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几次提醒,才让洛雪从失落情绪中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看到窗外路灯亮起,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咖啡厅里坐了很久,杯中的咖啡早已凉透。
“关店?现在不是才八点多吗?”
面对服务员投来的异样目光,洛雪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站起身机械般地走出了咖啡厅。
外面街道上霓虹灯闪烁,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发动车子,车窗外的城市灯火渐行渐远,而她的心情却越发沉重。
车子驶向公司,那里是她奋斗的地方,更是她心血的凝聚。
可现在,她只感觉那栋高楼如同一座空壳,徒有其表,却再无生气。
当她推开公司大门时,偌大的办公区已经一片漆黑,所有的员工早已下班,甚至连保洁阿姨也不见了踪影。
走廊里,洛雪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孤独。
她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推门而入。
办公桌上摆放着整齐的一摞信封,信封上“辞职信”三个字在昏暗的灯光下尤为刺眼。
她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块大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洛雪缓缓地走到桌前,伸手拿起其中一封,双手微微颤抖,似乎连拆开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徐丽丽走了进来。
“还剩多少人?”
洛雪的声音干涩,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信封上,仿佛在逃避什么,但她的心却无处可藏。
徐丽丽迟疑了一下,目光中满是不忍心和无奈。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句残酷的事实。
“都……都走了。”
洛雪听到这句话后,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声中没有一丝快乐,反而充满了苦涩与痛楚,带着一种莫名的凄凉。
她抬头望向徐丽丽,笑容僵在脸上,仿佛是在自嘲,又仿佛是在对自己多年的坚持一种绝望的讽刺。
“洛总,我……”
徐丽丽看着眼前的洛雪,心中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自己是多么崇拜这个女人,可现在,她却变得如此脆弱,如同一片随时可能被风吹散的枯叶。
洛雪的目光顺着徐丽丽的视线望去,她看到徐丽丽手中也拿着一个信封。
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痛楚。
她哽咽着,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你……你也要离开公司吗?”
徐丽丽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低下头,缓缓地将信封放在了桌面上,避开洛雪的目光,转身朝门口走去。
洛雪看着徐丽丽的背影,心中最后的那根弦彻底断裂了。
她猛地冲上前,抓住徐丽丽的手,声音中满是绝望和哀求:“丽丽,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徐丽丽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女人,现在却变得如此卑微和无助。
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她深深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无限的怜悯和无奈,轻声说了起来。
“洛总,阿休说得没错,你真的要学会面对现实。我并不想离开,但公司都这样了,你觉得还能继续下去吗?”
洛雪的眼泪瞬间决堤,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哽咽着,声音中满是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一切都变了,可是我真的不愿意放弃。公司是我的心血,是我的梦想。我不愿意承认它已经走到尽头。”
徐丽丽看着洛雪,内心复杂至极。
这个女人一直都在强撑着,但现实的残酷早已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伸手轻轻擦去洛雪脸上的泪水,语重心长地说道:“洛总,我早就说过,公司没了奕哥,前路本就变得坎坷,而你,还把奕哥精心制定的公司发展计划弃之不顾,这不是在自掘坟墓吗?”
洛雪无力地垂下头,泪水滴落在地毯上,仿佛敲打着她那颗破碎的心。
她声音沙哑,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我没有选择。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我不想被人看作是个只能依赖沈弈的女人。”
徐丽丽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怜惜。
“洛总,真正的强者不是只能依靠自己,而是知道何时伸出手,寻求他人的支持和帮助。你要想公司继续下去,只有请奕哥回来。
只有这个男人,才拥有拯救公司的能力。有他在,我会回来,大家都会回来,甚至阿休都会拿着皇朝集团的合同回来。”
洛雪的泪水再次决堤,她的身体无力地滑落在地,双手捂住脸,哭泣声几乎让人心碎。
她痛苦地呢喃:“我求过他了!可他不肯回来!他不肯再回来帮我,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徐丽丽看着眼前的洛雪,心中充满了怜悯,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为她做些什么了。
“言尽于此,洛总,你,好自为之。”
说完,徐丽丽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洛雪一个人在空旷的房间里。
她的哭喊声在偌大的公司中回荡着,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无助。
那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她心中的苦痛,也仿佛在宣告着一段梦想的破碎。
洛雪坐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仿佛在寻找某种解脱。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满是懊悔和痛苦,可这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曾经辉煌的公司,曾经光芒四射的自己,已经在无情的现实面前,彻底崩塌了。
“我绝不会放弃!我还有钱!”
洛雪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涣散逐渐变得坚定,声音也愈发有力。
“以前能白手起家,现在有了资金,我同样能做到!”
她咬紧牙关,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她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决心和斗志。
然而,刚刚积攒起来的力量突然被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打断。
洛雪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迅速涌上心头。
她连忙扶着办公桌,踉跄着冲进了办公室的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的瞬间,她紧握着洗手盆的边缘,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不停地干呕着。
片刻之后,她终于止住了干呕,抬起头,望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