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为公众人物,微博便是她与粉丝交流互动的重要窗口,时常会在上面分享自己生活的点滴。
然而这一天,她却在编辑一条微博时,手指在屏幕前僵滞了许久,最终才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将其发送了出去。
岑秋的微博上赫然写着:我独爱你。@寂朗
此时的寂朗,望着这条微博,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他不确定岑秋这话语之中究竟蕴含着几分真心,又有几分逢场作戏的成分。但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哪怕能换来岑秋哪怕只是片刻的爱意,于他而言那也是值得的。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大方地在岑秋的微博下点了个赞,随后挑眉笑道:“真的独爱我吗?”
岑秋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她那精致的面庞上看不出太多情绪,语气淡定得如同秋日的湖水:“我爱的人多了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妈……你们在谈什么?”说话的正是时长玄。
岑秋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落到了时长玄那纯真无邪的小脸上,她犹豫了一下,想着有些事或许不该让孩子过早接触,但看着时长玄那澄澈的眼眸,她还是轻声说道:“小玄还是不要知道这些了,你应该不太明白。”
时长玄却倔强地抬起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只要妈妈你肯说,我就能明白。”岑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后终于开口:“我跟寂朗,暂时在一起了。”
时长玄那小小的眉头微微皱起,轻声嘟囔着:“暂……时?”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个字眼上过多纠缠,只是默默地问:“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喊……寂朗哥哥……爸爸了?”
岑秋一时语塞,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寂朗那爽朗的声音却抢先响起:“当然了。”岑秋狠狠地瞪了寂朗一眼,那目光仿佛能将他穿透,寂朗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岑秋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也可以不用。主要是看小玄你愿不愿意。”
时长玄那稚嫩的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欣然说道:“嗯……我愿意!”岑秋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将目光投向了寂朗,声音中带着些许不耐:“寂朗,你该走了吧?”
然而寂朗像是没听到一般,没有回应她。岑秋微微皱起眉头,加重了声音再次说道:“寂总,您该走了吧?”这一次,寂朗终于回过神来,他刚刚一直沉浸在与岑秋暂时在一起的喜悦之中,哪怕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那喜悦的感觉却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挠了挠头,有些茫然地说道:“嗯?现在很晚了吗?我想我还能多坐一会。”其实外面的天色早已漆黑如墨,可他却像是故意装作看不见一般。
岑秋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问道:“对了,小玄对外的身份是什么?难不成真的说你和我的儿子?”
寂朗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说道:“你想……的话当然可以。”
岑秋柳眉倒竖,怒声说道:“我当然不想了!”
岑秋眉头紧锁,满脸忧愁地说道:“这样会给小玄造成多大的麻烦啊。”她刚刚思考完这个棘手的问题,就看到手机上她刚刚发布的那条微博下面,评论如潮水般一条接着一条地跳了出来。
“既然岑秋和寂朗是恋人关系,那时长玄呢?”
“不会是他们未婚先孕吧?”
“如果不是他们的孩子,寂朗那么显赫的身份,会甘愿替别人养孩子吗?”
“不管是不是寂朗的孩子,但一定是岑秋的孩子。”
“岑秋隐退多年突然回来,还带着一个孩子,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这也太神秘了吧。”
岑秋心烦意乱地关掉手机,抬眼却看到面前的寂朗神色悠然自得,仿佛外界的纷纷扰扰都与他无关。
岑秋不禁恼怒道:“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我们撒了一个谎,就还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回来。”
寂朗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这些话不用理会,我会为你处理好一切。”
岑秋不得不承认,只要有寂朗在身边,她就仿佛有了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寂朗就像是她坚实的后盾,无论她身上的尖刺如何刺痛寂朗,他都不会退缩半步。
岑秋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轻声说道:“谢谢你。”
寂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微微皱眉道:“我不想你对我道谢。我为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
在医院那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长廊里,夏竹茹的病房门前。
夏潇潇满脸不耐烦,嘟囔着:“烦死了,吵着让我带你看夏竹茹那个贱人。拜托,我可是明星啊,我的时间都是按秒来计算的,宝贵得很呢。”
夏潇潇内心深处当然不愿意带安思雨来看夏竹茹,只是一想到夏竹茹正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她的心中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今天她之所以带着安思雨过来,不过是想让安思雨也亲眼看看夏竹茹那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好让她自己的心情更加畅快。她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而安思雨却是满脸的悲痛。
安思雨那稚嫩的心中满是苦涩,她的母亲已经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躺了太久太久了,可病情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夏潇潇皱着鼻子,嫌弃地说道:“这病房里全是晦气,要去你自己进去,我可不想进去了,省得沾染了某些人的晦气。”
她的话里话外都充满了恶意的影射。
虽然安思雨年纪尚小,但她冰雪聪明,自然能听得出夏潇潇话中的含义。
她紧紧地捏着拳头,咬着嘴唇,忍气吞声地走进了病房。
一见到病床上的夏竹茹,安思雨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那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病房冰冷的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安思雨哽咽着喊道:“妈妈……”她快步上前,握住了夏竹茹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神情沮丧地说道:“为什么你的病还是没有好转呢?妈妈,我好想你。”
此时,夏竹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幅度极小。安思雨因为离得很近,恰好看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
她激动地握紧了夏竹茹的手,满怀期待地喊道:“妈妈,你是不是有知觉了?妈妈,你现在可以开口讲话吗?”
在病痛的无情折磨中,夏竹茹听到了安思雨那充满深情的呼唤。她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安思雨那挂满泪水的小脸。
夏竹茹用尽全力,颇为缓慢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安思雨的头,她的嗓音虚弱无力,尾调拖得又长又细:“小……雨。”
每说出一个字,她都能感受到胸腔里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
但是她依旧没有停止说话,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她渴望能和安思雨多说一些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再次陷入那无尽的昏迷之中。
安思雨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喜,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说道:“妈妈……你醒了?!”
明明夏竹茹已经苏醒了,可安思雨还是觉得像是在做梦,她实在是太想念她的妈妈了,她害怕这只是她的一场美梦,梦醒之后,一切又将化为泡影。
夏竹茹微微动着嘴唇,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是妈妈……妈妈对不……起小雨。”
病魔的肆虐让她的身体极度虚弱,说话也变得异常艰难,那微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被病房里的寂静所吞没。
安思雨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警觉,她不敢让门外那个心怀恶意的夏潇潇知道母亲已经苏醒的消息。她清楚夏潇潇的为人,生怕她知晓后又会对母亲使出什么阴毒的手段。安思雨强忍着内心的担忧,温柔地望着母亲,轻声问道:“妈妈,那你是不是就可以出院了?”
夏竹茹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满含歉意地对安思雨说道:“妈妈的……身体还……太差了,如果出院可……能就死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女儿的深深眷恋和愧疚。
安思雨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急切地说道:“那妈妈你要快点好起来。你要带我离开。”她多么渴望能和母亲一起远离这充满痛苦和折磨的地方,去寻找一片安宁的天地。
夏竹茹郑重地点了点头,艰难地说道:“好……妈妈答……应你,等妈妈……身体好了……后,绝不会……让你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在病榻上的这些日子里,她虽然无法言语、无法动弹,但她的心灵却像是一只敏锐的触角,感知着外界的点点滴滴。她知道女儿为了自己,在夏潇潇那里受尽了委屈,委曲求全地过着日子。
夏竹茹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水,她心疼地说道:“小雨……受……苦了,是妈妈……没用,是我拖……累了你。”她的心中满是自责,恨自己无法给予女儿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
安思雨急忙摇头,眼眶泛红,她哽咽着说道:“妈妈,你不要这么说,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吃一点苦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