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对那人可有什么印象。”
闻曳白不在意那个狗男人跟冗帝之间有过什么。
但介意慕臣风因为以前的关系跟冗帝延续出什么来。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是认识他的?”
“师尊试着回忆下。”
“我找找……”
慕臣风翻记忆库。
翻来覆去。
没找到。
如果真的认识,那应该是有的。
但三万年实在是太漫长了。
叠加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即便有记忆库储存,也没法快速搜索。
量实在是太大了。
闻曳白的记忆好找,是因为闻曳白只有十九年。
而且是最近的。
对这些动不动就能存在几万年的上仙来说,数十载就跟短暂的邂逅一样。
玩弄一只小鬼数十载,对那个男人来说,确实是无伤大雅的事。
殊不知这短短的十九年,小鬼孵化成了一个鬼王,也要了他好几世的命。
“找不着,太多了。”
慕臣风是个懒人。
他不爱学习,也不爱动脑子。
闻曳白担忧,“师尊会顾念旧情吗?”
那家伙显然跟那狗男人有过一段。
“旧什么情,我刚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的事,跟我没关系。”
果然是现代人,看得开,理得清。
他只往前看,不往后看。
“那师尊以前是怎样的。”
“阳光正直大男孩啊!”
慕臣风说着便撸起袖子,给闻曳白展示他干瘪的二头肌。
没有没事,可以画。
在人类世界,还有个专称:画饼。
“我以前这二头肌这么突!”
慕臣风瞎比划。
“那师尊为何深眠的时候会哭。”
“……”
慕臣风愣住。
紧接着,一股寒意,不自觉地涌上心头。
但很快,又被慕臣风冲散。
慕臣风一如既往地乐观,开朗道,“那可能是梦到什么好事热泪盈眶了吧!”
闻曳白没有追问,只是看着心疼。
慕臣风显然也藏着什么事。
因为闻曳白见过很多次,慕臣风会在深眠的时候,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然后发抖痛哭。
不管闻曳白怎么叫他,抱他,他都醒不过来。
“不对!”
慕臣风想起什么,连忙探下身,扒拉闻曳白的衣裳,看他腹侧的伤,“你这伤这几天也没发作啊!”
卧槽!
慕臣风反应过来,仰头看向闻曳白,“你丫的该不会骗我的吧?”
“徒儿没骗师尊。”
“你可拉倒吧!你压根没疼!”
好家伙,苦肉计啊!
“六爷跟你肝胆相照,你跟六爷玩心机?!”
欺负一个单纯的小男孩,禽兽鬼啊!
“徒儿没忽悠师尊,是炼制了分身以后,才缓和的。”
慕臣风来的前一天,他才刚炼制完的。
“你最好是啊!你小心天打雷劈!你丫的!”
正吼着呢,门外出现一个身影。
慕臣风定睛一看,是那个姐姐!
慕臣风箭步前冲。
但速度还是没有闻曳白快,被闻曳白挡住,慕臣风连门板都摸不到。
与此同时,门外的女子也开了口,“夫君在吗?”
哎呀,这声音,听得慕臣风心都软了。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女人啊!
搞不懂某些鬼,天天盯着男人的身体。
“夫君?”
女子小声试探。
慕臣风踹了闻曳白一脚,示意闻曳白回应。
这老公当的,美娇娘都不要,天天跟他这个男人厮混在一起,颠鸾倒凤,美娇娘找上门还不搭理。
暴殄天物啊!
“夫君为何忽然不理奴家,是奴家哪里做的不好吗?”
女子声音哽塞。
“你丫的你回一下会死啊?”
慕臣风又踹了闻曳白一脚。
闻曳白却无动于衷。
他不想哄,也不想理。
这关系就这么连着。
能连就连,不能连就自己断。
反正他闻曳白是不会干什么的。
闻曳白就等着女子自己离开。
或者说,就等着女子自己跟炽亚断关系。
炽亚已经是闻曳白的分身了,没法剥离。
不光炽亚的身份和身体,还有炽亚的等级,力量,和他的诡体,那只炘鬼,全部都跟闻曳白融合了。
可以理解成,炽亚就是闻曳白现在身体的一部分。
很多关系交织着。
理不清。
闻曳白也不愿意理。
这大概也算是夺舍后的副作用吧。
能成为一城之主的正妻,女子显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所以闻曳白不想正面和女子发起冲突。
也不想跟女子纠缠。
就自然而然地断。
但在慕臣风看来,就是渣男行为:
不接受,不拒绝,不解释。
“人都哭了,你理理她啊!”
能不哭吗?
现在全城都传开了,有个小仙君长得貌美如花,深得城主的心,今日带着逛了一整天。
回府以后,就黏在一起。
房门到现在都没开过。
“夫君喜欢,可以纳妾,奴家不介意,可夫君视奴家为空气,奴家实在是受不了了……”
女子抽泣。
纳什么妾,他闻曳白只娶妻。
只娶他师尊一人。
“纳妾?”
慕臣风后知后觉,“不会是说我吧?不是!姐姐,误会!今日我只是扮演他的小妾,我们执行任务呢!”
“果真?”
“当然,就是……唔……”
话说一半,慕臣风的嘴就被堵了。
他闻曳白不想讲,他师尊也别想讲。
没什么好讲的,反正都是要断的关系。
渣男?
胡扯!
关他闻曳白什么事,他为什么要负责任,他只要炽亚这具分身,要那些他需要的关系和力量。
那是他的战利品,他得的理所当然。
洺凌大陆,本就以强为尊。
炽亚自己没用,被他干掉,被他吞噬,就是命。
得认!
别人也一样,随时可以来搞死他闻曳白,他没有一句怨言,死有余辜,他也一样能接受。
炽亚已经死了,那门外那个就是个寡妇。
哭就哭吧,替她死去的夫君哭丧去吧。
“啪——”
那绞缠的身子撞在门板上。
当然,闻曳白是不会撞疼他的师尊的,撞在门板上的是他护在他师尊头后的手。
绿瞳侧目,看了一眼门外。
这女人也是奇怪,这样还不走。
她是多爱她的丈夫,这都能忍。
“这样真的不好。”
慕臣风道。
他没谈过恋爱,对女人的心思也不了解。
但感觉这样不妥。
闻曳白也意识到,不管不顾是不行了。
他是不在意女人怎么样,女人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
可女人似乎让他的师尊有负担了。
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