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时,乾隆装出一副纯孝的模样。
可先帝才走一年,这狗皇帝就阳奉阴违,处处自比圣祖爷,贬低先帝这个生父。
不仅赦免了几位跟先帝不对付的皇叔,更是将先帝最讨厌的亲弟弟允禵从皇陵放出来,封为奉恩辅国公。
何为奉恩?谁的恩?既有恩,谁为仇?
再说允?。
那可是圣祖爷的十阿哥,温僖贵妃的儿子,又被赐婚蒙古福晋,身后站着整个钮祜禄氏。
跟当今太后只是记名在钮祜禄氏讷亲那一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人家握着钮祜禄氏真正的嫡系资源。
允?封辅国公,究竟是想分裂钮祜禄氏,从太后手里夺权啊,还是复兴八爷党,让本就不稳固的皇权,大权旁落啊?
史书说这位是草包老十,就真是草包了吗?能从九龙夺嫡里全身而退的,怎么可能是真的草包!
还有当年的十二阿哥允裪竟然封了履亲王,竟然也被狗皇帝重用。
要知道十二阿哥可是苏麻喇姑养大的,皇子被蒙军旗包衣奴才养大,就意味着天然失去了竞争皇位的资格。
再加上苏麻喇姑的有意放纵,允裪性子十分懦弱,胆小如鼠,别说他没资格争,就是有资格也不敢争。
九龙夺嫡期间,恨不能当个鸵鸟,让康熙一辈子想不起来才好,事实证明,康熙确实对这个透明儿子毫不在意。
可娶了蒙古福晋的十阿哥按理说也没资格继承大统,人家照样参与夺嫡,所以十二阿哥一事无成,那不是扮猪吃虎,是真的猪!
和硕怡亲王府那边不方便直接联系舒乐,只能通过兆佳一族在宫里的眼线,传递了王爷的愤怒。
舒乐想了想,不如搞波大的,传信回去,问兆佳一族有没有适龄女子,等国丧结束送进宫来。
更深的话她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兆佳氏可以背靠着她,捧一个皇贵妃,甚至得一个皇子。
不知皇上跟娴嫔聊了什么,反正娴嫔被悄悄放回了延禧宫,只是依旧禁足不许任何人探视。
进忠盲猜是娴嫔身上的牙印消了,但是皇上心里的牙印没消。
好在二阿哥退烧的消息传来,皇上心情大好,胃口大开,特地叫进忠去御膳房点菜。
舒乐冷不丁听见进忠的声音,瞬间眼泪含眼圈。
“哎呦我的心肝儿肉啊,我可在佛前发过誓的,绝不叫你这辈子掉眼泪。”
舒乐一把拍开他的手:“我不信神佛,只信自己,信事在人为,你得跟我一起,不许信佛!”
“好好好,我不信了,只要你不掉金豆子,让我干什么都行。”
“那你今晚回家!”
“放心,我早跟进保说好了,今晚不用我便罢,若用我值夜,进保会替我的班。”
“这还差不多,那你先回去吧,我得给皇上准备点心了。”
吃甜食能让人心情好,但舒乐不想让那狗东西心情太好,于是做了华丽的奶油泡芙塔,和莲蓉蛋黄馅的月饼。
试图让这个没良心的皇帝,想起来你们臭矫情的时候,还有一个可怜的莲心命丧千鲤池。
可惜渣龙就是渣龙,丝毫没察觉到她的良苦用心,反而因为对泡芙塔的喜爱重赏了她。
舒乐收了那些金裸子,转头给自家亲亲忠忠做了个爱心蛋糕卷,准备晚上回家一起分享。
另一头,进忠从御膳房回养心殿的路上,竟看见空中有金箔风筝升起。
进忠好奇谁胆子这么大,居然在最近这种不安生的日子里放风筝,赏一串大钱下去,立刻就有贪财的小太监跑去打探。
得知是刚回延禧宫娴嫔,进忠差点当场笑出声。
紫禁城里,一步一行皆是规矩。
禁足的嫔妃不好好思过,安分守己,反而放起了风筝,这可真算得上是皇后失察,监管后宫不利。
可放在皇上眼里,金箔风筝是青梅竹马的无上情谊。
于如懿,风筝是紧握在手中的线头,于皇上,那是只可远观的盼头,有情人身在平地,思绪却在云端。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皇上的绕口令进保听不懂,知书达理的李玉又不知道去哪了,好在皇上并未期待进保的回答。
“宫墙巍峨,穹顶无垠,一线游丝,两处相思!
唉,六宫冷漠,唯有这一线真情弥足珍贵。”
进保点点头:您说的对,您开心就好,您能消停两天吗?我想买双新袜袋去,师兄你快回来,小保保饿了!
皇上没人附庸风雅,败兴离去,自己憋在书房里唰唰写诗,哐哐盖章。
进忠看着那金箔风筝,仿佛已经看见娴嫔复位的金黄圣旨。
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李玉今日不在,是偷偷去了圆明园探望惢心,主要目的是为了按死惢心那颗忠心护主的心。
李玉这个娴嫔曾经的马前卒,现在已然成为娴嫔的催命符。
只是鹿死谁手上位可知,眼下娴嫔禁足无力反抗,才显得李玉占尽先机,可进忠并不这么觉得。
回到家,进忠迫不及待的跟舒乐互诉相思。
舒乐不想听他废话,小嘴一堵,衣服一扒,直接塞进被窝里,除了进忠坚持不肯做到最后一步,过程非常快乐。
“忠忠哥哥,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还说什么呀,哥哥对你的情啊,你不都得到了嘛。”
舒乐摸着他胸口的牙印,心满意足道:“就好像你没有似的。”
进忠失神的盯着头顶火红的浣花锦床帐,想起他挂帐时舒乐说挂红色有点太早了,应该等以后结婚再挂的,进忠没听,坚持要挂,其实是怕等不到她说的以后。
“心肝儿哎,我终于知道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诗的意思了。”
“你从哪听来的?”
“皇上呗,也不知道又抽什么风,盖一下午章,一边盖一边念叨,我就记住这么一句。”
“那你厉害了,这句是白居易意淫杨贵妃写的,算浪诗艳词里头比较高级的。”
进忠闻言低声浅笑,把脸埋进她的肩窝,不叫她看见自己的慌乱,更不想承认自己的浅薄。
可进忠骨子里到底不是个肯认输的男人,宁愿向自己的女人一时低头,也不愿永远做个粗鄙的奴才。
“我的心肝儿可真厉害,连这都知道,不像我,只能靠死记硬背。
早知道就不显摆到你面前来了,白叫你看了笑话,以后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不许你妄自菲薄,就是几首酸诗而已,回头找本唐诗宋词三百首我教你。”
“那~拜师礼想要什么?”
“当然是要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