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一世,他终于寻到了她的身影。
只可惜刚有她的消息,便听闻她身中蛊毒命不久矣。
“佛子慈悲,只是本宫和陛下皆不知道金鳞国上下有中蛊毒的人,找起来恐怕需要些时间。”
顾雨嘉掩下眸中的阴狠,端庄慈和道。
那女人真是好命,竟然连外邦的高僧都知道她中了蛊毒,要施以援手。
她偏偏不能让她和佛子见面。
从她手中逃脱又如何,噬心蛊没有解,聂柔依旧会殒命。
“这倒不劳烦皇后殿下,贫僧知晓那人乃是永夜侯的妾室。”
尘心以为顾雨嘉是真的不知道有人中蛊毒,毕竟他接到的消息是那个南疆余孽和金鳞皇室有勾结。
作为眼线遍布天下的帝后二人,不该不知道才对。
可惜他将那人的身份合盘托出后,帝后二人仍然推诿道:“这却是不知道,朕和皇后鲜少窥探臣子的内院,不如现下就派人回去打探一下吧。”
“佛子还请暂且住下,同我等一起抵御野蛮的西陵人。”楚瑜三言两语,便想要哄骗尘心先和他们抵御外敌。
毕竟根据斥候的禀报,尘心手中的那写僧众武力高强,能把西陵最残忍的屠城队伍打得落花流水。
尘心压下心里的不安和焦灼,颔首答应先住下。
毕竟那份恩情,他可是迫不及待要还清的。
而他目前也无法孤身找到聂柔,因为周郁川的手段太过了得,把她的踪迹藏得很紧。
“暗中打探一下永夜侯现下在何处。”尘心在一个特意收拾出来的干净营帐中住下,吩咐自己的手下道。
永夜侯乃是金鳞国第一战力,他没有想到的是,金鳞国的陛下竟然会选择与周郁川交恶。
不过那人的真实身份毕竟太过尊贵,也难怪现任皇帝会心存忌惮。
方君霓在明州城铩羽而归,很快便说动了贺成彦集结兵力继续全力攻打帝后亲征所驻扎的伏水城。
“小霓,隆冬降至,实在不是进攻的好时候。”
贺成彦一开始是有些反对方君霓的提议的,毕竟西陵国的将士也是需要休养生息的,尤其是缺衣少食的隆冬时节。
可方君霓一掉眼泪,提到他们接连失去的两个孩子,他就惭愧地低下了头。
到底是他能力不够,才害得她伤了两次身子,往后再也不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赤华,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变对不对?”方君霓看出了贺成彦的犹豫,伸手环着他的腰,有些不安地问道。
“那是自然。”贺成彦疲惫地应下。
其实副将已经向他隐晦地禀报过,方君霓最近沉迷于男色,这次恐怕是看上了扶风国那个额点红莲的佛子。
“这是最后一次了,小霓。”贺成彦在心中说道,他是要干大事的人,不能总是被方君霓牵着鼻子走。
方君霓刚从贺成彦的营帐出来,便被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拉住了手腕。
“哎你小心点,等下被人看见就完了……”
来者正是西陵国君的胞弟查巴腊,此人的五官带有几分金鳞国人的特色,生得剑眉星目。
“嗤,你放心,贺成彦再攻不下伏水城,王兄就要问罪他了。”查巴腊轻薄地在方君霓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金鳞国的女人貌美是貌美,就是身材不够丰腴,摸起来总差点儿意思。
查巴腊兴致寥寥地放开方君霓,后者却水蛇一般缠了上来。
“我已经说服他不日再次进攻伏水城,到时候你领兵跟在他身后,这一仗的战果都是你的。”方君霓垫脚咬了一口查巴腊高高突起的喉结。
“包括你么?”查巴腊浅色的瞳仁里浮现出一丝谷、欠色。
“那是自然。”
好不容易从贵喜手下逃脱的聂柔,在苍南等人的护送下,预备着往江南去躲一躲,等周郁川得胜归来再回京城。
可是行至半路,突然听得探子回禀说伏水城有个佛子想要为她解毒。
“侯爷还没和陛下他们见面吧?”聂柔嘴里咬着一颗微酸的木梨,葱段似的玉指在冬日暖阳里显得尤为漂亮。
佛子呀,这个身份听起来很有些意思,难道慈悲为怀的佛子也会上阵杀敌么?
“正是,陛下如今正在拉拢佛子,恐怕会对侯爷不利。”来回禀的探子低下头,恭敬禀报道。
马车里的贺婉和聂诚正在玩九连环,他们和聂柔汇合之后,便像鸟儿归了巢一般,安安心心地粘在聂柔身边。
“姨娘,听说那扶风国的佛子十分俊俏。”聂诚抬眼看了聂柔一眼。
聂柔嗔了他一眼道:“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呢,你娘我是要去寻你爹呢。”
聂诚眼观鼻鼻观心,你就编吧。
谁不知道,他娘最近因为命悬一线时,他爹没出现在她身边而闹小脾气呢!
毕竟苍南叔叔都回来了,他爹竟然没回来,叫他娘好生失望了一回。
“那咱们便往伏水城去吧,那佛子不是说要为我解蛊么?”聂柔当机立断下令道。
于是这辆不起眼的马车便晃晃悠悠地往伏水城驶去。
“侯爷,那个佛子只怕来者不善,咱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跟在周郁川身边的另一个暗云骑领队苍羽道。
那佛子正一个人离开了大营,在结了冰的河面上垂钓。
西陵国的大军一连三次进攻伏水城,都被他带领的白衣僧众击退了,这个佛子的地位在金鳞国大营里水涨船高。
周郁川因为连日蛰伏,脸上脏兮兮乌黑黑的,像个山里跑出来的野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副尊容出现在那高贵冷艳的佛子面前有些……不得劲儿。
“你们出家人不是不杀生么?为什么要用锋利的鱼钩钓这些可怜的鱼儿呢?”
一个披着白底红梅斗篷的娇小女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拢着手笼,状似不解地问清冷的佛子。
尘心看到眼前人的笑靥,脑袋里“哄”了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自然是愿者上钩。”佛子撩袍,将细细的鱼线下坠着的鱼钩拿起来,那是一个毫无弧度和锋刃的“鱼钩”。
藏在树后的周郁川脑袋也“哄”一声,小东西真是活腻歪了,竟然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勾引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