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德了解自家夫人看着温柔大方和蔼可亲,但她能在京城和一众夫人相处融洽,为他安稳后宅,也是有些本领的。
所以这吴县令,说不定在路上就已经被易老夫人洗过脑了,自动将萧儿当成弱势一方,也是需要他维护正义的一方。
苏雨在一旁稳坐钓鱼台,看着吴县令终于将惊讶的目光收起来,继续审问。
吴县令也是有些本事,明明问完这些学生后,表面上的结论都已经很明显了,他却没有急着定论,而是又看向了严夫子。
“这位夫子贵姓?还有刚才你说这事涉及到学生要被开除,何人要被开除?又是为何?”
严夫子早就等着吴县令问话了,此刻看着田富永三人,仿若看到一群败类。
“回大人话,鄙人姓严,得学生们称呼一声严夫子。”
“开除一事,是院长亲口下令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主要原由是他们三人指控陈萧和徐承耀二人先动手打人,这在东山学院中,属于十分严重的违反院规行为,应当被开除。”
院长听到这,终于没忍住插嘴,“大人,既然刚才这么多学生都说了,是陈萧动手打了他们几个,严夫子也说了这是违反院规的行为,我按照院规处理,开除学生,没有什么问题。”
吴县令知道严夫子还有话没说完,撇了一眼院长,“公堂之上,不可擅自插嘴,影响本官判案。”
院长:……这县令还真把这当县衙公堂了!
院长急的嘴巴都干了。
此时早就过了跟县学山长约好的时间,就希望他刚才偷偷派人去给徐家送信的人能早点到。
“严夫子,本官问你,陈萧动手打人之前,也就是陈萧说完‘然后’之后,中间还发生了什么吗?”
苏雨和易明德都坐直了,刚才严夫子就打算说,被打断了,现在终于要说了。
苏雨虽然心里很清楚萧儿不会无缘无故忍了几天最后主动违反院规,肯定是对方做了什么。
但是具体做了什么,萧儿不肯说,徐承耀好像是当事人也说不出口。
只能等严夫子说了。
想到严夫子先前有所顾虑特意问过徐承耀的想法,苏雨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严夫子狠狠地瞪了田富永和他身后那二人,又带着些许怜悯的眼光看了一眼徐承耀。
才缓缓开口:“那两个无耻之徒,将徐承耀逼到墙角后,一人抓住了徐承耀,另一人趁着角落无人注意且有人挡住视线,伸手抓住了……”
严夫子哽了一下,实在觉得这事太过败坏道德,却又事关陈萧和徐承耀在此时中的清白,不得不说。
他最终在众人的视线中,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道:“抓住了徐承耀的下身!”
“还不断把玩着……”
“所以后来陈萧发现徐承耀那边的异常后,才主动出手将他们二人打倒,救下徐承耀!”
现场众人:!!!
院长和司监:?
萧儿垂下头,对于没有保护好他的朋友感到羞愧。
徐承耀却顶着作证人的学生们和现场其他人难言的目光,重重点头。
“大人,严夫子说的都是事实!”
吴县令:“……”
苏雨此时看向徐承耀的眼神带了些同情,这孩子真的自从回了徐家,过了日子太苦了。
以前被欺负,也就好了一段时间,现在竟然……
易明德也没想到一个教书育人的学院里,竟也藏着这么多的腌臜事,忍不住摇摇头,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就在一众人等震惊之时,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田富永。
他转头震惊地看着自己两个跟班,“你们两个!竟然做出那等事!”
“我让你们想办法惹怒他们两个人,没说过是这样的办法!”
“男子你们都下得去手?你们两别是有龙阳之癖吧!”
说着,田富永后退两步和他们两个人拉开距离。
太恶心了,自己的跟班竟然好男色!
说完也不等他们两个人说话,田富永立马朝吴县令跪下,“大人!我不知道他们做的事!”
吴县令看着田富永先是自爆他主谋要针对陈萧和徐承耀,又是想将自己撇清的样子,摇摇头。
这些富商子弟,以为有些钱就了不起,却因阅历不够,手段也都太明显。
他都不用继续问,也知道后面肯定还有人。
吴县令望着底下所有人,眼神触到易老先生时,猛然想到这不堪入目的一切都被易老先生看在了眼里。
吴县令心底大喊了一声:不!绝不能让易老先生认为宁溪县的读书风气都像东山学院这般!
他要秉公处理!让易老先生知道宁溪县有个公正的父母官,以后万一在殿试或收学生时,能多考虑一下宁溪县的学子!
想到这,吴县令又想起易老夫人那些话,顿时一抬手。
“来人,将这三个品行不端侮辱他人的人,给我带回县衙,待本官仔细审问后发落!”
“至于开除陈萧和徐承耀之事,他们二人属于正当反击,不应看作主动出手斗殴,所以不该按照院规被开除。反而是这三人,频频对同窗下手,做出如此龌龊之事,才应该被开除!”
“好!”易明德不掩高兴之色,“这样才是对我南朝子民负责的断案审判!”
他知道这县令已经从夫人那了解他的身份了,也猜得到县令这么做有讨好他的原因,可既然的别人犯错,县令只是公正评判,易明德丝毫不觉得自己“以权压人”。
吴县令得了易老先生夸赞,内心狂喜,脸色却更严肃了。
“将人带走!”
院长眼看田富永几人被衙役抓住,顿时急道:“大人!这是我学院的学生——”
“院长的意思是,你学院的学生难道触犯法条就可以不用收官?”吴县令冷着脸反问,“你这院长未免太过狂傲!”
院长无法反驳,反驳了就是在承认他学院的学生违反法条可以不收官。
这么大的帽子,他戴不动。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田富永三人被衙役三两下绑了押解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