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磊谈到了正事，方雨立刻打起了精神，表情变得急切。
“秦先生，我想知道，那些热心民众为为我女儿所捐赠的善款，究竟何时能够到位，用于她的治疗？”
秦磊却是微微摆了摆手，示意方雨冷静，这才不缓不慢地开口道。
“方女士，请你稍安勿躁，这些为你女儿捐助的善款肯定会用到为你女儿的治疗中的。只是这份捐款协议，还希望方女士能再次确认一遍。”
说着，秦磊将一份文件推到方女士的面前。
“协议，什么协议？”
方雨有些困惑地接过文件，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份协议的印象，只是在提交申请时，她注意到了一行醒目的提示。
“请务必真实准确地描述所需援助的目的和所面临的困境，平台将进行核实。
若发现有诈捐行为，平台将有权没收所有援助款项，并将其用于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然而，方雨手中的这份协议内容却出乎意料，与她的期待大相径庭。在这份协议中，清晰地写着儿童慈善基金会对这笔善款拥有最终决定权。
协议中明确指出，基金会将根据实际情况，优先考虑将善款应用到最需要的地方。
而且，只有在对方雨女儿的具体状况进行详细评估之后，基金会才会酌情考虑拨付这笔善款的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五，用于她女儿的治疗。
这份协议让方雨的心一片冰凉，双手发颤。她曾经询问过女儿的主治医生，即便那一百万全额用于女儿的白血病治疗，也不过刚刚够用。
如果治疗中出现什么意外，所需花费恐怕会更加庞大。但现在，这作为她女儿生命希望的善款，她却无法用到她女儿的身上。
“秦先生，你们这是在抢劫，是想要我女儿的命！这笔钱是热心民众捐给我女儿的，怎么可以挪做他用，难道我女儿的情况还不够紧急吗？”
秦磊脸上原本温和的笑意瞬间变得冷漠，语气有些戏谑道。
“方女士，你这样说，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对我们儿童慈善基金会最大的污蔑。
你要清楚一点，如果没有我们基金会的平台和资源为你女儿的情况进行宣传，她又怎能在社会上引起如此广泛的关注，从而募集到一百万的善款？
事实上，若没有我们的支持，你现在恐怕连一万元都筹集不到吧？原本我出于对你困境的同情，决定破例将援助的上限提高到百分之十。但方女士你的态度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关于能够援助你女儿的具体金额，我认为我们需要进一步详细评估和讨论，以确保每一分善款都能发挥最大的效益，这才符合基金会的服务宗旨。”
秦磊用最道貌岸然的话语，说出最恬不知耻的威胁，直教方雨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方雨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凝视着桌面上那杯香气四溢的咖啡。尽管秦磊没有直言，但她并不蠢。
方雨已然明白，就连这杯价值不菲的咖啡，也是用她女儿的救命钱支付的。而这，正是秦磊所说的“最需要用钱的地方”。
一面是女儿岌岌可危的生命，一面是自己的尊严，这位身心俱疲的母亲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的心中也曾想过要举报秦磊为自己和女儿讨回公道，但她深知，官方的调查和取证需要时间，那本该用于即刻支付的治疗费用更不知又要拖到什么时候。
而时间正是她现在最奢侈的东西。女儿的状况刻不容缓，前期的治疗已经耗尽了她之前积攒的近十万元。
“对于我之前的冲动，我深感抱歉。但请您发发慈悲，我女儿的病情不能再拖延了，她必须尽快进行手术。”
方雨的声音充满了哀求，如果不是场合所限，她几乎愿意跪在秦磊面前。只要能换取秦磊的同情，让她女儿的治疗费用得到保障，她愿意做任何事。
看到方雨态度的转变，秦磊再次展现出他那温和的笑容，然而，那笑容却无法掩饰他眼神中的得意与猖狂。
利用求助者的迫切心理，在善款的分配上动手脚，以此吞没善款甚至要挟求助者，这对他来说并非第一次，而且每一次都如鱼得水。
“方女士救女心切，我也感同身受，但请方女士也要体谅我的难处。嗯，我看这样好了，先陪我一晚，我会立刻给你转过去两万以解燃眉之急。
至于后续的款项，就要看方女士配不配合我们的工作了，希望你可以理解。”
见到局势被自己完全掌控，秦磊不再掩饰自己的真面目，直接提出了非分的要求，淫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方雨身上游移。
“好，我答应你！”
方雨露出屈辱的神色，但为了女儿，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她咬牙同意了秦磊的要求。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秦磊在满足自己的兽欲的同时，也一直在吊着方雨，每次都只会转给她两万。
这只能满足女儿日常的治疗，但对于高昂的清髓性异体骨髓移植手术来说，这点钱只是杯水车薪。
“方女士，你女儿的骨髓配型十分理想，那边的骨髓供体已经达成协议，随时都可以为你的女儿进行移植手术。
你之前不是说已经筹集到了一百万的捐款吗？这足以满足你女儿的手术及后续治疗了。
如果顺利，她只需要一个月就能痊愈。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进行手术？”
林月的主治医师再次向方雨提及手术的事宜，而方雨一如既往露出迟疑的表情。
“那个，陈医生，能不能再等一等？”
主治的陈医师眉头皱起，语气变得凝重。
“方女士，现在不是我们想不想等的问题，现在你女儿的病情进展很快，如果继续拖延下去，我不能保证她还能坚持多久。
立刻进行骨髓移植手术的准备是现在唯一可以救你女儿的选择！”
“两天，再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后我一定会做好一切准备。”
方雨的声音柔弱且无助，哀求中带着诚挚与坚定。
“两天？好吧，我会尽力照看好她的。”
陈医师叹了口气，勉强同意了方雨的请求，但他也只能保证尽力，因为林月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妈妈，陈医生告诉我，再有两天就可以为我安排手术，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只能躺在床上。
妈妈，等我恢复之后，你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了，你瘦了好多。”
林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短短半月的时间，她的模样已然大变，脸色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嘴唇发青，原本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也脱落得一根也不剩。
唯一没有变的，是她那有如阳光般的温暖笑容，和她眼中对生命的希望。
方雨紧紧握住女儿纤细的手，勉强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嗯，我的月月一定会康复的。月月，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等你康复后，妈妈带你去。”
“真的吗？妈妈，我想去看海，我想听听大海的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我要在沙滩上留下我的脚印，捡几个最好看的贝壳......”
“秦先生，我的女儿真的不能再拖了！您只要转给我五十万，够我支付女儿手术的前期费用，让她顺利地做完手术，之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方女士，你不用这么着急，其实那些医生最喜欢危言耸听，夸大病情。
现在可是最好的机会，只有你女儿病得越严重，表现得越可怜，那些网民才会越动情，给我们的捐款就会越多。
好吧，这两天你按照我们要求做的直播效益还算不错，总捐款已经达到了两百七十万。
只要你再努努力，让捐款突破三百万，我会破例一次性支付给你五十万作为她的手术治疗投入。
所以，你打算怎么谢我，嘿嘿！”
直到清晨，方雨才失魂落魄地从秦磊的公寓中走出，下意识打开了被他强行关掉的手机。
这时，她才发现林月的主治医师连夜打来的十几个电话，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她连忙拨了回去。
“方女士！方女士！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你女儿的病情突然恶化了，我们抢救了一晚上，但还是功亏一篑。抱歉，她没有挺过来。”
电话中传来陈医生焦急中带着责备的声音，同时还有着遗憾和歉意。
方雨眼前一黑，手机从她手中滑落，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