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四娘脸上的怒『色』散去,有了几分动容。站起来向着莫云香行了一礼,道:“方才是姐姐说错了,你娘不愧是云家的女儿,识大体,顾大局,姐姐在这里向你陪个不是。”
莫云香忙回了一礼,说道:“姐姐哪里话,姐姐快意恩仇是我娘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我娘一生被那些规矩束缚着,过的很不如意,若有来生,她也想向姐姐一样,做一个女侠,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一生?难道你娘她?”
莫云香眼泪止也止不住,“不错,我娘已经死了。”
“啊?她是怎么死的?这事情跟负心人有什么关系?”
莫云香忙道:“本来是要讲恩公负心人的,却啰里啰嗦讲了许多我娘的事,不过若不讲这些,诸位前辈便不知道负心人对我和我娘的大恩。”
“没事,反正今夜在这里枯坐,听你的事正好。”
“谢谢这位大爷,那我便继续说了,后来,我一天天长大了,我外公也被皇帝起复,重新成了朝中重臣,我爹对我娘又好了起来,连带着呵斥我两个哥哥也对我娘恭恭敬敬,不过,我娘已经心灰意冷,任凭我爹怎么说好话,都不理他。”
“我爹爹是靠着我娘才有了如今的家业,我两个弟弟日渐长大,生怕我有一日嫁了人,我娘的陪嫁和我家的家产被我带走,竟然联合起来要将我嫁给姨娘的一位远房亲戚,那个人有一次偷偷来姨娘的房里,我悄悄见过,是个端烟枪的痨病鬼,跟姨娘和两个弟弟合谋起来要谋这份家产,我姨娘骗我爹爹说嫁给自己人知根知底,将来对我也好些,偏偏我爹爹信了,真的要将我许配给那人,我娘自然不肯,我爹爹便将我娘打的奄奄一息,我身上也挨了不少棍子。”
说到这里,人已经哽咽至极,珠泪滚滚落下。
众人定定的看着她,只觉得她可怜至极,分外怜惜,也不催她,听她缓缓讲着。
莫云香不愿让众人多等,擦了眼泪,吸了一口气,说道:“正巧,那一日,负心人从我家房顶路过,看见我爹打我娘,立刻怒上心头,喝问我爹为什么打我娘,我爹爹知道负心人武功高强,答不出来,我便将我爹爹作为一五一十说了。
负心人听了,大骂我爹爹畜生不如,说女人是该宠,该疼的,更何况我娘什么过错都没有,我爹爹竟然如此人面兽心,不配活在这世上,他暴打了我爹爹一顿,将我娘受过的打让他一一尝了个遍,我爹爹躺在地上气息奄奄,不怕各位前辈笑话,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后来,负心人要将我爹杀了,我娘拉住了负心人,说她是云家的女儿,不能做出来弑夫的事情。负心人有些生气,说我娘迂腐,其实,我也觉得我娘迂腐。哎!可是,我娘说,皇帝罢免我外公的时候,我外公也没法子,我外公不会做出来弑君的事情,她也不会做出来弑夫的事情,路是自己选的,只能自己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