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闻曳白带走了慕臣风。
顷玙怒目而视。
这混蛋明目张胆地来,现又无所顾忌地离开。
当他冗极殿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一个天君,竟然被一只鬼无视到这种程度?!
女人看着前后离开的少年,心里泛起涟漪。
她不知道该嫉妒天君心系澜泓殿的仙君,还是羡慕澜泓有一个敢为他闯南闯北上天入地的徒弟。
显然,闻曳白上一次来冗极殿找慕臣风的时候,女人也知道。
顷玙的目光扫过。
女人惊恐。
慌张地逃离。
今晚,她可能又要倒霉了。
女人离开的同时,众仙家也纷纷散开。
没了外人,顷玙不再隐藏。
他放任自己的情绪。
愤怒,不甘心。
顷玙不服气,吼道,“师叔,他是闻曳白!是澜泓仙君的孽徒,他修鬼道!他犯了仙规!仙界应该联合围剿他!”
高高在上的天君,大仙门的掌门,面对师叔的时候,依然像个孩子。
“你看看这是什么。”
伏棣将一块锦帛扔向顷玙。
顷玙打开一看,这才发现:
泫重门早在一年前就把闻曳白逐出了师门。
换言之,闻曳白修鬼道,是离开仙界以后才修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顷玙当初就拿这件事威胁过慕臣风。
慕臣风是上当的。
说明慕臣风当时根本没有跟闻曳白断师徒关系。
“你看仔细!”
在伏棣的提醒下,顷玙再次看向锦帛,这才发现,锦帛落款人竟然是弗胤祖师。
原来慕臣风的一举一动,全在他师尊的眼里。
是啊,再怎么恼这徒弟,终究是他的爱徒,他岂会真的不管不顾。
他只是闭关修炼,不是死了。
当初这徒弟收留这个诡体人,他就不同意。
自然会考虑到后续的问题。
见情况不妙,及时拟帛,越过慕臣风,直接将闻曳白逐出师门。
顷玙恍然大悟。
原来他以为的把柄,早就被慕臣风的师尊清除。
所以就算刚刚不是灏闵璟淅的分身,他闻曳白拿本土跟他单挑,闻曳白的事也连累不到慕臣风。
泫重门护弟子,临武门自然也是在护弟子。
伏棣来不是劝架保凡人的,是为了护顷玙。
他知道那鬼小子在拿顷玙炼级。
故露面制止。
而另一边,反正都来仙界了,慕臣风索性回了一趟澜泓殿。
“仙君——”
阿咪兴奋。
看到慕臣风身侧的闻曳白,阿咪还是不敢打招呼。
当然,闻曳白也一脸冷漠。
这鬼自始至终都抵触阿咪。
“炼的怎么样了?”
慕臣风之前教了阿咪几个术法。
“嗯……”
阿咪支支吾吾。
显然,炼的不太好。
吃的倒是不错,小脸都胖了不少。
“不急,慢慢炼。”
“嗯!”
一番寒暄,慕臣风带着闻曳白进屋。
一关门,慕臣风就秒变严肃,“你什么情况!你怎么能忽然冲到仙界去跟冗帝打呢!”
某仙君可算有点师尊样子了。
“徒儿没错,是他三番五次地挑衅徒儿。”
闻曳白行得正站得直。
“那你好歹跟我通个气!”
在夷卯国跟人干架,干着干着,直接干到仙界来。
还上人家的门。
“你吓死我得了!”
慕臣风现在都冒着冷汗。
闻曳白跟冗帝打,慕臣风就已经很害怕了,万万没想到,连临武的祖师爷都出来了。
“师尊胆子这么小,怎么还敢跟徒儿苟合。”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闻曳白一个瞬闪,将慕臣风堵在墙角。
不等慕臣风继续训斥,闻曳白捧着慕臣风的脸就低头吻下,他撬开那紧合的薄唇。
长驱直入。
跟他作战的时候一样,目的明确。
果断直接。
炙热的气息,缠绕着迅速膨胀的欲望,跟着闻曳白强势的探索,占据慕臣风整个狭小的空间。
慕臣风双颊通红。
因缺氧而微喘。
下意识的本能行为,却给闻曳白无限冲击。
闻曳白贪婪地汲取着他师尊温润馨甜的气息。
闻曳白既温柔又霸道,在慕臣风柔软的身体里,放大他的渴求,放纵他的欲望。
慕臣风的思绪全部打乱,慕臣风原本是想训斥闻曳白的。
慕臣风觉得闻曳白今日很冲动,很多事本可以不发生。
是啊,闻曳白其实没有必要冲到仙界来的。
冗帝派人盯他们又如何,他们可以无视。
那些人也不能真的把他们怎么样。
临武门和泫重门原本就是两个独立的仙门,弟子之间也没有必然的联系。
冗帝是没有权利管他们的。
顶多就是骚扰。
慕臣风大汗淋漓,湛蓝的瞳,迷离又恍惚。
就像掉进泉水的宝石一般。
荡漾着水波。
微凉的风,从虚掩的门缝里吹入,拂过湿润的身躯。
窗外的符离花也随风飘落。
依稀落在窗台。
空气里弥漫着慕臣风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着符离花的清香,充满了闻曳白整个炙热焦灼的思绪。
在每一次的占据下,慕臣风的眼角不自觉地噙着泪水。
闻曳白看得心疼,“师尊疼吗?”
慕臣风疼,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徒儿让师尊受罪了……”
闻曳白愧疚。
慕臣风没有说话,只是轻靠在闻曳白的肩上。
额前的汗水,沾了闻曳白一身。
修长纤细的手指,因为承受,而不自觉地扣紧闻曳白的身躯。
……
慕臣风还蒙在鼓里,但闻曳白则一目了然。
今日冗极殿一事,让很多模糊不清的事,都变得瞬间清晰。
伏棣只制止,不深究。
显然不是因为《凡人约》。
是因为泫重门。
如此说来,泫重门的祖师爷,其实一直都知道澜泓干的那些事。
不仅知道澜泓虐待他闻曳白的事。
也知道冗帝之前的事。
点了,无用。
训斥了,还是无用。
自始至终,都在纵容和包庇。
不过细想也是,那是他的爱徒,他不可能真的毁了他的爱徒,更不可能让他的爱徒影响门楣。
等等……
他闻曳白有什么资格怪祖师爷包庇澜泓呢?
“师尊……”
闻曳白五味成杂。
“嗯……”
慕臣风恍惚回应,有些迷糊。
真是罪恶滔天啊!
他闻曳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师尊也一样在纵容他。
真是该死!
是啊,慕臣风也一次次地劝诫过他。
劝诫无果,心软纵容。
然后包庇。
袒护。
可这满满的罪恶感,依然无法制止他对他师尊不断膨胀的占有欲。
闻曳白将虚弱疲倦的慕臣风抱到床上。
擦拭慕臣风身上的汗水。
“师尊为何要纵容徒儿。”
“……”
慕臣风被问住了。
是啊,他为何纵容他。
可能是……
不忍拒绝?