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原来还活着，而且修为倒退过……那倒是也能解释得清为什么修为进境这么快了。
莫云轻思索着，但没有说话，听贺冥继续讲下去。
“自从那小子的加入，还有那本功法的存在，一些不甘心这辈子都当个杂役弟子的人一起加入了暗部，而无论每个人万清旭都会很耐心地指导，甚至也没忘记给我们讲功课。
我那时候一直以为他是什么天大的善人，以往旁人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杂役弟子他都会悉心教导，对邪修下手也是绝不留情，赏罚分明，谁犯错了也绝不包庇，会在弟子们不开心的时候一起谈心。
不光是对人，他对灵兽也是极好的，每一只毛发都很亮。这个我倒是印象深刻，之前师兄薅其中一只灵兽的羽毛做毽子踢，被万清旭追着打了三天。”
这个就不用说了吧……画面感太强，莫云轻强迫自己不去想。
不过万清旭还挺忙的，这么多事要做都没被逼疯，厉害，太能忍了。
“随着暗部弟子越来越多，不守规矩的人也多了起来，甚至出现团体霸凌的情况，为此万清旭给暗部设立了规矩，一旦违反，就会由万清旭最信任的首席弟子来执行。那孩子也是雷厉风行，倒真震慑了不少人，也杀了很多违背暗部规矩的叛徒，
那时候因为暗部处决不少邪修，名气直接压过执法堂，执法堂的弟子说不眼红那都是假的，甚至还和暗部起冲突过。
当年执法堂首席我见过，叫陆笙年，很老实本分的一个小伙子当时他还很年轻，很爱笑，而且笑容很有感染力，再加上人长得俊，看上一眼不好的心情立刻就会消散。
那个小伙子见自己手下和暗部起冲突直接把人带过来给万清旭赔礼道歉，那态度真诚的让暗部这边的人根本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双方都道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本来矛盾是没这么大的，两方人甚至商量好合作，暗部把违法乱纪的人抓过来，执法堂负责审讯然后上刑，直到有一天……
暗部的工作本就危险，死人都是小事。但那天不凑巧，陆笙年的弟弟陆笙羽跟着暗部弟子一起执行任务，但因为受邪修操控，那暗部弟子失了神智杀死了陆笙羽，恢复理智的时候因为害怕被怪罪，就把尸体毁了。
这件事在那弟子犯了其他事儿被搜魂术探查记忆后才被人发现，那可是陆笙年唯一的亲人了，两兄弟从小就被拿来做邪修的试验品，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两人相依为命才终于摆脱了童年的阴影，但弟弟几年前突然杳无音信怎么查都查不到下落，最后才知道被人杀了连尸体都毁了，
这下执法堂和暗部算是有很大的隔阂了，不过碍于两个部门都为云淼宗办事，不能真撕破脸，更何况暗部其他人是无辜的，陆笙年依旧没和暗部停止往来。
虽然有焚真教扰乱修真界安宁，但也还在可控范围内，没那么夸张，宁静的日子过了几年后就不对劲了。
先是大师姐失踪。万清旭说是被邪修带走了，没能救回来。但我内心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有不好的预感，因为那时暗部的人也损伤一大批。
直到后来师兄师姐失踪的越来越多，就连暗部的人也是，我察觉到不对劲了，万清旭甚至过来安抚我说不要怕，不会有事的。
呵，罪魁祸首就是他，他当然是不会有事。我就算察觉真相也不敢和任何人说，没有证据，暗部的人也不会向着我，他们都不可信。
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看到……万清旭，在用我那些师兄师姐练傀儡。”
贺冥没再往下说，那画面让他终身难忘。师兄师姐们虽然活着，但双眼空洞无神，连惨叫都发不出。有的甚至眼睛舌头都被挖走，砍了四肢吊起来，贺冥眼睁睁看着曾经那个一下山就带很多好吃好玩的师姐被砍去双手，拼上兽类的爪子……
而那兽爪也很眼熟，正是万清旭饲养的那些灵兽。
万清旭笑着做出这一切。
“我对你们这么好，你们——也该回报我了～”
几百年过去了，这句话贺冥至今都忘不掉。万清旭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他和那帮邪修没有区别。
贺冥想起万清旭回过头，笑嘻嘻地看向自己的画面，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师父……”
看见贺冥惊恐的表情，莫云轻也不自觉跟着紧张起来。竟然能让师父吓成这样……还好死了。
但和他刚刚猜的大差不差了，万清旭果然把那些人练成傀儡了。
“我当时的记忆有缺损，有些事记不清了。只知道最后万清旭的事情败露，就逃到焚真教去了，而暗部因为和万清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执法堂和其彻底撕破脸皮。
陆笙年的亲人因被邪修拿去做药人而死，他自然不能容忍万清旭干出来的事，更不能理解暗部知道了万清旭的所作所为却依旧追随着他。
但他一个执法堂弟子，就算是首席也不是万清旭一个长老的对手，而且万清旭在焚真教的名号也越来越响亮，最后当着各大门派的面儿抓了几个亲传练成傀儡，引起众怒，也因此被各大门派联合斩杀。
万清旭死活，暗部的人想为他复仇，而身为当时的首席，那小子也想出一份力，但好巧不巧，他旧疾复发，虽然修为倒退但也因此逃过一劫，苟活到现在。
然后现在烂摊子交给我处理了，我还要受人冷眼。”
好家伙……难怪贺冥一口一个狗畜生地喊万清旭，这不光是私人恩怨，这万清旭真的很畜生啊！
“你若是成为暗部首席，日子不会好过。沈卿离虽然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护着你，但陆笙年可不一定。那家伙到现在还活着，听说暗部有了新的首席后他是无论如何都会阻拦你的。
医馆和善后部那里也有仇视万清旭的，会连带暗部一起讨厌，所以——
若是待得不愉快了就回来。你小子总是喜欢逞强，有什么事都藏着掖着，也不说。有什么问题就找你师父，徒弟我还是护得住的。”
贺冥拍了拍莫云轻的肩，取出一套衣服和一顶黑色的斗笠，上面缠着红线，边缘围了一圈金属一样的边，很锋利。
“这是暗部特有的服饰，这斗笠是首席身份的象征。首席身份不需要特意保密，但我建议你隐藏好自己的身份，这样到时候不想待了也容易脱身。”
贺冥说完，又取出一副面具。
“这面具是经过特殊锻造的，与暗部的面具不一样。它能隔绝别人神识的探查，也能改变你的声音，防御性也很高，不容易损坏。”
莫云轻接过面具仔细打量着，那面具半面烙印着红色的花纹，面具眼睛下面位置的图案像一朵绽开的红花。
“在加入暗部前，你应该也要做一些准备工作，等你收拾好了，就传音告诉我。这件事我也会告诉宗主，不过这你倒不用担心，往届首席真实身份都必须和宗主汇报，沈卿离是不会暴露你身份的。”
“谢谢师父。”莫云轻拍拍胸脯，“放心吧师父，有我在，绝对会让暗部做出改变的，等我好消息！”
“臭小子，暗部变成什么样样都无所谓，你能平安回来就行。”贺冥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