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器具到调味品,全部都是裴萱提出来之后,再由秦拭找人去准备的。
就连见手青也是检查过的,没有任何做手脚的可能。
从点火,热锅,倒油,下见手青,一系列的动作全部都是在众人眼中进行的。
裴萱做的还是那一道清炒见手青,因为简单的步骤,便更是没有任何可以动手脚的地方。
江兴善原本是想盯着裴萱,看她是用了什么技法,才能将食物制作的如此美味。
然而因为方才他那一个跌倒,皇上叫了太医过来诊断。
太医遮挡了他看向裴萱的视线。可偏偏这是皇上的恩赐,他还不能说什么。
公开做菜对于裴萱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一直以来,自己在厨房里做菜倒也时不时的有人偷看。如今只不过是将偷看变成了围观。
不只是皇上,就是秦拭也是第一次看裴萱料理。和先前的御空切菜不同,裴萱料理的过程倒是十分朴素。
皇上对于这方面一窍不通,但是秦拭倒是略懂皮毛。正因如此,他才看不出裴萱的过程中有任何独特之处。
这也不由得让秦拭升起了一些好奇,不过一想到上次自己蘑菇过敏的事情,又突然对这道菜敬而远之。
他虽然并不在意自己这幅皮囊,可是对外的脸面多少还是要在乎一些的。
只不过是清炒,还没等众人期待她之后要做些什么,就已经装盘盛出来了。
“系统,怎么样,够解之前的毒性了吗?”
裴萱已经很久都没有关心过菜品的评级问题了,但毕竟这次的用具太过简陋,虽然她已经掌控了所有能掌控要素,还是担心最后的效果会受影响。
【放心吧宿主,江兴善原本也没有太严重,如今过了这么久,毒素也已经代谢的差不多了。这次全熟的见手青本身并不具有毒素,解毒的效果已经完全足够了。】
听着系统的保证,裴萱连最后的一点担心都没了。
“皇上,清炒见手青,已经做好了。接下来江总管只要吃下这道菜,便会安然无恙。”
裴萱说完便走到一边,没再碰那道菜一下。
“江兴善,你来试试吧。”
皇上淡淡吩咐着,江兴善上去的时候却有些忐忑。
他相信自己就是因为裴萱的见手青中毒的。现在头晕恶心的感觉还没消失,再来一次实在是害怕。
江兴善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皇上的脸色,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下不定决心。
“怎么?”
“皇上, 我…我不敢!”
江兴善跪在地上,神色为难。
皇上见他这幅胆小如鼠的模样,训斥的话绕在嘴边最后还是没说。只揉了揉眉心,然后叫人上来用银针验毒。
专门为皇上试吃的太监上来,先是将银针插进边缘的一块蘑菇中,轻轻转了两圈,再将银针拔出来。
针上依旧是银白色,没有丝毫泛黑。
接着那名太监将银针擦拭好收起,再拿出一副银制的筷子,夹起一块放在口中。
他们这种专门负责试吃的人,都是经过哦专门的训练,个人的喜恶早已抛诸脑后,无论吃到什么都不会有大的反应。
但这见手青一吃到嘴里,却是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众人看着表情微妙变化的太监,皆是紧张起来。
江兴善则露出了笑容。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道菜绝对有问题,他是亲自试过的。
还好自己坚持没有吃,不然到时候再中一次毒,说不准还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怎么?有何不妥?”
皇上坐在上位,也是有些担忧,身子都轻轻向前倾着。
听到皇上问话,太监先是愣了一秒,然后如梦初醒一般猛地跪下去。
“回皇上,并无不妥,而是裴总管做的菜太过美味,一时慌了神。”
太监跪在地上,神色惶恐。毕竟他这样可是算是失职。虽然试吃是会丢了命的工作,可是每个月的月钱也是一等一的好。
“哈哈哈,原是如此。起来吧。”
太监本来以为皇上会斥责自己,却没想到皇上大笑了起来,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于是他如蒙大赦,连忙起身站到一边。
按照江兴善所说,应当是一炷香的功夫便会发作。
于是太监就那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时间越久,江兴善的表情就越焦急。
如今看着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更是不敢相信。
“江兴善,如今你还有什么顾虑?”
皇上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阴沉起来。
他不是什么闲人。换句话来说,他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还有成堆 的奏折等着。而如今在江兴善的身上,他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皇上恕罪!”
见皇上隐隐有发怒的意味,江兴善也无法再继续推脱,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吃下这份又再次变凉的见手青。
江兴善内心是忐忑的,他不知道那小太监为什么没事,他甚至在想或许裴萱的食材没有问题,而是她故意在菜中额外下了毒粉。
不过只要他能证明裴萱的菜并没有解毒的功效,那么他便还能说的清楚。
虽然这次注定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过他可是御膳房的总管,只要这次将这根刺埋在皇上心中。之后他便有的是办法能让裴萱永无翻身之地。
然而江兴善想得倒是很好,吃进去几口之后,却震惊的发现,自己头晕目眩的感觉正在渐渐消退。
这怎么可能?!
江兴善心中惊骇不已,他自然是不想承认的,可那些中毒显现的症状正在以身体能够感受的速度恢复着。
他连忙低头掩盖自己的表情,却还是被皇上和秦拭收在眼中。
“如何?”
皇上有些迫不及待的问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期待一样东西。
裴萱居然做出解毒的药膳,这和单纯的美味可是没法比的!
得权者除了巩固权力,剩下最期盼的一件事,就是如何能让权力在自己手里停留更长时间。
“我……我……我不知道。”
江兴善支支吾吾的,如何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感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