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虞明泽只能生闷气,气急败坏走回自己房间。
郑安然不知怎么的,竟这么早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安然?”
“明泽,你到家是吧?”
“嗯。”
“这个时间,你一定吃过饭了吧?”
“没错。”
虞明泽想了想,又说道:“对了,安然,我有个好消息想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郑安然怀着一颗激动的心,就等着听对面的男人告诉她:他要离婚然后娶她。
结果等来的却是——
“安然,我今天回家来才发现我爸妈之间的关系居然变好了很多,真不可思议!”
虞明泽二十三年人生生涯中,第一次见到父母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就像普普通通的一家人一样。
“父母恩爱”的画面对他来说冲击力十足,但确实是一件极大的好事,不过郑安热不以为意,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消息。
她愣了一下,假意祝贺一番,然后问虞明泽:“还有别的吗?”
“没了。”
没——了?
郑安然呼吸一滞,差点气晕过去。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唤,她恨不得顺着网线爬到虞明泽面前,拽着他的领子问他回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该提一提和宋轻语那个贱人离婚的事?他不想娶她吗?
郑安然随便找个借口匆匆挂了电话,气得趴在床上痛哭。
卧室内的声音引起了方菲的关注,她走到女儿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安然,你怎么了?”
“妈妈,别管我!让我哭吧!”
“安然?”
方菲见卧室门没有锁,便推开门走进去。
郑安然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方菲坐在床边,心疼地抱住女儿,“宝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还,还能是谁!都,都怪,怪明泽!”
“嗯?为什么?”
郑安然断断续续和方菲说了虞明泽打电话给她的事。
她原以为虞明泽回家就是为处理婚事,结果人家不仅没提,还说了一大堆没用的东西。
郑安然起先满怀期待,如今在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方菲却突然抓住她的手,眉头紧皱:“宝贝,你说明泽刚才告诉你什么?”
“就,就是傅阿姨的事,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呜呜!”
听着女儿哭,方菲的心思却不在她身上。
她在想,傅熠宁和虞知礼两人和好了?这怎么可能!
“安然,你没有听错吗?”
郑安然抽了纸巾在脸上狠狠一擦,扯着嗓子不情不愿道:“妈妈,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管他们的事!要是不相信我,你自己去问!”
“宝贝,妈妈不是这个意思。”
但女儿的话确实让方菲得到了启发: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无论如何,她都要和傅熠宁见一次面,搞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
山海湾
虞明泽放下手机觉得有些口渴,于是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去。
他转头,看见宋轻语抱着电脑走进她斜对面的房间,又从里面走出来,忍不住上前拦住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
“工作。”
“工作?”虞明泽嗤笑:“我们家缺你吃的用的了?居然要你工作?”
“你不懂,这是我的爱好。”
“爱好?”
“对,而且妈妈也同意把这间房间给我使用。”言外之意是:你又有什么意见?
“宋轻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虞明泽毫不掩饰他的诧异。
闻言,宋轻语只是轻笑一声,摇摇头道:“没有,我一直都这样。”
只不过以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她有工作有底气,自然不用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低头做人。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要不然我就去工作了?”
见虞明泽默不作声,宋轻语就当他同意了,转身拿着自己的东西走进房间。
“砰!”
门在自己面前关上,虞明泽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好样的,宋轻语!你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楼客厅里,傅熠宁刚给吴媛发了消息,说明天就有她大展身手的机会,届时会有车送她来山海湾别墅。
吴媛一连发了好几个表情包以表示自己的激动。
通知到人,傅熠宁又想起了虞知礼,他那边肯定有他专门的造型师,所以用不着她操心。
正想着,虞明泽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妈,宋轻语最近在忙什么工作?”
宋轻语?
傅熠宁警惕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呃,随便问问。”
呵,还随便问问?那她可以不回答吗?
见傅熠宁没说话,虞明泽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小声说道:“那儿子换个话题,您和我爸又是怎么回事?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傅熠宁扯了扯嘴角,怒道:“问你爹去!”
虞明泽:“……”
不说就不说嘛,干什么这么凶?
真让他去问他爹?他不敢。
虞明泽想,从前的傅熠宁事事都要管着他,他不屑一顾;如今她突然变得那么冷淡,他倒是非常不适应。
尤其是对比宋轻语的待遇之后,虞明泽总有种“妈妈要变成别人的了”的错觉。
他脑子一抽,问道:“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废话!”傅熠宁瞥了他一眼,有种想赶人的冲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
虞明泽像是看不到傅熠宁脸上的不耐烦,追问道:“妈,我爸什么时候打的耳洞,这么时髦?”
傅熠宁:“……”
这叫什么问题?
她又不是原主,她怎么知道!
此时,三楼的某个房间,虞知礼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找到其中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他将口袋里的另一枚耳钉拿出来,郑重放入盒子之中,和原先就在盒子里的“原住民”一起整齐摆放。
仔细一看,他手心里、盒子中的三枚耳钉竟是出奇的相似,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只是其中两枚略陈旧,另一枚却还是崭新的。
虞知礼握着盒子良久,才合上盖子,将其放回原位。
他摸了摸自己耳上的那枚,感慨:二十多年了,傅熠宁的眼光一点没变。
但她为什么不喜欢他了呢?
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