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空幻自腋下掏出降魔对金杵,左右两根,长一米四五。见妖打妖,见魔打魔。妖王急扯出了兵器,乃是铁手抓。顺势一丢,抓住了空幻脑门。妖王方有一丝喘息道:“袁空幻,你闹什么闹?俗话说:打墙别动土。你也欺人太甚,怎么打进我家里来了?”空幻收了杵笑道:“玄孙,看老爷表演给你。”说着就把脑袋拧下来,妖王一拉铁手爪,将脑袋拉回去扔给小妖去啃。谁知那边肢体成精,五官成人,内脏血水白骨浮游,密密麻麻的如糖水里的蚂蚁都冲杀过来了。
吓得妖王现了鸡形,扑腾着翅膀飞出洞外,挂在树枝上呕吐。空幻复原本体,灭了洞内之妖,出得洞外,还未动手,那妖王就束尾投降。空幻此时血气正旺,还没战够就投降,火力不许,誓要痛快了方可。
妖王呕吐的有气无力,又不许投降。气之不过道:“袁空幻,你少弄虚头。我也不是凡间的野兽,任由你蒙骗。你的过去,我也晓得。你在玉帝手下是看大门的,到了如来那也是个跑腿的。你须知,你我都是一样的地位,正应该:伤心事对伤心事,可怜人抱可怜人。”空幻自信了佛,自我评价甚高,听了此话,不免有贬低之嫌。乃大骂道:“你个骑雌背、站粪堆眼小不下蛋的禽兽,敢拿我和你比?老爷乃为民除害之正义者,你乃残民害物之邪恶者。”
说罢,就要动手。妖王心虚胆怯道:“且慢着空幻,你有五级三证否?”空幻砸舌搅怪音,吐他一身口水,骂道:“乱放了你娘的蛋二三根心,要打就打,要什么五级三证?”妖王道:“本王不与无名之辈较量。”惹得空幻大怒,不听他废话,举起对金杵打将去,妖王勉强作战,以铁手抓对抗。
战三十回合,妖王展翅凌空,化作一只铁嘴五凤鸡。你看它:
白云忽暗淡,沧海起波澜。
神鸟张天翼,山鸡舞镜前。
蛇心容鼠辈,狗胆傍狼贪。
昴日上君者,星官胃土鸾,
空幻化作一只海东青,乃万鹰之神也,海东青专吃野山鸡。五凤鸡哪里斗得过,脖子一圈掉光了毛,化作人形,空幻哪里容得?举杵打来。
天上喊一声:“太圣慢来!”空幻仰面望去,乃是昴日星官降下。空幻一脸鄙夷之气道:“你来何干?”昴日星官道:“特助太圣降妖。”空幻斜斜嘴道:“天下没有我降不住的妖魔,要不是你喊着,老爷一杵下去了结他了。”
星官笑道:“以太圣威武之雄,实不为过。只是这妖孽乃小神侄儿锦鸡大帝,号称五德禽兽。乃是二十八星宿胃土神王之子,因得罪一等大神李天王之子哪吒,被玉帝发配到南兽神洋沃民国,用铁链锁在海峰之上,让他为那里百姓打鸣。每日只给他二十二粒白米,经常饿的垂头待死。那日清晨,太阳早起,锦鸡大帝不报。百姓以为天尚黑,都不曾下地。锦鸡得了时机,用嘴将铁链啄断,来到此处作孽。”
昴日星官继续求情,空幻心中别有计较,阴笑道:“既是你的侄儿,领走,领走。”星官只当难缠,没想到这么痛快答应了。只是感激不尽,唤了锦鸡大帝乘云直上,谁想空幻背后下狠手,一拳打到天上,正中其背。背惨叫一声,应声倒地——成了一只翻白眼的死鸡。正是:
银猿反复天鸡死,公理到底无枉然。
星官见死了他侄儿,又气又恼,埋了尸首,泪眼道:“太圣何以反复无信?”空幻道:“向天庭看齐而已!”星官也不敢惹他,只说:“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空幻反驳道:“人情大不过铁律,你侄儿罪该万死。”星官说不过他,忍气露笑道:“那就请太圣还我宝物。”空幻道:“什么宝物?”星官道:“巡天宝镜,也唤做通灵宝镜。”空幻鄙笑道:“狗屁宝镜。常言道:真金不怕火炼,谁知你从哪个娘们闺房里窃取来的擦脸镜,冒充宝贝,经不住我一拳,它便碎得连渣也没了。”只顾羞辱天庭,竟忘了有个师父要救。
沙婆早已救下长老,万千恐慌之心贴在他怀里,倒出了苦水泪水。空幻来问长老安,长老怪他前番只顾贪功打斗,而无相救之意,遂而不理他。沙婆那碎嘴子又替长老数落一番,就妖洞内借他米粮吃了一顿饭。沙婆举火把待烧妖洞,空幻偏不让烧。长老冷言冷语几句,先与沙婆回村不提。
空幻见此山洞峻拔蔚然,与昔日鹊华山流金洞俨然相似,心里有了安家打算。只见他将身躯变得高达万丈,手臂长达千里之遥。俯瞰东巘峰,好似半袋仙姜。一手搂底,一手扶腰,背起来就走。只走一步就踏入东鹤神洋。与猿人国隔海相望处,将东巘峰扎根原地。又向海龙王借雨,将沙漠之地变为生气之处。山的山,水的水。林的林,峰的峰。四时花果香满山,珍禽异兽聚此间。自念道:“朝里有人好做官,家里有狗好看门。”一念至此,乃放声呼唤,知见本是猿,能发猿声呼唤同伴,果不其然,无数猿、猴、魈、猩、狒、狨齐涌而至,都来拜见先猿王。
他们一个个瘦不拉几的样子,心里计较道:“自古恶鬼畏恶人,好人活不长,坏人千万年。当年我上天做官,将这家当交付满山的猿猴虎狼,他们竟靠不住,被人灭了根。今番我须找个恶物镇守方行。”好个本领十足的通天太圣,将普眼一开,普视周天万物。见东三千里有黑蛇,身巨粗。口巨大,能吞象,盘旋若山丘,其名曰玄虺。空幻纵白驹翼马,霎时而至。挑衅玄虺,被一口吞之。将石头挂在肠子上,把铁板插在心尖上,施了魔咒,名《心刑咒》。空幻念咒,玄虺疼痛难忍,撕心裂肺惨叫求饶,封做守陆神。
又见九天之上有鸟,毛如凤凰,头似麒麟。四肢健全,五官未有。身如团火,怒则变为金乌,照物之上,物则化为蒸汽。其六足四翼、名曰帝江。复将石头、铁片塞进心肠之内,也施了魔咒,曰《心锥咒》——封为保空神。
又见一怪物,状如山羊,九尾四耳,双眼生背。其名曰猼訑,空幻不敢妄动,待其饮水之时,化身为鱼钻入腹中,把五脏六腑塞满石头、生铁。施了魔咒,名曰《心忞咒》。猼訑告饶,封其为御海神。隐形于海洋之边,静观其变。如此陆、空、海皆无犯境之虞,一家和乐,万妖欢腾。有诗为证:
伤心往事不回头,桑梓梁园化作愁。
今日背山移故地,暂将悲痛付东流。
空幻结了心中牵挂,驾白驹翼马刹那返回。百姓敲锣打鼓,欢欣鼓舞,鸣放鞭炮,在村里搭起百家宴,专门款待长老师徒。原来吴家兄弟被空幻打杀,他们又将吴家财物均分,将神仙庙焚了,另造一庙,供奉空幻金身。因此大家欢欢喜喜将空幻围在核心,几个壮汉抬着轿子,专请空幻上座,抬起来游遍大街小巷。这才是:
舍我为人实务处,方见民心可爱时。
长老被众人挤在外围,怅然若失。宴席上,村民使空幻清谈几句。空幻道:“俄向来只会干实事,不会扯闲篇。”复荐长老道:“我师父却是口齿伶俐,讲起理来滔滔不绝。”村民请长老清谈,长老愁眉苦脸,一言不发,推开众人去了。
一路上,长老板着脸不说话,空幻也撇着嘴不吭气。只有象沙婆大讲笑话,弄得二人傻笑不止。
话说师徒一路晓行夜宿,披荆斩棘已然又是一年。正是那七八月天气,热气腾腾,蚊虫猖獗,炼人油的季节。师徒几个前进艰难,走十步停一步,天气闷热的好似要谋杀一般。
师徒几个不畏艰难,迈步拖身,朦胧前进。不觉越走天越暗,且有阵阵冷风。长老咯噔一下,唤沙婆道:“徒弟,刚才还是骄阳如火的热,怎么走着走着就阴冷了,两旁又没有树,前方怎么黑洞洞的阴人?”空幻道:“你们停一停,等俄去看来。”长老扭头扁嘴,听而不闻。
话说空幻跃上浮云,见前有一颗参天古树,树上筑着鹊巢,其巢硕大无比,尽将半边天遮盖住了。以普眼观之,竟不能观其本质。心里犯怵,返回说与长老。长老不言,策马领行。行至阴黑之地,仰头高视,只见万木撑起一乌巢,其巢硕大无比,如天之井盖。正注视间,忽巢裂开,散出金光,闪耀世间。
巢内现黑莲,莲中坐一老者,合掌笑问:“唐释子哪里去?”长老观其样貌,必是佛门贵人,慌得下马顶礼道:“弟子唐三宝奉佛祖差遣、女皇敕命前往南海普济寺求取真经,未请教上人法号,贸然进犯,死罪死罪!”
少时,空幻、沙婆也跟了来。见了巢中禅者,俱不拜之。空幻见长老拜他拜得殷勤,心生不悦。故意认其为妖魔,而掏出金杵迎头痛打。那禅者金光刺目,袖子一扇,只觉头晕目眩,摔倒在地,四肢不动。沙婆一看,哭道:“小师弟被他打死了。”禅师道:“他并无死去,他在听我说话,说完后,他自然就醒了。”长老复拜问道:“敢问禅师法号?”巢中老者道:“吾乃乌巢禅师也,知你师徒于此经过,特于此专程等候。”
长老道:“不知乌巢禅师有何指教?弟子定当聆听。”乌巢禅师道:“敢问圣僧往南海取经,不知取得是什么经,又不知是为何人取经?”长老道:东土北龙地竞优,女皇武主治大周。
非是窃权掌龙头,乃因天意尽相酬。
李家男子无胆魄,中原跌宕势封喉。
正统临朝安可疑?万人看遍洛阳楼。
天下正议牝鸡晨,舍利金光望抬头。
前身点破皆跪拜,东陵圣母惠又柔。
贫僧取经花艳艳,女朝万代水悠悠。
不向私人传大道,只图众生渡禅流。
禅师道:“据闻你那则天皇帝乃是一介女流,女人亦能称帝乎?”长老骄傲道:“禅师差矣,佛法云众生平等,何分男女?且我大周朝以中国居之,男女平等,天下开明。风俗雅布,女可上厅堂,男可入厨房。妇可上殿朝君主,夫可在家洗衣服。我大周国并非历代别朝可比,兼之我……。”
禅师打断他的话,道:“真好国度,敢问你家陛下有何功德于百姓?”长老又慷慨激昂道:“我家武王陛下重农耕、器人才、创武举、击权贵、敬我佛、追圣贤,文有《臣轨》之才,武有训马之能。君子满朝,姚崇宋璟狄仁杰。圣人遗志,为复周礼造明堂。自我家陛下登基以来,四海清平,万方来朝。百姓……。”
乌巢禅师再次打断他的话,“阿弥陀佛”了一声,又问:“敢问贵国是男人多,还是女人多?”长老低眉沉思些,脱口道:“男人多。”乌巢又问:“敢问贵国男人读书多,还是女人读书多?”长老咬定道:“男人为求功名,从孩提就读书了,而女子以外表内里之事为主,安以读书为业?使因此男人读书多。”乌巢复问:“敢问贵国男人出门多,还是女人出门多?”长老道:“也是男人多。”乌巢不再发问,叹道:“少不胜多,回去吧,回去吧!”
长老道:“回哪去?”乌巢道:“从哪来回哪去。”沙婆听出意思道:“师父,他不叫你去取经了,让你返回本土。”长老不解道:“这是为何?”乌巢道:“因为前方没有路了。”沙婆手指前方嚷道:“骗人骗人,那不是路吗?”乌巢道:“那是回头路。”长老道:“昔日玄奘取经曾立誓曰:宁向西去一步死,绝不东归半步生。弟子自幼仰慕玄奘,临行之时,上当着舍利子佛面,下当着君臣百姓之面立下誓言:宁肯南游半步死,绝不北返一步生。”
乌巢禅师叹了叹气,无话可说。只讲陈玄奘道:“说起那陈玄奘,我当初在乌斯藏国处也曾拜会他。诚然是个善心不离左右的有道高僧,因此教了他一篇《多心经》。他又问我西行路程,我又与他说了几句市语,他便去了。如今他已修成佛,我亦亲近不得了。”长老复拜道:“禅师既为先贤爻卜前程,不知今日也肯为弟子问问南游路途,看有何吉凶?”禅师微笑道:“圣僧纵不言,贫僧也当指示。”说罢,于空气中现出粉壁,壁上有字,三宝念道:
贤愚十六,白狐色诱。戒海于心,少欲则就。骆驼犬骑,瑛猿事休。虫血鬼面,欲恨情仇。王子与猿同悲,圣僧感佛泪流。风声入彀。石头成人,三教合揂。一体分为三用,脱胎反嫌母珛。妇国藏春,神庙纳垢。睺人上船,修行水漏。他山之石,毁于攻谬。南海余劫,风声翏翏。猴王搏矢,心峰折殧。南华梦醒,东陵未佑。
念罢,反复观看,未知其义。乌巢将粉壁收回,字迹消除,脑中不留记忆。乌巢道:“既然圣僧南游心毅,贫僧再无话说,只有一卷《八大人觉经》献上,请圣僧朝夕诵读,自然无灾无害。”长老净心洗耳,虔诚听讲,禅师口诵传之,经云:
为佛弟子,常于昼夜,至心诵念八大人觉:
第一觉悟: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是恶源,形为罪薮,如是观察,渐离生死。
第二觉知:多欲为苦;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
第三觉知:心无厌足,惟得多求,增长罪恶;菩萨不尔,常念知足,安贫守道,惟慧是业。
第四觉知:懈怠坠落;常行精进,破烦恼恶,摧伏四魔,出阴界狱。
第五觉悟:愚痴生死;菩萨常念,广学多闻,增长智慧,成就辩才,教化一切,悉以大乐。
第六觉知:贫苦多怨,横结恶缘;菩萨布施,等念怨亲,不念旧恶,不憎恶人。
第七觉悟:五欲过患;虽为俗人,不染世乐,常念三衣,瓦钵法器,志愿出家,守道清白,梵行高远,慈悲一切。
第八觉知:生死炽然,苦恼无量;发大乘心,普济一切,愿代众生,受无量苦,令诸众生,毕竟大乐。
如此八事,乃是诸佛,菩萨大人,之所觉悟,精进行道,慈悲修慧,乘法身船,至涅盘岸。复还生死,度脱众生。以前八事,开导一切,令诸众生,觉生死苦,舍离五欲,修心圣道。若佛弟子,诵此八事,于念念中,灭无量罪,进趣菩提,速登正觉,永断生死,常住快乐
传毕,长老已默然于心。待要拜谢乌巢禅师时,只觉眼睛被刺的睁不开,少时开眼,原来是正当空顶着一轮白日。再看树上鹊巢,已荡然无存了。此时空幻方才苏醒,只当是做了一梦,于是师徒三人抖擞精神,继续南游。
行不多时,一座高山横绝云岭。草木繁茂,荆棘遍地,小路若有若无。长老急挽缰绳,勒骑道:“徒弟呀!你们看。此山高出云表,险象迭生,挡住去路,怕是不吉之兆。”空幻笑道:“出家人以苦为乐,以凶为吉,怕什么山高水远,只管走就是。”长老不回他言,只同沙婆说话。沙婆道:“小师弟言之在理,路在脚下,不在嘴上。”
那山脉陡峭,又多荆棘陷阱,况又是暑日当头。空幻在前拔危铲险的开路,沙婆牵骑挑担相随。那骆驼犬自拜长老后,便一心一意仔细驮着长老翻山越岭。值此炎热之季,陡峭之山。驮着长老更不敢颠簸一下,生怕将他闪出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口鼻里气喘吁吁,全身毛片湿如水浸。那草丛里,灌木里又多野鸡藏匿。稍不留神,就飞出来把人吓一跳。
长老已被吓了七八次,倒嫌骆驼犬使坏,故意吓他。只催沙婆:“这畜生有点懒得动,快牵它走。”天气炎热,人心浮躁。沙婆怀了一些怨气,使蛮力牵着骆驼犬盲行。不期脚下碎石子一滚,踩滑了脚。手中还拽着缰绳,可好!连骑带人三个都滚了下去。空幻听见声音,回头巡视,不见长老踪影,听到山谷里喊救命,忙去援助。
长老头卡在树叉里出不来,像是戴枷的囚犯。沙婆倒栽在灌木丛里直摆腿,像是划水的鸭子。骆驼犬皮毛丰厚,倒被圪针倒挂在悬崖上。倒像是结出来的。
空幻救了众人,长老亦不言谢,只吩咐快走。沙婆收拾行李,却发现少了白玉袈裟。忙报与长老知道,长老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只叫沿山路仔细寻觅。众人草里,沟里,树下,岩石下都查遍了,只是没有下落。长老情急之下,放声大哭,又是暑天,汗水与泪水俱下。沙婆是妇人心肠,给他擦泪擦汗,只将好言相劝,长老抱住沙婆,越发哭得上心。
空幻道:“白玉袈裟乃佛家宝贝,凡人自不识货。定时刚才滑倒了,行李分散,被什么鬼灵精怪之物窃取了。你们别慌,等我问一问山神。”只见他喊‘哇哇呱呱呱,小树不开花’,果见眼前氤氲万丈,现出一个山神来。那山神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真像个威武的大将。长老泪眼相问袈裟下落,山神受了八大金刚密旨,不敢违背,只道:“圣僧的袈裟是被一伙强盗偷去了,翻过此山典当去了。”长老又急又喜又迫切,忙问:“翻过此山,却是何地?”山神道:“翻过此山乃是一座绵延不绝的王城,那里典当行兴盛,生意人极多,长老须是尽快追赶,迟了便落入贩夫走卒之手,再寻觅则好比大海捞针了。”
原来舍利佛觉得三宝师徒行程缓慢,有懈怠之心,不能预期到达南海。便与传音使者商议此事,叫八大金刚暗中执行。三宝滑坡之时,八大金刚趁机将白玉袈裟盗去。他晓得袁空幻心眼多,丢了袈裟必定要找山神详问。所以提前便和山神打了招呼,山神一生不喜说假话,但一听是佛祖旨意,只好顺势而为。
话说三宝师徒真个是健步如飞,拼命的赶路,跌倒摔了也不知所疼。日落之前,终于翻下此山,急行十里地,却是一片坦途,中间是官路,宽宽的足够马车并驾。道路两旁栽着十米以上的老杨树,路上阴凉有风,一直蜿蜒到尽头。空幻停了步,指着杨树顶头道:“师父你看,那树上的不是你袈裟么?”长老看的仔细,直说:“快取下来。”空幻脚不挪地,伸出由旬臂轻轻取来。长老接过袈裟,抖了抖,却抖出五个泥金大字,乃是‘维勤者不遗’。一眼览过,销声匿迹。
长老怡然神会,收了袈裟,更加终日乾乾。行不多时,眼前矗起一座王城。城门口,平民百姓,贩夫走卒进进出出,密集得很。长老道:“眼前是个什么去处?吉凶如何?”沙婆婆婆妈妈的说个不停,都是答非所问。空幻眼神好,一眼看到城匾四个大字——黑米国城。空幻喊一嗓子“黑米国到了。”正是:
长恨光阴磨远志,徒留热血葬红尘。
不知又有何妖魔作祟?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