赵运来推开缝隙夹着蓝紫花瓣的木门。
房间没有开灯,门打开的霎那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直逼脑门,微微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赵运来一把拉过张渡桥,冷峻道:\"出去。”
“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
张渡桥抓住拉在他衣服上的手,赵运来任他扯着自己质问,缓缓挪开他踩中什么的脚底,拿着手机灯照了过去。
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看清那张人脸时,赵运来的灵魂瞬间吓出三里远。
他才注意到张渡桥抓住的地方传来剔骨的阴寒。
赵运来看了一眼地上肠子掉了一地的张渡桥,眼前的张渡桥却一手掰过他的下巴,双眼死死盯着他。
阴恻恻问:\"有什么危险?\"
照鬼镜赵运来再也不做了,以后要做照鬼眼镜,死镜子根本没拿上来。
轰隆一声房间深处传来剧烈的打击声,没过多久,一声撕裂虎啸传来,地板颤抖起来,有人把老虎从高处扔在地板上。
张渡桥松开赵运来,想跑进房间深处,赵运来一把抓起他,\"不行有危险,你得离开!\"
还是晚了,张渡桥已经看到地板上的尸体,他先是一怔瞬即狂扇自己巴掌,哭着跪在尸体附近,一脸惊悚检查尸体。
抱着尸体又笑又哭,\"这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死了!?\"
赵运来不知道自己是逃还是安抚张渡桥,不过张渡桥也给他逃跑时间,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就一把掐住赵运来。
\"我死了你们都得死,陪我一起死!\"
张渡桥的脸迅速扭曲狰狞起来,掐住赵运来脖子手臂变得乌青一片,肚子的伤口也显现出来,半截肠子带着血丝摇摇欲坠。
\"我就不该回这个鬼地方,给那个死老太太过什么生日,你们都得和我一起死!\"
\"住手,放开他!\"
赵运来脸色紫红地看过去,蒲玄子和曲萤山上来了。
蒲玄子跑到尸体附近,双指紧按尸体的额头,张渡桥瞬间剧痛无比,痉挛地扭动起来松开了赵运来的脖子。
\"你在这发什么癫?你还没死呢!\"
张渡桥忍着疼痛手脚并用地爬向蒲玄子,抱住自己的尸体乞求地哭泣。
赵运来走过去抚上尸体的口鼻,\"确实还有气息,你赶紧回到尸体里面,还有救。\"
看着张渡桥化作缕缕烟雾汇进尸体,蒲玄子冷笑一声:
\"自己死没死都不知道,还要杀别人,死了也是自己作死的。\"
\"这不神经病吗,被老虎吓得灵魂出窍,楼下的农民都没他胆小。\"
他指着门外的三个张家孙女道:\"愣着干吗啊,赶紧送他去医院,不然就真要死了!\"
老虎的嘶吼再次从房间里传来,同时鲜血另一个门缝下涌出来,如铺上一张红色毛毯席卷整个地板。
赵运来他们疾跑过去迅速打开深处的房门,其中一个叫张渡月的女生也跟了进去。
入目的是老虎的惨烈的死状,它已经死死透透的了,身体没一块好皮毛全是血爪印,像是被一个更凶残的猛兽伺候过。
这间房也是一样,像是被一万把剑穿过一样,遍地抓痕。
晚风阵阵,窗户大开,窗帘无力地随风晃动着。
赵运来迎着窗户看了几眼低头时瞥到地板角落处有一个测孕棒,还是两条线的。
这样的私事赵运来就假装没看见,和蒲玄子他们一同离开了。
\"绝对是乌云杀的。\"曲萤山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