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袁太圣在空中与四魔飞行大战,只恨他飞行太慢,作战不吃劲,反倒被四魔得了势。一个个忽来忽去,你一下,他一下把空幻打出内伤,云中失脚,坠落山坡。四魔一心要取他性命,各执利刃,要取空幻首级。不期后院起火,福威洞烟雾缭绕,小妖鬼哭狼嚎,烧死无数。被囚村民,也一个个获救,你呼我唤的奔逃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四魔自三叉岭囚龙洞被小山神秦业打伤后,逃到百卉山千花洞,黄蜂大王、地胆大王千里搭长篷,设牌楼,鸣礼炮。贴标语,舞狮子欢迎。前三天,四级将教小妖喊口号,蹲三下,爬三下,滚三下,拍三下,吼三下。内中有个猫儿怪,没记性得很,却颠倒了过来,弄得小妖都跟着他学。闹哄哄,乱糟糟的。蛇魔大怒,一条尾巴勒住猫儿怪,勒得七窍流血,一口吞了。
黄蜂大王本想让四魔居住千花洞,但是洞中住的都是昆虫小妖,哼哼嗡嗡的太吵。便转住在福威洞,黄蜂有个看守门户的熊犬儿,和猫儿怪有兄弟之情。他见蛇魔害了他兄弟,心里痛恨,有了报仇之心。便主动追随四魔到福威洞,平日里抓野鸡,逮野兔孝敬四魔,颇得信任。四魔手下虎狼猎豹到土山村抓人,被关进积血廪,每天吃一人,专叫犬熊儿守护。直到今日,四魔受邀千花洞,犬熊儿得了空,私放了土山村百姓,点了一把火烧了福威洞。有诗赞曰:
四魔放荡太猖狂,恶把人间美善藏。
忠义小妖熊犬怪,救民毁洞保天良。
四魔见后院起火,舍了空幻,急忙去救火不提。
再说象沙婆真是个迟钝憨直的,空幻叫她看守行李马匹,她便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只苍蝇落在上头,也要拂了去。养蜂长者喊她吃饭也不吃。那土地为将功折罪,来报信说:“袁太圣有难,百户王快去相救。”好肥坨,这才抖擞精神,活泛起来。弄神通,驾风而至。寻来寻去,不见了太圣尸体。只好闯进千花洞,那地胆大王与猪肥玉早已逃之夭夭,剩下四级将来阻挡,尽被打死,不过蝗、蝼、蚊、氓之类,个个有馒头大小。
苦得那义净长老被关在积血廪,吊在过梁上,吊了七八天。吃不得吃,喝不得喝,气若游丝,泪滴无数,呼唤空幻道:“狌儿啊,你在哪里自在?可知为师遭罪了呀!我知你秉性高,不愿做老二,好歹做一场功绩出来,却好叫那婆子让贤耶!快些来吧,快些来吧,迟了些,为师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吊死。”长老情到深处,不能遏制,强忍悲痛,作诗曰:
师徒未至海明灯,半路分行影雁程。
死去忠魂犹不灭,来生还做取经僧。
象沙婆救了长老,将洞中蜂蜜寻写吃了,惹得八万蜂妖齐来攻打,此时金光下降,来了释迦牟尼九弟子富楼那,他将八万蜂妖收了,放在只园精舍花园里采蜜去了。师徒二人谢过富楼那,烧了妖洞,外寻空幻,不见踪迹。遂同被释百姓一同归土山村,等待消息去了。
空幻到哪里去了呢?原来婆娑世界的释迦牟尼正讲经时,顶上金光崩裂,现四眼神光,普照大地。四眼者,乃天眼、法眼、慧眼、普眼。慌得那四大菩萨、八大金刚、十方诸佛、一十八位护教珈蓝、五百罗汉、三千揭谛、比丘僧、尼、优婆塞、夷、大僧、小僧等众顶礼双足,膜拜不已。
我佛檀口一开,妙音入耳曰:“无明集谛来了,汝等暂回宝山。”大众退之,佛祖叫一声“来!”,袁空幻横尸直上,静躺座前。佛祖曰:“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于诸妄心亦不息灭;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无了知,不辨真实。脚踏南海地,功成无畏佛。心患得失念,集谛难解脱。”
佛祖道毕,空幻跃身而起,具陈前事。佛祖道:“狌儿,随我去恒河观云。”
恒河之上,风云变幻。佛祖跏坐问曰:“何物最快?”空幻答:“电光。”佛祖曰:“人心善变,称最快也。”复指云曰:“观乎其云,行动否?”空幻道:“不动。”佛祖道:“非云不动,是心不动也!人生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随即指云为马,叫声“来!”。但见那片云变作一匹小马驹,两肋插翅,个头极小,如蝙蝠一般。有诗为证:
云生千万象,凡眼莫能开。
燕鼠何相似,飞黄竟若哉。
洁然如玉兔,忠者已隆豺。
一念天涯至,白驹翼马来。
话说此物名曰‘白驹翼马’,一念而生,一念而无。万水千山,瞬间则至。佛祖将白驹翼马赐赠袁空幻,苦口婆心,良言嘱咐,空幻欢心无限,驾白驹翼马去了。
话说土山村里昔日颓败之象已不复存,原来长老发了菩提心,叫沙婆替他们搬木料,扛石头,运水泥,拉沙子。耕地修路、植树灌溉,都是母大象所能之事。三五日时光,土山村焕然一新,更胜从前。
此时空幻会了长老,备陈前事,无不欢喜,当下要走。土山村百姓齐来围住,要致谢长老,轮流供养,耽搁四五天。长老取经心切,执意要走,众人不好相留,南送二十里方回。为报答长老救济之恩,在村里修建寺庙,以长老为神像,虔诚奉拜。
却说师徒三众一路向南,翻山越岭,踏桥过河,不觉又是来年四月初。但见春风和煦,万物如酥,飞鸟争鸣,百花斗艳。长老行于两岸青山之中,遍观美景,心有所感,即兴占绝曰:
白衣云羽天上落,绿屏碧浪山下看,
老去老风煎老树,春来春雨炒春盘。
正行之间,忽听得东山上有挑菜的妇人喊:“南游的长老们,快停下来,前方有抓和尚的。”长老闻言,心如老鼠受惊一般乱窜。忙叫空幻:“狌儿,经取不成了。”空幻应个声道:“如何取不成?”长老蒙着眼,流着泪道:“你不见东山上的妇人讲,前面有捉和尚的,我们如今是塔顶上散步————无路可走了。”沙婆抱着长老一对对哭,借着伤春时节,空幻也怆然一会。
空幻道:“你们在这等着,等我去问她。”好空幻,将身弯,弹簧似得一跃,上了东山上。见了那挑菜妇人,呵呵一笑道:“传音使者,还不现身?”那妇人见被点破,立即现了真身。空幻道:“我说你是不是大河里洗煤炭——闲得没事干,不在舍利佛身边待着,却来此地化妆成菜妇,吓我师父,有心无心?”传音使者道:“太圣,你有所不知。前面有方国土,号为碧云国。那个国王手下有两个仙人,一个号称公羊角大仙,一个号称孙应龙大仙。两位大仙遍抓僧人,为国王供血,两年内已抓完国中所有和尚。可怜那些和尚俱都失血过多而死,你们要过去,恐怕是难。”
空幻笑嘻嘻不以为意,近前撒娇道:“萧姐姐,舍利尊者将《功劳簿》让姐姐执笔,可否告知,俄立了几个功劳了?”传音使者一脸顽皮道:“就不告你。”说着,一道金光向西去了。
长老问及前方之事,空幻只道无事,遂不心忧,大胆驰骋。至一城郭,上有彩旗飘动,空幻道:“大国到了。”长老道:“怎见的是大国?”空幻道:“内城千转绕龙庭,外城三匝接帝气。坐北朝南,外有钟楼,内有雁塔。三街六市,人潮人海,不是国是什么?”沙婆松了马,歇了担道:“要看就看全乎些,只知是国,不知何名?”空幻把眼眨了三遍,即道:“那上题的是‘京都碧云国’”
长老大喜,策马先行。空幻、沙婆紧随其后。城中繁华,果不一般,你看那:
高楼似雨,翠柳如云。高楼似雨,麻麻点点坠华屋。翠柳如云,飘飘洒洒系仙裙。街市人群广,生意往来多。当铺、旅店、饭馆、粮市鳞次栉比。古董、刻印、纸扎、镂鍱琳琅满目。东西两街中隔断,燕春楼起万人说。国中‘个’字街,昼夜不停歇。来来去去争名利,黑头白首朝朝觅。花领商人多宿地,红衣宦官真如意,素衣草民卖苦力。
三宝师徒来到‘个’字街,空幻、沙婆头一次进大国,样样新奇,他两个忘了自身面貌,牵手放荡。惊得那三街六市尖叫呐喊,玩命的跑,争相呼唤:“怪胎来也!”三宝喝道:“你两个孽畜,蒙头走路,休得为我造业。”二徒弟见老师父生气,哪里敢惹,都蒙着头,低着腰走。
来至南面大楼,抬眼望去乃是‘招远驿’。长老下马,整理仪容,进了驿站。驿丞先接待了长老入内,不期撞见空幻沙婆,吓得腿软,跪道:“活爷爷啊,这等相貌,与我朝中大太师、小太师有一拼。”空幻笑道:“你家大太师、二太师何等样人,敢说和我有一拼?”长老心里憋着事,喝退空幻,请驿丞上坐陪话。因道:“贫僧乃北龙神洋暨东土大周国派往南海的取经僧人,听闻贵国专抓和尚,不知内情如何?”
驿丞道:“长老容禀,我主陛下仁德海内,勤政爱民,故国中一片太平富庶景象。两年前的中秋夜里,我主观灯万华桥,与民同乐。忽然狂风骤雨,蟾宫失色。君臣百姓惊慌之中,天降巨犬,说着是犬,实如骆驼。巨犬捕食人命,国中百姓因观灯而聚,万千之人受惊狂奔,自相践踏者无数。巨犬奔向我主,慌得护卫之臣舍命而去。恰值危难之时,冲出两名仙长,制服巨犬,救了我主。我主为感激他,封为大太师、小太师。名列三公,福享万户。
我主体恤无辜,要下旨焚烧巨犬,为百姓除害。大太师、二太师进言说:‘此乃骆驼犬也,之所以成巨,吞月之故也。若杀之,天则无月。若使吐月,须每在日落时投喂其一碗龙血。’我主陛下贵为九五,他的血自然是龙血,所以每日黄昏都供血一碗。没两天就血气不足,卧病不起。大太师进言道:‘巨犬饮陛下之血,陛下何不饮别人之血?’我主道:‘别人之血肮脏浑浊,恐不相配。’小太师道:“只有和尚之血最为纯阳至善。’我主听了太师之言,满国缉拿和尚,逮捕下狱,以壶取血……两年来,不知死了多少和尚。”有诗曰:
国王无智太昏昏,恶犬伤人割腕肫。
流血飘丘皆化碧,沉沦难醒待窥寻。
长老物伤其类,以袖掩泪道:“我佛门中人明心见性,信愿行证。不想却还有这等劫难?”正哭间,驿站外冲进一队人马,俱是刀甲配制。呼称‘翊卫队’,护卫王宫者也。见了师徒几个,就要锁了去。空幻也不弄法,随他摆布。苦得长老一路喊冤,一路嘶叫。
翊卫队押解三宝师徒到天牢,自去禀报国王。这厢里,张长老悲感道:“凤帘村里蹲了一次大牢,来到碧云国还要蹲一次。”接着就埋怨空幻,恨他不救。又问象沙婆还有没有夜明珠了,再来一次‘撑伞越狱’。长老心急如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空幻抚宥道:“你使个跏趺坐法,将《静心咒》默诵一遍,保你平安。”长老信了他的话,果然照做。
才诵了一遍,翊卫队的人便闯入牢中,拿着绳索刀具,丹盆银簋。不由分说要绑长老放血,惊的长老哇哇大哭。空幻对领头的道:“你们要放血,就放我的好了。那位是我师父,他有病,血色不纯。”领头的道:“你这怪胎倒孝顺,你不怕死?”空幻道:“非死不可,死有何惧?但请问你需要多少?”翊卫队队长道:“每个僧人三碗血,你既然替他们出头,该九碗。”
空幻不解道:“你家国王一个人如何能补得了这许多血?”但凡言真理之地,一是牢房,一是病房。只听他得意忘形说:“死到临头,告诉你无妨。国王自然是用不了这许多,但是大太师、小太师都是修仙练道之人,这东西给多少也不嫌多。再者,也不能苦了我们这些当差的,少不得要偷他一两碗血,高价卖给那些快死的富人。”沙婆嚷嚷道:“王法大国,你们怎么敢上下欺心?”翊卫队队长哈哈大笑:“有太阳的地方自然是讲王法的——好了,牢骚发完了,赶紧动手。”
话说一群人按住空幻要放血,空幻道:“老爷自己来,要多少有多少。”只见他拿刀割腕,血如水出,碗来碗满,盆来盆满。不一会,手里的器皿都流满了。空幻道:“拿大桶来。”几个人喜滋滋的拿了大桶,还嫌不够,还要拿大缸。惊得一群人磕头作揖道:“爷爷呀,快止了吧!常人流血,三五碗就晕了去。爷爷却是活神仙,三五百桶也不见有事,惊杀我等也!”
空幻笑道:“若要止了,须得以血换血。”众人不知。空幻道:“所谓以血换血,就是你们每人也放一碗血给老爷,老爷的血就止住了。不然,三个月也流不完,将你这黑牢淹没。”几个人信以为真,果真以血换血。众人散后,长老恨骂道:“你这三花子又在害我,你使了妖术,哪里流出一滴血?若是被国王察觉,岂不是欺君之罪,灭门之祸?”空幻道:“师父宽心,一会有人来请。”
话说黄昏时分,国王在寝宫内躺着,就有众彩娥来放血,放了一碗去了。又有小黄门禀告:“陛下,和尚的血来了。”国王坐起,吃力的说声:“拿来。”小黄门齐眉端上,正要饮时,血成了绿色。大惊失色,将碗摔了,吓得小黄门请罪不已。国王问:“血从何来?”只道:“不是本国和尚的,是外国和尚的。”国王道:“怪不得是绿的,原是外国来的。他的长相一定与众不同了。”小黄门道:“陛下神算,他一行人有三个和尚。师父倒是眉清目秀的,两个徒弟丑中争胜,一个比一个丑,那血是他徒弟代放的。”国王道:“徒弟倒好心,既是外国和尚,来此何干?”小黄门道:“说是从北龙神洋暨东土大周派往南海普济寺取经的和尚。
”
国王闻言大喜,连说:“寡人有救了,寡人有救了。”这一笑,惊动了大太师公羊角大仙、小太师孙应龙大仙。二位太师面色不好,原来他们狐假虎威,借着余威也喝和尚的血来练道。这次却喝了袁空幻的碧血,闹了肚子,茅房上了一次又一次,头重脚轻,看人虚虚乎乎的。
大太师公羊角大仙问:“陛下因何高兴?”国王道:“寡人为那畜生输血两年了,也没见它吐月升天。白白损耗真元,听了太师之言,将本国僧人之血用尽,却始终未好。昨夜梦见张道陵天师显圣,告诉寡人,近来国中要来一位南游取经的圣僧,他能救助寡人龙体康复。不想那群阉人不识仙颜,把圣僧关入牢里,真是冒犯了。”即下旨:“快请北龙高僧下榻光王府,明日早朝,紫宸殿议事。”大太师、小太师四目相对,阴眉一笑。有诗为证:
妖邪惑主把朝纲,练道凶残饮血狂。
明日高僧来上殿,辩出贼怪好兴邦。
话说三宝师徒出了天牢,进入皇宫光王府下榻。说不尽的气派辉煌,看不完的瑶台琼室。长老只是愁眉不展,沙婆只顾吃喝玩乐,洗澡耍子。长老咀食无味,烫脚不爽。拉着空幻陪话解闷,老问:“明日见君,吉凶如何?”空幻道:“你一个人去,我哪知道。”长老道:“你如何不去?”空幻道:“我相貌丑,常被你骂做侏儒野狖,蓝眼怪胎,惊了驾,死得更快。”长老哪里肯听,只狠下心来道:“你若陪我去,我以后不骂你就是。若不去,我就念起《敲心咒》,把你心敲碎。”吓得空幻跪地求饶,连说:“去!去!去!”长老问:“如何去?”空幻道:“我变作七星瓢虫钉在你肩膀上,看看那大太师、小太师是妖是人,是邪是正,若是妖邪,直接打杀了他,好护你周全。”长老转悲为喜道:“甚好,甚好!”
翌日早朝,百官入紫宸殿议事。小黄门宣长老觐见。长老沐浴斋戒,头戴五佛冠,身披白玉袈裟,手持通关文牒正步入内。长老上殿拜伏道:“北龙神洋暨东土大周僧唐三宝参拜国王陛下,请陛下在此文牒之上加盖宝印,恩许贫僧南游取经也!”小黄门接过通关文牒,呈送国王。
长老抬头见国王戴着旒冕平天冠,穿着九龙金袍,提不起气来。向后一软,直不起腰来。而脸部面容饥瘦,胡子垃里邋遢。眼色乌黑一圈,像是熬夜的。宝座左边坐的是大太师公羊角大仙,他尖下巴,狭腮帮,山羊胡。头脸上雪毛茂密,穿戴官衣,不伦不类。右边坐的是小太师孙应龙大仙。他黑脸不知五官,虎背熊腰,胖大脑袋,两只胳膊粗如古树。虎视眈眈,不可侵犯。
国王打开通关文牒御览,只见写的是:
北龙神洋暨东土大周圣母神皇则天大圣远召:朕初登基,民心有惑,疑为女子安能称帝?朕亦有此惑,不思称帝。奈佛祖示下:圣母临人,永昌帝业,言朕乃东陵圣母转世,言及南海普济寺有经云《三宝大云真经》。时福先寺大德高僧唐释子张文明者,乃南华真人转世,三十五岁已往天竺。十八年后,复任南游。朕感其诚,拜为御弟。所经之地,切望放行,届时两国利通有无,互惠周边。天授元年秋十月——洛阳城南,大周九印。
国王览罢,盖了宝印,交付三宝收了。国王赐座,问三宝道:“圣僧佛寿几何?”长老道:“虚度五十六载!”国王道:“圣僧诳语也,观其面相,欺负娇嫩,不过十七八耳,何谈五十六?”长老不能应对,只说没有诳语。大太师起身道:“大周高僧必有返老还童之术,不然如何能青春永驻?我主陛下气色欠佳,圣僧肯否舍己为人,割腕放血,让我主陛下也泽被一些。”
长老道:“贫僧徒弟已为陛下捐血。”孙应龙小太师起身,愤然相指道:“你徒弟是妖怪变得,不然他的血如何是绿的?”长老肩上趴着一只七星瓢虫,乃空幻所变。空幻早知这两位太师乃妖精幻化,又听到这贼妖骂他是妖怪,心里点了火,启开两只小翅吱吱乱响。长老应对道:“我徒弟之血乃是化碧之血,因何致此?乃因陛下听信妖言,枉狱我释教同宗,贪婪如饥虎逢羊,群蝇见血,千户之冤,孰甚于此?”长老情绪激动,义愤填膺,将胸中愤懑之情大声呼出,惹得大太师直呼:“武士何在?推出斩首。”
空幻飞在空中,大叫一声:“贼妖看打!”两位太师仰头撞见空幻举杵打来,急得双双抱团,转了三圈,叫声:“陛下,臣去也!”说着,化风而去。那国王、百官撞见空幻模样,俱都惊得咬指抖腿。
这正是:
收徒难为胯中骑,除妖只在手中来,
不知发生何事,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