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丫丫想杀人了。”
一直静静趴在木行怀中的诡娃娃突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猩红的血光。没有谁比她更能感受到此处的黑暗。
那些鬼婴凄厉的哭声不加任何阻隔的传到她的耳中，向她诉说着他们悲惨的遭遇。
这些鬼婴，大多身体残破，要么手脚被折断，要么眼睛被刺瞎，要么耳朵被穿孔，在遭受到残忍的虐待后，体质过于虚弱的他们没有挺过之后的感染，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但或许他们才是幸运的，因为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将继续承受这强加给他们的痛苦与折磨，成为赚钱的工具。
被偷盗的婴儿是最不值钱的，因为这是无本的买卖，他们的命没有人会珍惜，甚至表现得更惨，会有更多人为他们买单。
谁又会想到，同情反而成为这些禽兽不如的罪犯残杀婴儿的帮凶。
十几年来，死在这里的婴儿不知凡几，而那展示给外人的明亮建筑正是建立在他们的骸骨之上。
“不，你不能出手。”
木行抱着丫丫，眼中同样杀意弥漫，但他却向诡娃娃轻轻摇了摇头，阻止了她出手的想法。
“爸爸，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丫丫为她们报仇？”
诡娃娃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周围的气氛陡然变得阴冷，她的左脸上，再次隐隐浮现出骷髅的虚影。
似乎是受到了这股阴冷气息的影响，走在福利院密道中的李德才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方院长，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似乎变冷了？”
听到李德才的询问，方院长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有一些呢，但这并不奇怪呀，毕竟，这里可是埋葬着几百个死小孩啊。”
“什么？他们就被埋葬在这里？！”
李德才露出惊愕的神色，猛地停下脚步，狐疑地打量着四周，原本那明亮廊灯下散发着温暖色泽的淡金色壁纸，此时似乎也开始变得阴冷起来。
“你怎么能把他们埋在这里，要知道这可是福利院，一但被发现......”
李德才声音低沉，略显急促的呼吸表明，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但方院长依然一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李总请放心，只要我不说，谁又能想到福利院的地下会埋葬着几百个死婴呢？这就是灯下黑。
埋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把尸体带出去处理反而更容易被抓到破绽。”
“那你不怕冤魂作祟吗？”
李德才再次开口，声音也微微有些发颤，作为商人，对于鬼神一事都是半信半疑的，最喜欢看风水的也是他们这群人。
方院长语气微顿，似笑非笑地问道。
“像李总你这样的人也相信鬼吗？”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但总是会有这方面的忌讳的，这便如同死过人的房子就卖不上价一样。”
李德才强行辩解了一句，而方院长并不在意，笑着说道。
“李总放宽心，我们也请高人处理过了，在死婴的上面，有着佛堂的镇压，即便真的有鬼，也闹不出大的风浪。
你看，福利院这些年不一直都顺风顺水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木行静静站立在李德才的侧后方，就如同李德才的保镖一般，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直到此时，他的脸上露出冰冷的笑意，对着诡娃娃轻声安慰道。
“丫丫，这次不需要你亲自出手，对付他们，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摧毁那个镇压鬼婴的佛堂，让它们重获自由。
我相信，比起你帮助他们复仇，他们更愿意自己动手。”
似乎是为了印证木行的话，弥散在周围的怨气冲击得更为激烈，但却被一股无形的淡金色屏障阻隔，无法对现实造成影响。
丫丫的神色也渐渐舒展，唯独不减的只有眼中的血色。
“那好吧，丫丫听爸爸的，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他们的复仇的！”
在这时，方院长已经领着李德才走出密道，来到地下秘密基地。
与前院那些充作门面的普通小孩不同，这些被提前筛选出的女婴所接受的是完全封闭式的培养。
她们无需担忧饮食和健康，有着最为精心的照顾和营养搭配，以及最为严格的体形训练，所接受的教育除了服从还是服从。
她们的意识深处已然深深植入了奴性的思想，不会反抗，从出生起便被当作玩偶来精心培养，而此次李德才选中的目标，成交价格高达两千万元。
似乎是被地下掩埋死婴一事打扰了兴致，李德才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选择在这里尽兴一番。在查实货物属实后，他当即敲定了运输事宜，便匆匆离开。
木行没有跟李德才一起离开，而是冷冷地盯着他离去的身影。丫丫告诉他，李德才的身上也沾染着浓重的怨气。
在将那些鬼婴解放后，无论李德才躲到哪里，都会被鬼婴们找到，付出他该付出的代价。
或许李德才并没有直接参与进他们的折磨与死亡中，但作为知情者和资助者，他纵容着这些在他们身上发生的罪恶，同样沾染着他们的鲜血。
“不要急，你逃不掉的。”
木行淡淡说了一句，便悄然隐匿在了福利院高大建筑的阴影中，没有了李德才的掩护，木行在随意出现在那些敏感区域，很容易被察觉。
就在木行刚藏好身形，方院长便似有所觉地转过身，看向刚刚木行站立的位置。
“怎么总感觉那里好像还有其他人？”
她露出疑惑的神色，目光警惕地扫向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奇怪，难道是我的错觉吧，又或许是佛堂的封印松动了？”
方院长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匆匆向院中的一条小路走去。
“佛堂？”
木行清晰地听到方院长提到的关键信息，他心中一动，悄然地跟在方院长的后面。
不出他的预料，在方院长的带领下，他来到一个偏僻的院落，这里供奉着一座金质的佛像。
庄严的佛像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似乎有着镇压邪祟的力量，连木行怀中的诡娃娃都隐隐感觉到不适，躲到了木行的身后。
木行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晚，这里将会是复仇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